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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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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枣儿不想和一个小管事理论,一个箭步冲到那位衣着华丽的少年面前,直截了当的提出要求:“你既然张贴出告示,那要是有人在你们还没把告示撤下来之前揭下告示,你们就必须得按照规矩办事———我在孙长兴进村之前就揭下告示,按先来后到的规矩,你必须先让我试一试,我不行才能让孙长兴试。”

    枣儿突然住顾少爷的去路、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初始让在场的众人都呆怔住,待众人意识到枣儿这是要和孙长兴一较高下时,立时哄然大笑,把枣儿的所作所为看成一个大笑话,张管事更是直骂枣儿不知天高地厚。

    闻讯赶来的夏大郎把枣儿护在身后,劝道:“算了吧,我们还是回去吧,免得阿娘知道了着急……”

    枣儿本来只是有那么一点不甘,不愿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挣钱法子夭折,如今一见大家伙都不看好她,尤其是那个衣着华丽的顾少爷竟满脸轻视,让枣儿越发想要证明自己不是个笑话,暗暗发誓要让众人对她刮目相看!

    因此枣儿傲然的挺了挺背脊,毫不示弱的和顾少爷对视:“先生曾教导我阿哥,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莫非顾少爷不是君子才会言而无信?还是连我们乡下人都懂的道理,顾少爷不懂?”

    顾少飞被枣儿的话激得“啪”的一声将手里的聚头扇合上,侧头扫了枣儿一眼,扯了扯嘴角:“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本少爷就让你先试,一会儿腿脚摔断别找本少爷哭就行。”说完收回目光径直往后山而去。

    顾少飞走得很快,枣儿只能加快脚步才能跟上,同行的孙长兴却很不高兴,觉得顾少爷让枣儿先试怠慢了他,看都没看枣儿一眼,傲慢的把头昂得高高的,眼含轻视、嘴挂嘲讽,一副等着看枣儿出丑的模样。

    张管事见枣儿竟真的跟着他们往后山而去,不由和旁人嘀咕起来:“这小丫头真是活腻了,她以为上山采岩茶是采花种地啊?那可不是随便人能办到的事!”

    “可不就是!”另外一人撇了撇嘴,也完全没把枣儿当一回事:“她的口气可真够大的!连孙长兴都要看下山形,才知道能不能接这趟活,她看都没看山形就敢打包票说一定能采!我看她多半是没真本事,只会吹牛……”

    枣儿不爽众人对她的轻视,故意大声对夏大郎说道:“阿哥,这山形我还真是看不看都行,看了兴许更有把握,但不看也不碍事,我照样能把岩茶给采齐了!”

    枣儿口气如此之大,孙长兴听了再也忍不住,当下便吹胡子瞪眼的教训她:“我这个在山间行走了大半辈子的人都不敢说一定能把岩茶采齐,你竟敢口出狂言、说看不看山形都不碍事?!真是不知死活!”

    “小丫头,你这牛皮可别吹太大了,免得待会儿牛皮吹破时难堪丢脸,”孙长兴说着一脸痛心的摇头:“你这样的后生我见多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像你这样天高地厚、只会吹牛说大话的人,到头来十个有九个都葬身崖底!宝药名茶哪是随随便便就能采得?

    夏大郎被孙长兴说得心惊胆跳,忍不住把枣儿扯到队伍后头,再劝道:“我实在是放心不下,阿妹你就别任性了,咱们现在折回去、不挣这个钱还来得及。”

    一旁的张管事听了阴阳怪气的挤兑枣儿:“是啊,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等上了山、落了崖可就回不了头了!”

    “我行不行,上了山后很快就能揭晓。”枣儿也不生气,只轻描淡写的堵了对方一句,那自信满满的话语让走在最前头的顾少飞侧头扫了她一眼。

    枣儿自然知道自己被各种不被看好,知道没人相信她能强得过孙长兴,可偏偏枣儿骨子里也是个好强的,无论耳边有多少闲言碎语,依旧坚持跟着顾少飞上山,任凭夏大郎如何相劝都不肯妥协,只笑着让夏大郎不必担心。

    枣儿一行人很快就登上了夷山,孙长兴一上山就身手敏捷的消失在众人视线里,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折回来,脸色有些难看的冲顾少飞拱了拱手:“顾少爷,我已经观察过山形了,你想要的那几株岩茶都长在半壁上……恕我无能为力。”

    孙长兴的话让在场众人大感意外,纷纷低声议论起来,几乎都对此事不抱任何希望———连最擅长寻宝的孙长兴都束手无策,夷山上的岩茶怕是谁也采不下了。

    顾少飞也没勉强孙长兴,漫不经心的转着扇子玩,随意扫了周围的山势一眼,将目光落在枣儿身上,故意不问枣儿能不能采,直截了当的要枣儿给答复:“你呢?甚么时候动手?”

    枣儿毫不退缩的迎上顾少飞的目光:“明天一早,村长家,顾少爷只管备好银钱等着收茶。”

    枣儿说完便招呼夏大郎下山,把顾少飞等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张管事认定枣儿是想临阵脱逃,不依不饶的喊了句:“小丫头你站住!你是采不了故意拖延时间吧?你要有办法采茶,现下即刻动身、采了便交,何必等到明天?我看你……”

    那管事话未说完顾少飞就斜睨了他一眼,把管事吓得闭了嘴,顾少飞才“啪”的一声重新将扇子展开:“一言为定,明早不见不散。”表情有些不耐烦,一副不爱搭理枣儿的样子。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大家伙儿的好奇心全都被勾了起来,都争相猜测枣儿明天到底能不能准时把岩茶交给顾少飞,甚至还有那好事之人开了赌局,拿枣儿采茶一事来打赌,且多半人都是押枣儿输,只要金守福出了几个钱押枣儿必赢。

    枣儿一回家就见金氏、夏大海俱是黑着一张脸,心知这回自己又惹他们生气了,不等他们发火就主动一五一十的交代道:“阿爹、阿娘你们别生气,且先听听我采茶的法子,我打算……这个法子即便采不到茶,我也不会有任何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