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希望
她写了信给银子,又化妆成士兵,让吕‘蒙’将她带出了府。吕‘蒙’原是不肯,说她不宜出府。她知道吕‘蒙’是怕她会借此逃跑。她苦笑,发誓说,到他醒来之前,她绝不会离开。 吕‘蒙’仍是狐疑,李平却是赞同,因为他相信,哪怕没有所谓的誓言,这个‘女’子亦是不会离吴侯而去的。 林间,她独自站在她同银子约定好的地方,她在赌,因为她不知道她写给银子的信会不会被浩轩发现,亦不知道银子会不会同意替他医治,毕竟这是浩轩政治上的对手,更不知道银子有没有把握能将他治好。 “金子。”悠悠地声音,她回头,看到一脸悠然的银子,同往日一般的玩闹,她却从他的眸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憔悴,银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这身打扮不错,够个‘性’。” 她微微一笑,“没想到这么快又见了。” “好久不见。”银子同她一齐出声,可显然两个人的思维不在一条路上。 银子笑,看着她,“呦,你脸上的伤疤几乎已经看不出什么了啊,原来本神医的医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 “我有事情求你。”她没有心情像银子一般地笑出声来,只是简明扼要地说出了她要见他的目的。 银子低了一边眉‘毛’,思考了一下,“除了借钱,其余的好说。←→←↘” “帮我救一个人。”她的眸中带着恳求,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谁啊?”银子稍稍一怔,搔了搔后脑,结巴道,“不会是你的那个情郎吧……” 她低眸,并未言语,却听得银子道,“不,应该说……不会是吴侯罢。”银子的神‘色’仍没有什么变化,和刚刚一般。 步婉一怔。抬眸看着银子,“你都知道了?” “当然了。步夫人。”银子面‘色’慵懒,笑容带着几分得意,‘揉’了‘揉’鼻子。“不过我仍是习惯叫你金子。” “我求你,救救他。”步婉轻锁着双眉,眸中的恳求又大了几分,一瞬,眸中似是有点点泪滴。 “喂。别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好不好?”银子白了她一眼,又将脸凑上前来,弯了‘唇’,“他是怎么受伤的?是不是快没命了?” 她不语。 她不想听任何人说这样的话。 他不会。 “好了好了,你告诉我他现在究竟怎样就好了,我看看他还有没有活命的可能。” 她轻‘抽’下鼻子,“他被匕首伤在心口,伤口不深,匕首却是被淬过毒。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求求你,救救他。” 银子轻锁了下眉。随即笑了出来,“英雄救美啊,若他是个美‘女’我也会去救。” 步婉锁眉,心里翻涌而过一阵愤怒,“医者父母心,你怎能不救他?” 银子‘揉’了‘揉’鼻子,“我是大夫,又不是菩萨,不是所有人都要去救的,而且他这种情况我也未必治得好。”银子低眸。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清浅,虽是一带而过却比他之前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认真。 心中涩疼,眸中止不住地蕴了泪,她抓住了银子的胳膊。“你不试怎么知道治不好?”她的声音有几分‘激’动,“我求你救救他,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银子沉默了一瞬,“他现在状况怎么样了?” 紧抓在银子手臂上的手滑落,她摇了摇头,“他一直未曾醒过来。郑煜给他开了‘药’,服了‘药’丸,说能护住他的心脉,还说……若三天后他再不醒过来,就……”她停住了声音,喉咙涩疼得让她说不出话来。 “郑煜?”银子将手放在了下巴上,“我猜是之前替你保胎的那个小子。” 她全然没有心思,只点了点头。 银子一拍手,“这小子绝对是个行医的好手,有天赋!让我去会会他,若真有两下子收过来做个关‘门’弟子也不错。” 步婉眸光忽的一亮,“这么说你同意了?” 银子努了下嘴,“本神医只是管治,是死是活就是他的命了。” “你等我。”她全然听不进去银子说的话,说着就跑向林中另一边跑去。 “喂!死金子!”银子暴怒。 她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就折了回来,止不住喘了两声,“把这个换上。” 银子嫌弃地拨‘弄’了下套手中的铠甲,“穿这个做什么?” “我们进侯府,这是唯一的办法。” “你别告诉我孙权受伤侯府上下都不知道!”银子一脸的诧异。 她并未应答,银子亦知道了她的答案,啧了啧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不符合逻辑的事情。 “我还以为是侯府要请本神医去治孙权的病,没想到竟还是个见不得人的差事。”银子一边嘟囔着一边极不情愿地将铠甲套在了身上。 “妈呀。”银子一抬头便就看到了眼前一袭浅褐‘色’衣衫的男子,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
“我们走罢。”她拉着银子便要走,吕‘蒙’亦谦和地对银子略施一礼,走在了他们前面。 “喂,金子,这人是谁啊,他的铠甲可比我们的好看多了。本神医可真是能屈能伸。”同争分夺秒,紧绷着心弦的她比起来,银子极为的淡然,挑着下巴看着走在前面的人。 “吕‘蒙’将军,字子明。”她无心再说些什么,应付道。 “让我穿这破衣服就算了,怎么还让我坐在马车外面?”银子一脸的愤懑。 她瞥了银子一眼,吕‘蒙’亦并没有说什么。 “我们是扮成士兵的,难不成你想坐马车不成?” “可……” “走罢。”她上了马车,银子亦极为不情愿地坐到了她身边,对先他们上了马车的吕‘蒙’皱了下鼻。 “金子,里面的那个人貌似不怎么喜欢你。”银子倚在马车上,一只脚当啷在夹板下,“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的少主公,我不信先让你坐到马车里面,快到侯府的时候再出来做做样子能有什么不妥。” 步婉低眸。 昨晚郑煜提及她腹中胎儿时吕‘蒙’的确在场,当时他和李平皆是一怔。吕‘蒙’厌恶她亦是情有可原,若不是她,他的主公此时就不会躺在‘床’上,若不是为了救她,他怎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该躺在‘床’上的人本就该是她…… “浩轩他……怎样?”过来许久,她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她这一生亏欠的人不多,可亏欠下的却都是今生无法还清的,明明最不喜欢亏欠,却欠了他这么多…… 银子沉默了片刻方才道,“得知你不见的消息后,浩轩他几乎要疯了。” 心里一痛,银子平静的一句话似是在她的心头压上了一块千斤重的岩石。 “他有没有为难你?”她扯开了话题,以免让自己的心再难受几分,以免让自己觉得亏欠浩轩的又多了几分。 “还……好罢。若不然我此时亦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这就好。银子,莫要将有关我的事情告诉他。” 长痛不如短痛,若她彻底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这样时间长了,他是不是会淡忘些许?毕竟他有他的江山,有他的妻子,她不是他的全部。 “嗯。”银子应了声,仍是枕在马车上,眸光望着天边的白云,眸光中带着几分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