第五十六章 伤人的真相
“喝酒,喝酒,众卿家千万不要辜负如此良宵啊。”张傲天扫了眼大殿之下的众人,意味深长地端起酒杯向众人示意。 “对,今天是除夕宫宴,一定要忘记这一年来不愉快的事,尽情欢笑,迎接新一年的到来。”刑部尚书点头附合张傲天,完了向自家女儿使了个眼色。 李小姐接收到父亲的眼色,站起身走到大殿中二人:“皇上,臣女特意为今天的宫宴准备了一支舞,请皇上准许臣女献艺。” 今天晚上还真是多事,一晚上惊得众人都要心悸了,确实需要缓和下情绪,这个刑部尚书还真懂事。张傲天略一沉吟,大手一挥,高声道:“准了。” 李小姐瞬间在大殿中央舞动,旋转,跳跃,舒袖,每一个动作都几臻完美,跳出了舞蹈的灵魂。 众人被李小姐美妙的舞姿吸引,暂时忘却了梅如雨的事情,只剩下李小姐不停舞动的身影。 张元天看着高座之上的张傲天,眼神里有询问和坚决。 张傲天回视着自家弟弟,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张元天感激地看了眼张傲天,趁着众人沉浸于李小姐的舞姿中,没有注意他,悄悄起身离开大殿,往梅相府而去。 张元天两兄弟以为没人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却不知爱子心切的太后早已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太后见张元天离开大殿,抬手招过贴身伺候的兰嬷嬷,低声吩咐了几句。 兰嬷嬷惊讶的看了眼太后,悄悄尾随张元天而去。 张傲天看太后将贴身嬷嬷支走,以为宫里出了什么事,凑近太后悄声问道:“母后,怎么兰嬷嬷离开了,是宫里出事了吗?” 太后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瞪了张傲天一眼,将头扭向另一边,不理会张傲天。 张傲天这才想起刚才和张元天之间的小动作,瞬间了然太后为什么生气。知道是自己两兄弟惹怒了太后,张傲天尴尬地摸摸鼻子,佯装不明白太后的意思,转回身继续欣赏李小姐的舞姿。 宫门口,梅相一脸阴沉地拉着梅如雨急步朝自家的马车走去,梅夫人在后面小跑步跟着,脸色也不好看。 守宫门的侍卫见梅相一家过来,赶紧上前行礼:“参见相爷。” 梅相理都没理侍卫,拉着梅如雨直接越过侍卫上了自家的马车,吩咐车夫赶车回府。 马车上,梅相坐在软垫上,双手撑着膝盖,脸色暗沉,下巴上的胡子微微抖动着,胸膛一起一伏,了解他的人一看就知道此刻他正怒火滔天。 梅夫人坐在梅相旁边,轻轻拍扶着梅相的后背,流着眼泪狠狠地瞪了梅如雨一眼,就转过头不再看她。 梅如雨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双臂抱着双腿,将脑袋搁在膝盖上,默默流泪。 “真奇怪,这梅相爷是怎么了,平时对我们总是和和气气的,今天怎么理也不理人就自顾走了,还拉着梅二小姐,难道是宫宴上出什么事了?奇怪,太奇怪了。”守门侍卫边喃喃自语边摇头。 “驾,驾。”张元天骑着张傲天的良驹从侍卫面前一路飞驰而过,带起一溜灰尘,飞了正准备请安行礼的侍卫满嘴。 “噗”侍卫吐掉满觜尘土,目瞪口呆地盯着张元天的背影,半天无法回神。 “兄弟,我家王爷有急事赶着要办,对不住了。这是给你的。”张龙跳下马车,拍了拍侍卫的肩膀,憋着笑塞给侍卫十两银子,扔下了这么一句话跃上马车绝尘而去。 侍卫看看手里的十两银子,再看看已驶远的淡粉色马车,小声嘀咕:“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个个都变得这么奇怪?不过管它呢,我得到了银子最好。”看着别的侍卫羡慕的眼光,他得意地将银子收入怀里藏好,抬头挺胸地站回自己的位子上,想着这十两银子是交给老娘好呢,还是瞒着老娘去花满楼找老相好小红为她赎身好。 相府。 梅相恨恨地瞪了梅如雨一眼,对车夫放在脚下的登子视而不见,直接跳下马车甩袖进了相府大厅。 梅夫人面无表情地拉起梅如雨,踩凳下车,紧跟着梅相往大厅而去。 梅相背对着门口站在大厅中央,听到脚步声响,知道是梅夫人和梅如雨。他突然转过身子,撩袍坐到椅子上,大吼一声:“你给我跪下。” “老爷。”梅夫人见大厅里还有好多下人在,赶紧出声叫了声“老爷”,阻止梅相说出下面的话,又回身对管家道,“带所有人下去,任何人不准靠近大厅,擅自接近大厅的人,无论是谁,一律杖毙。” 管家出了一身冷汗,连平时温和善良,从不打骂下人的夫人都发这么大的火,居然要打杀人,肯定是出了大事,还是有多远就闪多远吧,要不等下殃及池鱼就不好了。他赶紧挥手招呼众人退出大厅,躲得远远的。 大厅里除了一家三口,再没有了外人,梅相大手一拍桌子,怒吼一声:“畜牲,还不跪下。” 梅如雨看向梅夫人,期望她会为自己求情,却不想梅夫人将头扭向一边,看都不看她一眼。