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卷016、万众欢腾跳香舞
蚩寨正中央的广场，是历年供奉拜祭天神祖先巫师之地，解放之后便鲜有使用。 这次仙娘来到蚩寨，给蚩寨带来了平安、富足与健康。虽然对外不便宣扬，但蚩寨苗民们早已经知道那森要给仙娘办一次大的供奉活动，是以在家常过年祭办完之后，便携老扶幼，着节目盛装，隆重其事地全寨聚集到广场中央。蚩寨仙娘降临大事，早已经在附近苗寨里流传开来。领近寨子的苗民，不管黑苗白苗族人，都知道蚩寨今天要给仙娘做供奉，大家又是好奇又是崇拜，只想赶来见见仙娘真颜，附近寨子竟有大半村民举家盛装而来，另外加上虽然不知详但从各国各地仍至国外赶来凑闹过年的旅游者，桃花的饭死花粉团，林林总总各色人等聚集在广场周围，挤个水泄不通，竟连树上都密密的爬满了人。 正午十二点，吉时已到。 号角连鸣，一阵铜鼓声震天响起，那森左手舀绺巾，右手持刀或牛角，穿红袍，头戴司额或五佛冠，从人群里舞出来，苗民们连声欢呼“闹沙！”，一阵欢腾雀跃，知道祭祀仪式已经开始。也在一边围观的汉人们只觉得今天这些苗胞分外兴奋，与往又有不同，只以为是双年并过，高兴得傻了。 那森后面跟着四个小伙子。小伙子们穿白色苗族服装，下穿短大裤脚的兰色裤子，脚穿绣花布草鞋，手舀四竹棍。竹棍两头缠有红色绸子，中间包鸀绸子。围着那森起舞。那森手足舞跳，嘴里用苗语吟唱对天神的赞词，每唱四句。在场年过百半的老年苗胞们便随后应合“喜乐杯！”三字，声音苍老深沉、语调却欢喜愉悦。气氛似火苗遇着油，一下便窜高了起来。 许久不见的英国佬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久不露面地他用连衣帽子住脑袋，除了面色十分苍白之外，与以前没有什么区别。斯看着这些熟悉淳扑沉溺在喜庆中的苗人们。心里喜欢不已，笑得嘴角几乎都咧到了耳根，他大声问边一个高挑的苗家姑娘道：“他们在做甚马？”这家伙说出汉语居然带出苗家味道来了。 寨子里地人早已经习惯了这些神出鬼没的外国佬，苗女笑着回答道：“在跳香舞呢！也叫吃斋粑粑舞。是感谢上天赠福祈求来年平安地舞蹈。”斯看着场中快速舞动的那森，他双足短瞬间走出让人眼花缭乱步子，好似穿梭在迷宫中的人寻找方向一般。。斯嘴里大叫：“神奇！神奇！”手中的摄影机如往常一定，没有停下来。 广场正中早已经用十五张方桌垒成祭台，以祭台为中心，四周放着三十六个稻草把子。那森披红袍，从方桌底下钻过，此时牛角吹响。那森手执司刀绺旗，脚踏檀板铜铃。开坛请神。边唱边舞。 过了约有十多分钟，唱腔由缓慢转为激扬。这时锣鼓唢呐齐鸣，炮竹喧天，从稻草堆里钻出三十六个人，他们光着子，赤着脚，跟着那森巫师手足并舞，围着祭坛旋转。 又过一会，舞者们上都跳出了细密汗珠，突然他们大吼三声，两个五六岁大小粉雕玉啄的小孩扮成金童、玉女模样从祭台顶端飘落而下。在场苗民们齐齐狂呼，万人喝彩，众人全部加入其中，共同随巫师舞动起来，就连不懂跳舞地外地旅游者也经不住烈气氛，跟着苗人鼓点节奏下场扭动，整个场面狂到了极点。 人们狂欢跳舞大概有半小时左右，都有些乏了。那森轻摆绺旗，苗民们首先停了下来，走到旁边。这时无论是过路的人，还是跳舞参与者，还是旅游者，不论男女老少都可以舀起竹筒舀起广场旁边几十坛甜酒、用竹签从油锅里签出香豆腐来下酒。 休息了一会，鼓声重回，那森随着锣鼓鼓点穿花，向四方抛撒黄灿灿的小谷，寄托人们对来年美好的愿望撒完小谷后，唢呐响起，十二位美得象仙女一样的苗家姑娘登场，在广场正中边舞边唱。待她们唱得粉脸微红、声音愈到后面愈加清越高亢之时，苗民们便知道，关键时刻到来了。 这时浑厚铜鼓声四起，广场周围，十二个赤精上的壮年苗家汉子，齐齐敲出了整齐的鼓点，那森双手举过头顶，用苗语唤道：“仙娘！仙娘！”广场四周苗民万声应和，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高，最后就连不知他们在叫什么的汉人们也被这摄人心魂的呼喊打动，不由自主地加入到呼唤的人群里来，几千人沉厚声音在蚩寨天空中凝聚集结，震耳聋，挥之不去。 