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闹事
小红手撑着头，装着看大街，只作没听见。 留心观察后，婵娟觉得小红最好说话，坐在小红的边慢慢地说着闲话。小红也不是真正刻薄的人，架不住婵娟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了起来。 “需要我做什么？”婵娟说。 “什么都不用做。”小红看着货架上仅存的几个罐头，有气无力地说。 婵娟顺着看过去，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做新的？我听说仙品点心店的点心和罐头好吃得能让人咬掉舌头。”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那是谁做的!”小红得意地说。 “为什么不做了呢？”婵娟不解。 小红无精打采地趴在柜台上，沉默。也不知道纪琳到底是什么想法，每天带着小姜跑马市，回来之后谈论的话题全部和牲畜有关，好象对点心店完全丧失了兴趣。 “你和小姜，谁认识姑娘的时间长？”婵娟继续打听，“我瞧着，你叫姑娘为jiejie，怎么姑娘天天带着小姜出去？”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小红横了她一眼，道：“小姜还是个孩子，难道我跟jiejie出去，她守店子？” “不是，”婵娟尴尬地解释：“小红姐，我没别的意思，只是…” 小红不耐烦地打断她，“你刚才说你十七，对吧？说起来，我该称呼你为jiejie…” 婵娟连忙道：“不敢当。” 小红直冲冲地说道：“婵娟姐，想必你从来没有在外面应过差事，所以不知道当差的规矩。今儿反正也闲着，我便给你说说我们这的规矩：我jiejie待人十分宽厚，很多事不讲究，可你不能看着东家宽厚，便自己没了规矩!你若分不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便把嘴闭上。宁可让人当成是哑巴，也别胡乱开口惹人讨厌!”小红虽然单纯，在暖香阁没少看李mama或小葵调.教新人，照葫芦画瓢的一通话真就把婵娟给唬得怔住。 见婵娟被自己训得张大嘴说不出话，小红十分得意，然而婵娟眨了眨眼睛，似乎有顶嘴的意思，小红马上厉声道：“你很闲，是不是？还不赶紧去买菜，jiejie就要回来了!” 婵娟只好起，拿起小红扔过来的钱，急忙去了。 等婵娟将菜买回来，小红也没心思再撑着，将店门关上，和婵娟一起进厨房做饭。 婵娟再不敢乱说话，老老实实地给小红打下手。 小红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威风过，手里忙着活，眉眼带着三分笑意。她正忙着，就听到院里铃铛乱响。“你去瞧瞧，谁来了。”小红说。 婵娟便往前面店面走，到了店铺里面，隔着门问道：“是谁在敲门？” 一个声音不耐烦地说道：“快开门，我要买点心!” 婵娟道：“我们已经打烊了，明天再来吧。” “大胆!你知道我家夫人是什么人，敢叫我们明天再来？”那个声音嚣张地说道。 婵娟一怔，邺城每个人都知道安王惩罚康保良的事，居然还有人敢在仙品点心店嚣张，会是什么来头？婵娟道：“今天做的点心已经卖完了，还是请您明天赶早吧。” “死丫头!那么啰嗦做什么，还不赶紧把门打开!”门外的人怒了，语言更加不客气，同时将门拍得山响。 婵娟才被小红教训了一顿，遇事不敢擅作主张，道：“你等会，我这便去叫我家掌柜过来。”她说着，慌慌张张往后院跑。 婵娟禀报的时候，铃铛被拉得乱响，嚣张的态度让小红大吃一惊。婵娟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她，问：“怎么办呢？要不我现在去马市找姑娘回来吧。” 刚教训完婵娟，小红不想让婵娟认为自己无能，虽然这两天秦晏没过来，可他前天和自己说话的神十分和蔼，若真有人闹事，他应该不会置之不理吧。小红这么想着，强做镇定地对婵娟道：“慌什么，我不是在这里么？” 两个人出了厨房，铃铛忽然不响了，婵娟疑惑地问道：“她们走了？” 小红心里暗松了口气，脸上还绷着，说道：“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到底是谁敢在咱们门前胡闹。”然而还没走到店铺，两个人就听到急促的拍门。 弄不清对方的来头，小红走到门后，故做镇定地问道：“什么人？” “呯!”回答她的是一声巨响，婵娟怀疑是不是对方等得不耐烦，一腿踹到了门上。 小红吓了一跳，瞟了婵娟一眼，见她一付如临大敌的模样，心想：自己一定要撑住场面，千万别被她小瞧了。一边道：“光天化，你们想做什么!”一边亲自过去打开门。她才将抵住门的门闩拉开，门外的人正巧又一腿踹到门上，门板应声而倒，正砸中小红的额头。 “哎呀!”小红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鲜血顺着捂住伤口的手，源源而下。 “啊!小红姐，你受伤了!”婵娟扶住她大叫，一半是真的惊慌，一半却是做给对方看。 珍珠没想到自己随便一脚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亦有些发怔，傻傻地看着小红，回头问柳云：“夫人，现在怎么办？” 因秦晏的吩咐，林金枝特意找机会告诉柳云，有一个暖香阁的名牌清倌勾引朱厚燮。 朱厚燮并不迷恋女色，内宅里之所以有六个女眷，全部由秦晏通过林金枝精心挑选。四个老实，两个爆脾气，时不时地闹点事，让人员经常流动，造成朱厚燮风流之名。 柳云做朱厚燮的腾侍才五个月，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做朱厚燮的腾侍是因为自己漂亮，将秦晏夫妻奉承得好。秦晏为了更好地cāo)纵她，要林金枝从各方面给她特权，加深她以为自己是王府第一夫人的印象。 听了林金枝的话，柳云一直想瞧瞧迷住朱厚燮的女人长得什么模样，只是王府规矩森严，不能随便出门。昨天，朱厚燮为了求雨祭要斋戒三，要内宅女眷全部回家。柳云一回到家，马上便要哥哥打听一下纪琳的况。 纪琳的名字是康保良砸店后，再在邺城流传起来。柳青打听了一下，也只知道大家都知道的况，远不如林金枝说的详细。 柳云即好奇又有点担心，问珍珠该怎么办。秦晏为了保证自己选中的人到了该发挥作用的时候，能闹得起来，特意给她挑选的冲动型的丫头。 见柳云问自己有什么主意，珍珠马上说过来瞧瞧，于是两人坐了马车，直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