梅如雨心知梅夫人求情无望,伤心得无以复如,一脸哀伤绝望地跪到地上。 “畜牲,你知错吗?”梅相颤抖着手指,指着跪在地上的梅如雨,咬牙切齿地问出这句话。 梅如雨抬起头,直直地盯着梅相:“我爱辰王爷,我追求自己的幸福,这有错吗?” “有错吗,问得好。一个堂堂相府千金,公然在大殿之上要求皇上赐婚,丢尽了老夫的脸面,还说没错。你还有没有羞耻之心啊。”梅相气得双眼赤红,上前摇晃着梅如雨的双肩恨声问。 梅如雨被梅相摇得想吐,还是倔强的反驳:“梅相爷,在你心里,是女儿的幸福重要,还是你所谓的面子重要?不用说,肯定是面子重要,你什么时候为我想过。” “还敢狡辩,爱上自己的亲姐夫,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啊。还敢在大殿之上要求赐婚,你将你jiejie置于何地,将我和你爹置于何地啊,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将我们的老脸都丢尽了。”梅夫人不等梅相开口,就抢着说了这些话,完了还冲上前狠狠地搧了梅如雨一耳光。 梅如雨白暂滑嫩的脸颊瞬间多了五条鲜红的手指印,高高的肿了起来。她摸摸被打的地方,恨声道:“梅如雪,梅如雪,你们心里就只有她,何时为我想过。从小到大,你们总是疼着她,宠着她,处处夸她比我好,比我优秀,有什么好的总是先给她,她不要的才会给我。对,我恨她,从来没把她当过我jiejie,如果不是梅如雪这个贱人,我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门外,张元天握起的拳头紧了又松,居然敢说如雪是贱人,真恨不得冲进去狂揍梅如雨一顿,再将她踹飞,一辈子别再看到这个女人。 “你还敢说是如雪抢了你的东西,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想一想,哪一次不是她得了什么好东西,就想着为你送去一份。我们夸她,那是因为她确实比你优秀,性子又淡泊,从来不争强好胜,处处让着你。而你,你是怎么对她的,爱上她的丈夫,还说你的亲jiejie是贱人,这是一个meimei该做的事吗?”梅夫人撕心列肺地说完这些话,哭倒在梅相的怀里。 梅如雨没有被梅夫人的话打动,自顾咬牙切齿道:“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可恨,既然让了,为什么不让得彻底一点,连辰王妃的位子一起让给我。还有你们,当初赐婚圣旨上并没有写明是让梅如雪嫁给辰王爷,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嫁,偏偏是她?” “这个问题,本王来回答你。”张元天再也忍不下去,推门而入。 屋里的三个人因为张元天突然闯入,怔在原地。 梅相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张元天抢了先:“岳父大人,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担心,我是这件事的主角,又是如雪的丈夫,我知道该怎么做。” 梅相听了张元天的话,闭上嘴巴,不再吭声,等着看张元天怎么说。 张元天看都不想再看梅如雨一眼,盯着大厅里的花瓶,强压着心里的怒气道:“你可知道那些东西是哪来的?那是本王求着父皇以他的名义送给如雪的,根本不是父皇的赏赐。本王自从第一次看到如雪,就深深地爱上了她,发誓非她不娶。” 梅如雨带着最后一点希翼,痴痴地望着张元天:“你那个时候根本就不认识她,又怎么会送东西给她呢?是我先遇到你的,在先皇的寿宴上,当时你还对我微笑,深情地看着我。” 张元天残忍地打碎了梅如雨最后一个希望的泡泡,道出真相:“本王第一次见到如雪,是在她十三岁那年,她瞒着家人偷偷到街上去,最后迷路找不到相府,是本天送她回来的。自从那次之后,本王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经常四处寻找希罕的玩意,再以父皇的名义赐给她。父皇寿宴的那次,是本王第二次和她见面,本王看的是她,不是你。” 梅相放在心上多年的问题,在这一刻终于拔开云雾,清晰明朗:“原来如此,我说怎么突然先皇对相府的赏赐多了起来,还都是些女孩子家喜欢的东西。这就对了,我当时还问过先皇为什么赏赐这些东西给我,还记得先皇没有告诉我,只是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不用急,到时候就知道了。’,从此后,我也就不再问,安心接受了。没想到是你以先皇的名义送给如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