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 逃奴
易敏之对把她抛下的聂耳三人恨得是咬牙切齿,却也只得笑道: “有些事所以耽搁了。” 燕舞挽着易敏之往前走了几步,却又停住了脚步,看着易敏之细细嘱咐道: “meimei,以后万不可这样了。从宫里出来必要回府的,这样不奉主人之命擅自在外逗留,主人家是要按照逃奴罪论处的,自古逃奴轻则杖毙重则连坐,若是主人家心狠,牵连了父母也是有的。” “啊!” 易敏之掩口低呼,一双眼睛闪烁不明的看着燕舞,半响一滴眼泪滑落接着便似下雨般落了下来: “jiejie明鉴!昨日meimei从宫里出来本欲回府的,不想却迷了路,天色渐晚,meimei也不敢独自在外面转,便找了一家客栈投宿,天光亮便急急赶了回来。” 燕舞看着易敏之叹气道: “我又何尝不知?便是夫人也是明白的,不说meimei本就是千金之体,便是jiejie我自幼长在府中甚少出去,独自出门也是会迷路的。只是若要有人那你做筏子,碍于规矩,夫人也保你不住啊。” 易敏之神色惊慌,只不住口的道: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燕舞拍拍易敏之的手,拿了帕子帮她拭泪,安慰道: “meimei莫慌,先去见一见夫人吧。” 易敏之忙点头,脚不沾地的跟着燕舞去了听雪园。进了屋子,便见一个婆子跪在地上,看那背影有些眼熟,易敏之顾不得许多径直跪了下去,一味的哭道: “夫人,奴婢昨日迷了路回来晚了。” 桐雪着一件撒花烟罗衫。配着缕金挑线纱裙,松松挽了一个惊鸿髻,上面简单点缀了几枚精巧的银饰。耳上戴了一对米粒大的串珠珍珠耳环,整个人说不出的娴雅温和,她叹道: “也是我的疏忽。你记忆已失,想来也不记得京城的路。昨日宫里来传旨恩赏,一时忙乱欢喜,竟是忘记派人接你去了。待派人去寻之时却找你不到,今日一早李mama便来告你欲意逃跑,要告官捉拿与你,如今你回来便好了。” 李mama冷笑一声道: “夫人仁善才会如此想,却不知这是不是这小蹄子受不得当奴婢的苦楚便要趁机逃了呢。” 易敏之转头看李mama。反驳道: “我若是要逃,今日何必回来?” 李mama“呷”了一声: “老奴怎么知道,或许是贪恋王府富贵也未可知。” 易敏之忍不住笑了起来: “夫人,您看这婆子,前言不搭后语的,一会儿说我受不得苦楚,一会儿又说我贪恋富贵,由此可见这婆子是随意攀诬我呢。” 李mama啐了易敏之一口,道: “夫人面前你一个罪奴也有资格‘我’‘我’的叫?夫人!这小蹄子这次不跑保不齐下次还要跑,更何况她一介罪奴身上没有银两。焉不知她此次回来是要偷盗府里的财务,待到时机成熟再行逃窜,夫人!易敏之应该重重责罚啊!” 桐雪看看李mama又看看易敏之,好生为难: “这叫我如何是好?若是易姑娘是逃奴。可是易姑娘又回来了,若是说没有逃跑,可如何解释一夜未归?” 蝶舞在一旁进言道: “夫人,府里规矩大过天,纵然是误会,却也应当小惩大诫,以免日后府里人出去未曾报备便留宿在外,长此以往不免乱了规矩。而且若有人真的想要逃跑,头一晚借口出去办差留宿在外未归,府里没有记档,等着想起来再去追的时候也就晚了。” 蝶舞似是读过书的样子,说起话来头头是道,那李mama听得连连点头: “夫人,纵使不能以逃奴之最论处,也应当有所责罚以儆效尤!” 易敏之转头怒视着李mama: “你这婆子!我与你有何仇怨如此污蔑与我!” 李mama森然一笑: “你可还记得刘mama?” 易敏之目露疑惑随即恍然,刘mama是先王妃的人,却因为她的干女儿聂清颜的乳母疏待了聂清颜并且私下讲先王妃留给聂清颜的东西收为己用,又拿来孝敬了刘mama被易敏之揭穿之后,聂祁宏便把他们赶到了南方的庄子上。 李mama见易敏之恍然大悟的样子恨恨道: “那是我母亲!母亲老迈怎能经得起如此长途跋涉!在半路上,母亲已然逝去了!都是你!这都是你的错!”
易敏之讪然一笑,垂下头去,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纵然刘mama是咎由自取,易敏之心中却也有些愧疚。 “夫人!”李mama见易敏之不答话,越发觉得她是心中有愧,自己母亲死的冤枉,她膝行几步抓住了桐雪的衣摆哭道:“夫人!母亲照顾了老夫人,蒙老夫人看重陪了姑娘来了端王府,没想到母亲辛劳一生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夫人!母亲死的怨啊!” 桐雪红了眼圈,拿了帕子按了按眼角,道: “刘mama人向来温和良善,待人也好,不说他人,就是我也受了刘mama颇多照顾,只是被人牵累。罢了,李mama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在家赋闲吗?李mama把她领来吧,刚好大姑娘身边还缺一个大丫鬟,如今有二等丫鬟紫溪在,就让她进来一同当个二等丫鬟,日后和紫溪一起提了大丫鬟。” 李mama闻言心中一喜,赶忙叩首谢了,又道: “只是老奴母亲……” 桐雪叹气道: “无论如何死者为大,刘mama一生没有儿子,便由李mama去接了刘mama回来吧,至于刘mama生前的东西……” 桐雪说道这里有些为难的看了李mama一眼,李mama立刻会意道: “都是贾氏那个贱人不好,偷了大姑娘那许多的东西,母亲的东西老奴不要了,只望留一些常用织物当做念想。” 桐雪这才点了头: “府里已经对过帐了,该是刘mama的东西自是一分不会少你的。我再拿出来五十两的私房,权当是我的一些心意。” 李mama忙又谢了,然后转头看着易敏之道: “夫人,这个小蹄子又要如何处置?” 易敏之此时心态已然调整了过来,那刘mama本就咎由自取,她伤心一会儿也就调整了过来,此刻听那李mama所言冷笑道:“李mama与我有仇,想来盯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为你这次寻到了我的错处。”易敏之又看向了桐雪,背脊挺得溜直,“夫人要如何处罚都好,不过我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