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突如其来
茉儿进了里屋,锥儿送上茶点。这时小回进来,道:“二小姐还没吃饭么?” 锥儿道:“小姐不舒服,午饭吃得不多,不过是随时预备着。小回jiejie在这府里当奴才时日久,难道不知道,这王孙公侯府里的饭不是容易吃得的?” 小回不与她斗嘴,只道:“我奉了我家小姐的命令,把新做的点心拿来给二小姐充饥,说做得不好,请二小姐凑合着吃吧。”说完转身就走。 锥儿哼了一声,拿起食笼一看,哟,还真不少,热乎乎的冒着热气,还有一壶香茶。锥儿叫茉儿:“小姐,你趁热吃点东西吧,一会又要上课了。” 茉儿懒懒的应一声,问:“是兰心派人送过来的?” “是,好像和我们上次做的一样。” “拿到书房去吧,那是送给温先生的,没的不沾这光。” “小姐,你真多心,管她是送给谁吃的呢,你先尝尝。”锥儿在一边劝着。茉儿不起身,说:“我不舒服,歪一会,等温先生到了,你叫我起来。” 锥儿应一声,只好把食笼拿到书房。 温暖茗午饭吃得也极其不舒服。自己喝了两杯闷酒,心下总是怏怏的。身边的伴墨嘟囊道:“公子,难得你今天在外边书房自己吃饭,怎么这么闷闷的?” 温暖茗怔一下,道:“有吗?”心想,自己一向奉行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今日怎么心绪差到连身边的伴墨都感觉到了。 “有啊,你平日是不喝酒的,怎么今天……” “哦,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温暖茗脸色稍稍恢复,说:“平日为了照顾茉儿小姐,所以就在她那里用饭,我怎么好意思饮酒么。难得今天自由,我才喝两杯,你就这样大呼小叫的。” 伴墨张了张嘴,没说话,心道:才怪。好歹我跟了公子也有十多年了,不能说你想什么我都知道,但也能猜出一两分吧。分明是公子不想说,那就算了。灵光一闪,还是道:“公子,莫不是你和茉儿小姐拌嘴了?” 温暖茗心扑通一下,沉声道:“别胡说,我一个大男人家,怎么会和小女子一般见识,更何谈拌嘴之说。” 伴墨摇头晃脑的说:“这和大男人小女子的没什么关系。我听说啊,这有缘的男女,都是前世冤家,就是要在这世相遇,从吵中相伴相知的。” 温暖茗连声说:“简直是胡说,胡说,哪里来的谬论。要是这夫妻之间天天大吵夹小吵,日子还有法子过吗?” 伴墨倒有些神往,良久才说:“爹娘死得早,我都不记得他们的模样了,更不用说他们之间有没有争吵过。” 茉儿却越来越不舒服。先是喉咙guntang,说话吐字都很难,每说一个字都很疼。喝了两杯茶,却越喝越渴,居然身上越来越热。 锥儿走来问:“这是怎么了?受风寒了么?”说时伸手来摸。她的手冰凉,摸到茉儿身上滚热,却不是发烧的那种烫。 茉儿摇头,费力的说:“你,替我,打些温水来,我,想沐浴。” 说完已觉喉咙如同刀绞般痛。 锥儿忙出去准备。茉儿命锥儿关上门,在外守着,自己除了外衣,跨进浴桶里。水不是很热,却觉得身上的热度稍稍减了些,只眼不是冰水,那样才会更舒服些。可也知道,现在是冬天,洗凉水澡是会生病的。 温暖茗却在书房等的多时了。中午喝了两杯酒,只觉干渴,见有热茶,就倒了两杯。左等右等,只不见茉儿来,心下不觉生气,心道:越发的得寸进尺了。年纪差不多,但毕竟是师生之礼,她居然直呼自己温公子,还要为自己做媒。现在倒好,说她两句,她连课都不来上,也不说一声。我教她,不过是看着恩师的面子,她倒连一点上进之心都没有。 只觉得燥热,索性站起身出门走走。不是不想放她一马,她不过是个女子,何必严苛的对待她?她不愿学,也就算了。 想想,转身就走,可终觉得不妥,就叫锥儿:“锥儿?” 锥儿忙跑出来,说:“温先生,你等得急了吧。我原本想告诉你,小姐身子不舒服,今天下午的课恐怕是上不成的了。”
温暖茗也不知怎么了,话一出口却变成了硬梆梆的话:“都说一暴十寒,像她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学出什么来?” 锥儿解释:“是真的不舒服,她——” “好了,你不用为她辩解。想要逃学,自然有诸多理由,难道还要我辨别真假不成吗?学不学是她自己的事。” 锥儿还要说话,却听房里咚的一声,忙扔下温暖茗就走,到屋里却看茉儿衣服未着,竟然倒在地上。锥儿急道:“小姐,你怎么了啊?不要吓我,你快醒醒。” 费力的想要把她扶到床上去,可是身单力薄,竟然拖不动分毫,嗓音里就带了哭腔。 温暖茗并未走远,听见锥儿哭着叫茉儿醒醒,不放心,转身回来,问:“发生什么事了。啊——”才进门,入眼的却是茉儿不着寸缕的曼妙身姿斜倚在锥儿的怀里,肩上还有几滴水珠,颤巍巍欲落不落。就觉得一团火腾的一下从脚底直升到脑门,温暖茗怔在当地,进退不得。 锥儿唉呀一声,忙用茉儿的外衫替茉儿掩了,道:“温先生,你帮我把小姐扶到床上去。”温暖茗这才小心翼翼的,非礼勿视,将茉儿放到床上。触手所及,是她柔软的身体。触目所及,是她仍然掩不住的春guang。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成一团,忙拽过被子来替茉儿盖了,对锥儿道:“快去着人请大夫。” 锥儿哭着应道:“我这就去。可是小姐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也不放心。” 温暖茗起身道:“我去叫伴墨请孟公子。” 伴墨却不在,不知是跑到哪里了。温暖茗见对面过来一个小丫鬟,便问:“你从哪来,可知道我的伴读去哪了?” 那丫鬟摇头,说:“不知道。” “你们家大公子呢?” “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温暖茗叹道:“这样,你去请个大夫来,到后院二小姐的院子,她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