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生死之间
大年三十，合家团聚。 顾家是传承久远的医药大家，现任族长顾长祖自幼痴迷医学。成年被家族安排娶妻后，生四子四女，但他对于妻子儿女并不在乎，只一心埋在医道。 年轻时曾担任龙市市医院院长。退休后，他也闲不住，一年中总是有半年多的时间背着他的药箱，赤脚到处游历。 顾长祖是个爱到处跑的，但他却规定后辈，除去在外求学者，余者必须回家过年。当然，他自己也每在腊月初赶回来。 因此，顾家每年的大年三十总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刻。 今年，顾长祖因在**到个棘手病症，耽误了时间。大年三十还没有到家。 顾家祖母虽恨丈夫顾长祖痴迷医学甚于自己，但她心中最是重视丈夫。 丈夫年三十还没有回来，心神不安的她早早就醒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心情越加静不下来。因此，接到丈夫电话，说已经到龙市时，她连忙叫儿子去接。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再也坐不住，亲自跑到门口。 老太太出行，哪怕只是到自家门口，这自也是大事情。因此，她身后不但跟着三个儿媳，更是跟着已到的孙子孙女。一行浩浩荡荡十几人。 顾周周二堂哥顾正那话，正好被老太太听到，这下无异于捅了马蜂窝。 坐在一楼茶室，顾周周如坐针毡。 顾祖母仔细打量这个平日不声不响的孙女。 “老二家的闺女，我记得你去国外有三年了？” “恩。” “毕业了吗？” “恩。” “出去三年连祖母都不会叫了？” 顾祖母的声音很平和，但顾周周却突然冒出一股寒气，她立即响声道：“不是，祖母。” “好——好！会沏茶吗？” 话题转换好快，顾周周表示跟不上怎么破？ “帮祖母沏壶茶。” “哦！好。”顾周周说完当即后悔，她不会呀！ 看着顾祖母已经把茶叶摆在她面前，只好硬着头皮道：“祖母，我沏的不好，您见谅。” 说完，抬眼看对方，可惜对方根本不理会她。心一横，拿过茶壶———— “祖母，您请用！”顾周周虽没沏过，但总是见过，照葫芦画瓢做了般。 顾祖母接过，轻轻嘬了口，眉头微凝。 “祖母？”顾周周忐忑不安的轻唤。 “孩子几岁了？” 顾周周心跳慢了拍，“三岁。祖母，我给他取名顾安安。” “顾？”顾祖母声音很轻，顾周周却无端紧张。 她定定看着顾祖母，急切道：“安安有父亲的。他父亲说初二来拜访您。” “哦！”顾祖母闻言，眼皮微撩。一口抿尽杯中茶，“扶我出去。” 顾周周扶着顾祖母来到客厅，各人神色各异。 顾周周略扫了眼众人，她就低下头去。只其中一道凌厉的目光，让她略作不安。顾周周知道那目光的主人是原主母亲。 顾祖母坐到主座，她伸手示意顾周周坐在她身边。 “你父亲他们呢？” 顾祖母问话的对象是一个年近五十的妇人。 顾周周从原主记忆中知道，对方是原主的大伯母，顾祖母最喜欢的顾家长媳。 “父亲他们去书房了。”大伯母圆脸，一说话不笑也像笑。她转眼拉过顾周周的手。 “这是周周吧！一晃我们都老人，你这孩子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一句话，顾周周已经打算讨厌这个看着讨喜的大伯母。 她僵硬的微笑，抽出自己的手，使劲在沙发上蹭——蹭——我蹭—— 可惜对方丝毫不关心顾周周的反应，她转脸对着身边的女人道：“二弟妹，你说我说的对吧？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等着抱孙子。只可惜我们都没有二弟妹有福气。” 二弟妹，也就是原主的妈周枝，狠狠瞪了眼不争气的顾周周，“还不去看儿子，你当你jiejie他们像你一样闲？” 顾周周麻溜起身，离开。她边走边听到原主妈的话语。 “大嫂，你可不用羡慕我。要我说，上次那孩子你就应该留下来。孩子妈虽上不了台面，但孩子怎么说也是大军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些孩子里，我看就你家大军最出息。大嫂，你查查看看大军那些女朋友，没准就又有一个两个的怀上。你也不用干眼馋————” 原主妈口中的大军是顾家长子嫡长孙，看来原主妈确实如记忆中一样口角利落。 顾周周走上二楼，就见儿子窝在一个年轻女子怀里。女子眉细、眼亮、挺鼻、厚唇，二十五六岁，披着一头耀眼金发，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与女子相比，顾安安只能称为清秀。 顾安安一见她，就挂着泪，可怜兮兮伸手，“麻麻——” 顾周周快走两步上前，“姐。” 她又冲着旁边一个与女子眉眼相似的男子叫道：“哥。” 这对男女赫然就是原主的双胞胎兄姐，顾文、顾琪兄妹。现在是她的了。 “姐，把安安给我抱吧！”顾安安抽泣的小模样简直快疼死她了。 “恩。”顾琪很爽快的把孩子交到顾周周手上。 “哥、姐，安安的脸花了，我带他回房间洗洗。”顾周周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 顾文开口，顾周周只好转回身，“哥，有事？” “初二，李家过来，你别带着孩子出来。” 顾周周闻言顿时黑脸，“请您说话注意身份，我们母子轮不到您来管。”头也不回的离开。 顾周周抱着顾安安回到房间，见顾安安的衣服都脏了，索性给顾安安洗了个澡。 将顾安安弄的香喷喷放在床上玩，她越想越气。 她虽然有原主的记忆，知道原主与兄姐之间不亲近，但那些毕竟都不是她的亲身经历。 本来他们帮着照顾安安，她心中还有几分感激。如今看来，往后还是应敬而远之。 她在这里想着，那边顾安安却把手机拿到她的耳边，“麻麻，打爸爸，话话。” “臭小子，才分开多会儿，就想爸爸？”顾周周泛酸，但她还是按通了电话。 “给！去和爸爸说话？”随口问了两句，知道陈致正在开车，她将手机塞给眼巴巴看着她的顾安安，斜倚在床头听父子俩说话。 突然，顾周周一阵心悸，她抢过手机，急道：“快——快停车！” 边说，她边忙调出系统，果然陈致的当前霉运值已经上升到正四十五，且还在快速上升。 吱———— 听着刺耳的刹车声，顾周周一股脑的将愿力点都兑换了运值。 一定要没事！ 砰！ “——陈致——陈致？你没事吧？啊？你现在怎么样————” 顾周周下床就要往外冲，刚至门口，陈致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中。 “我没事，对面有一辆大车冲进江里了。” 顾周周听出他声音颤抖，却不自觉的大笑起来。 陈致看着前方野猫被血染红的身体也不由露出了笑容。 刚顾周周让他停车，他第一时间就照做。也在这个瞬间，他的视野里突然冒出一辆蓝色大车。 蓝色大车直冲他而来，他立即意识到即使停车，他也有很大可能被对方撞进江里。 但突然间冒出一只野猫，扑上了对方的前挡风玻璃。 电光雷火间，野猫被撞飞，蓝色大车冲进江里，泛起巨大的浪花。 警察来的很快，现场被封锁。 “好，别笑了。我现在要去警局做笔录。”顿了顿，“照顾好儿子，也照顾好自己。” “恩，恩，你去吧！” 放下电话，顾周周抱起吓呆的顾安安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