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曾经
步婉回过神来,轻扬起了一抹笑,拿过了悬在她眼前的香囊,“谢谢。.。” “曾经……的确很重要。”步婉声音微微一顿,看着手中‘弄’个的香囊半响才说出了这句话。 他们见过几次面,只是每次见面都没能够很平静,她也从未曾注意过他的指上是否还戴着这枚指环,或许他早便就已经将它摘了下来,丢在了某个角落里。 对他们来说,这指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如今承诺都不在了,彼此都两清了,这指环还有什么意义呢?如今又有什么重要可言?重要的永远都是执着于心的承诺罢了。 她将香囊放进了怀中,如今这指环仿佛也变了含义,从前是两个人相爱的见证,如今却是一个彼此爱过的回忆。 当真是时过境迁。 陆议眸中一抹怅然转瞬即逝,那香囊,想必是和那个人有关…… 她爱的那个人,为何要伤她?她这样的‘女’子本是该一世无忧的,若能换她一世无忧他情愿付出任何代价。 步騭带来了医官,是她认识的郑煜,她一直相信这个人的人品和医品,知道他定不会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 郑煜给她开了一些‘药’,她本正想她如今在这里如何还能按时煎‘药’,便听得伯言对郑煜道,除了汤‘药’其他的可以吗?比如‘药’丸。 郑煜说那些‘药’丸虽没有汤‘药’效果好,却也是可以的,步騭亦想步婉身子虚弱,身旁无人‘侍’奉,有‘药’丸确是最好。 只是这次又有劳了她的哥哥随郑煜去取了趟‘药’丸给她。 依瑶一直守在她身旁。一直未曾言语,只是以手掩着‘唇’,不让自己哭的声音让步婉听到。 “依瑶,这几日太夫人可有为难你?”她用另一只未曾受伤的手握住了依瑶的手。 依瑶忙摇头,“夫人莫要挂心奴婢,奴婢没事。” “子若,你放心。今日我去拜访太夫人。便向太夫人讨要了依瑶做婢‘女’,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依瑶,你莫要挂心。好好养着身子。” “伯言,谢谢。”她真的很想谢他,虽知他无需她这声谢,可他着实帮了她很大的忙。她很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朋友。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步婉微微一笑。并未再说些什么客套的话。 “伯言,以后……你和哥哥还是莫要来了比较好,我在这里很好,平日里也真的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她知道伯言和哥哥定是‘私’下跑过来看她的。如今她虽然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可不代表一切真的就会过去。太夫人和王千儿定是会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如今倒无什么所谓。王千儿素来厌恶她,若是拿哥哥同伯言‘私’下来看她的事情做文章该怎么办。 “子若。你放心,我们无事,我们今日既然来了,便就已经派人打点好了一切。” 她轻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都挂心我,可我现在在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受什么苦,不过就是做些下人做的事情罢了。嗯,其实也不是很累,这里也‘挺’好的啊,不用总是出去面对什么人,清闲自在的。” “子若……”她如今面‘色’这么不好,病了都不能休息,他怎能相信她不是很累?怎能相信她在这里过得很好? 看着她面上的浅笑,心里愈发的酸楚了,她总是这样,怕旁人担心而表现出一副她很好的样子,心头怔怔地发痛,她如今被人陷害,在这里受苦,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小妹。”步騭快步走了过来,将一个瓷瓶递给了她,“这里面的‘药’丸每日吃三粒,郑医官说一两天后你就不会再发热了,半月后你的身子就会好。而且你身子若有什么不舒服便就去找郑医官,我已经和他说好了。” “谢谢哥哥。”她将步騭手中的瓷瓶拿了过来,将上面红‘色’的布塞打了开,探鼻嗅了嗅,一阵清苦的味道传入鼻腔,让她不由得轻轻锁了下眉。 “很苦吗?”陆议问。 “你闻闻。”她不觉一笑,将瓷瓶放在了他的鼻下,陆议下意识地一躲,随即轻笑了开,对她说了句,苦也要按时吃。 “夫人,奴婢如今无法陪在夫人身边,夫人你定要好好吃‘药’。”依瑶揩了揩眼下的泪,看向她时面上带着浅笑。 依瑶刚刚一直在哭,她不是没有看到,只是一直克制的自己不让自己去看依瑶罢了。她怕她看依瑶如此会控制不住,然后和依瑶抱头痛哭一场,不是哭她的委屈,而是因为内疚和不舍。因为她的原因,依瑶也不得不跟着她受苦,彼此也没了见面的机会。 “依瑶,你这是拿我当小孩子了啊。”她失笑,拉住了依瑶的手,顿了下,“以后……莫要再唤我夫人了,叫我的名字吧。”
“夫人,奴婢……”依瑶顿了声音,未再说下去,怕勾起夫人的伤心事。 “玲儿她们如今好吗?”她真怕因为她的原因而让玲儿她们遭罪。 梦樱阁,如今也是该散了吧…… 依瑶轻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之前我一直在舒华阁。” “子若,你放心,你从前的那些婢‘女’如今还在梦樱阁,我会打点好。” 步婉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好了,你们都走吧,如今我又没什么事儿,你们也该放心了,就是有点儿发热而已,或许是昨天夜里太凉了,我没盖好被子吧。”她耸了耸肩,笑得轻松。 “小妹,你放心,我定会救你出去。” 见步騭坚定的眸光,她心里一酸,面上却似是听了笑话一般地笑了出来,“瞧你说的,什么救不救的,这里又不是什么地狱,而且我过得也算不错。” 她玩笑过后也改了认真的神‘色’,“哥,答应我,什么都不要做,也不要去找他。算我求你。” 步騭稍稍一怔,他这个小妹倔强,他很少在她的眼中看到和此时一般的哀求同无奈。 “好。”步騭点了点头。 哥哥和伯言又说了好多让她注意身体之类的话,依瑶默默流泪后也同样说了些类似的话。她其实很想让他们到屋里坐一坐,像是对待朋友那般给他们倒杯水,煮杯茶,可是她不能,如果让他们看到她住的地方,她又怎能让他们相信她其实过得很好呢。 后来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依瑶控制不住地流泪,却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她也不由得含了泪,却还是把泪水忍了回去,只是笑道,又不是什么永别。 只是她心里知道,这一别,以后当真不知要何时才能再见呢。她是要一辈子待在这里的,想到再也见不到依瑶,鼻尖不由得又涌上几分酸涩。 伯言说他定会好好照顾依瑶,让她莫要担心。她的确不需要担心,只是不舍罢了。她知道伯言定会如他说的那样照顾好依瑶,他答应她的事情总是能让她无条件地去相信他会做到。 她真觉得自己三生有幸,能‘交’到这么好的朋友,无论是伯言还是依瑶,自然,对于她这个一直没有感受过什么亲情的人来说,如今有一个好哥哥也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