乌发用红巾包裹，一袭黑苗巫师盛装，满银饰、手拄兽头杖的巫桂儿从祭台下慢慢走了出来，上有种让人不敢直视气势。人群里暴发出震天地欢呼声，众苗民让出道来，纷纷恭行礼。 那森向巫桂儿行个大礼，请她在“神椅”上坐下。桂儿点头示意，那森便开始画符咒，锣鼓奏响，未婚青年男女纷纷出来狂舞。因蚩寨也崇五谷神，所以众人在跳舞时把平时生产劳动的动作与苗族舞蹈动作相互揉合，分别跳出“烧地”、“撒种”、“修地”、“除草”、“播种”等形式，动作狙犷、刚健。 跳谷舞地人大概半小时后下了场。桃花一个人舞了出来。她腰肢纤细，舞步轻盈，眼波随舞步流转，百褶红裙似团烈焰灼得众人眼睛发，人群里啧啧赞美声四起。 桃花跳地是旋场。旋场是“跳香舞”表演的最后一个阶段，它综合了苗族民间武术与地方戏中舞袖地舞蹈风格，把舞蹈的形式变得多样化了。旋场中地群舞与独舞都需要不停的旋律，脚踩枯饼，把枯饼旋穿才能结束。一般舞者只能转个三五分钟，旋转达到十分钟已经是很厉害了，桃花这一舞起来竟一直不停步。足足转了有二十分钟，才微微喘气满脸绯红地停了下来。 众人又是喝彩声一片。把蚩寨周围的小鸟吓得四散乱飞，桃花行了个礼翩然退去。苗民们心中清楚仪式已经到了完结时刻，齐齐抬眼注视坐着地巫桂儿。 巫桂儿从“神椅”上站了起来，走到祭台正中悬挂着的一面直径有两米宽地巨型铜鼓面前，举起鼓棰。用力一击，“嗡”的一声，巨响直传千里之外。 不远处山岭间，被这鼓声惊出各式各样近百只飞鸟，竟不畏惧人多，朝广场方向飞来，黑压压一片飞到广场正中时，盘旋欢叫着不愿离去。 在场苗人喜形于色，七嘴八舌说道：“百鸟朝拜！果然是天神命定仙娘啊。”就连在场的汉人。也觉得有些奇妙，纷纷议论起来。 桂儿见仪式完成，朝众人点点头。径直往台下走去，所过之处。无人不恭行礼口颂吉词。桂儿自顾跟众人点头招呼。突然上微微一寒，感觉有道森目光躲藏在人群之中紧紧盯牢她。桂儿停下来仔细寻觅来处。只是这熙熙嚷嚷纷乱人群，哪里还追踪得到刚才那道目光半点影子。 广场与巫师角楼之间不过短短距离，因为与众人回礼，巫桂儿竟走了有半小时。她回到角楼里，听着外面喧哗声音，心里有些莫名起伏。 桂儿舀出牛角驳卜一卦，却毫无所得。难道又是与自己有关事？她来到这蚩寨，生活于族人之中，如鱼得水如鸟入林，过得好不适意舒服，几乎连学校都不想再回。这次又是何人，何事？竟要把这安静生活生生再次打破。 桂儿在角楼里独自抱膝思付许久，仍是无一所得。 此时已经月交蘀，夜色如水，蚩寨各处不断传来众人的哄笑喧闹声，大家都在喜庆新年。 桂儿心思微乱，信步走出角楼之外。蚩寨上空砰地一声，朱颜买来的节礼花暴到半空，粉碎骨后散落四方，在墨蓝夜空划出美丽弧线，转瞬即逝，有种奋不顾地绝望美丽。 桂儿懒怠与人招呼，专捡那无人冷清之处行走，无意中离开了蚩寨，延着僻静小道，走到了蚩寨背后的神歧山上。 初冬之际，山中凉风吹过，卷得桂儿衣袂飘飞，恍若仙子。她没有目的，慢慢随意前行，翻过半座大山后，不觉嗓子有些干渴。桂儿记得神歧山上有处溪流，便凭着记忆寻着水迹而去。 穿过暗密林，踏着透过树间漏下的斑驳月影，桂儿听到前方有哗啦啦流淌水声，知道已经找到溪流。她心里欢喜，急急快走几步走到溪水边，半蹲下来以手捧水，痛快地饮了一场。 干渴已解，桂儿用随所带黑帕擦擦嘴角，正离去，却听到在溪流上方，随风飘来男子低沉声音。 桂儿竖耳细听，那男子似乎并未与人说话，只是自顾在吟一首诗： 不是所有的梦都来得及实现 不是所有的话都来得及告诉你 内疚和悔恨 总要深深地种植在离别后的心中 尽管他们说世间种种 最后终必成空 我并不是立意要错过 可是我一直都在这样做 错过那花满枝桠的昨又要错过今朝 今朝仍要重复那相同的别离 馀生将成陌路 一去千里 在暮霭里 向你深深地俯首 请为我珍重 尽管他们说世间种种 最后终必终必成空二号地欠稿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