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本就无所有 姑娘我怕谁

    刘靖琪和巧儿就那么面对面站着，谁也不说话，倒是刘员外出来打破了沉默。

    “靖琪，你也别指望这个假千金给你下跪，就算他跪下来求你，爹也不会让你娶她，罪臣之女，没被官卖为奴已是法外开恩，谁沾上谁倒霉。”

    刘姥姥自知理亏，蹲在一边不敢言语，平儿握着巧儿的手，不知所措，青儿天不怕地不怕的质问靖琪少爷到：“二少爷，你倒是说话呀，是你娶亲呢，你到底想不想娶巧儿jiejie？”

    青儿的一席话，总算让愣怔着的靖琪回过神儿来，他轻嗤一声嘲讽巧儿道：“没事儿装什么千金小姐，你以为贾家大小姐了不起吗？爹，我就是不服刘姥姥的话，说什么贾府的车轿上街，寻常人正眼也不敢看，恭恭敬敬的回避，这才要贾巧儿给我磕头，既然她已经不是什么大小姐了，磕头也没意思，免了吧。”

    似乎对自己的这几句话很满意，靖琪少爷面露得色，摆出一副大男人的优越感来，命令巧儿道：“还愣着干嘛，陪本少爷钓鱼去！”

    虽然还拿不准刘靖琪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几句话说得却是很有血性，这个在自己眼中蛮横率性的小正太，关键时刻，倒颇有担当。

    “刘老爷，失陪了！”巧儿不卑不亢地告辞，没等走到靖琪身边去，刘老爷已经抢在前头，冲过去抓过钓鱼竿折成两段，装鱼饵的白瓷罐子被他夺过来摔得粉碎。

    “爹，你疯了！”靖琪讶然。

    “是，老子疯了，被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气疯了，靖琪你听着，你要娶她做媳妇我也不拦你，从今往后，我刘家没你这个孽子！”

    靖琪少爷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对刘员外道：“爹，我什么时候说要娶她？”

    “谅你也不敢！”刘员外在王狗儿送来的凳子上坐下，盛气凌人的对刘姥姥说道：“看在乡邻份儿上，老爷我不追究你们骗婚之罪！只要你们马上退还婚书和文定之物，本老爷免送你们吃官司！”

    刘员外先声夺人，气势汹汹的样子，意在震慑住巧儿和刘姥姥。

    平儿和刘姥姥听了不由面面相觑，刘姥姥吃惊地问道：“刘老爷，我们啥时候见过你的文定？原是讲好了，因为链二爷没在家，聘礼和嫁妆都暂缓商议，等他爹爹回来再补办的。”

    “这就要问那个巧舌如簧的王大舅了，难道他连你们也骗？一百两银子是谢媒钱，那对金镯子每只都是二两八钱重，老爷特意打制的新花式。”

    王仁果然又收了昧心钱，巧儿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不动声色的交涉道：“王仁收了刘家的东西，这里并无一人看到，好在他就在京城里住着，刘老爷自可向他讨要，官判或是私了巧儿俱无怨言。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你要退婚巧儿也没有死赖着靖琪少爷的道理，只是，你也知道我家如今不同往日，靖琪少爷欠我的银子，本不好意思讨要，如今，我背着一个被人退亲的名分，也不好再嫁别人，只求老爷偿还那一千两银子，让巧儿得以维持生计。”

    “什么银子？”刘老爷心知巧儿说的是什么，故意装糊涂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要有凭有据，我刘某人立刻兑付，绝不少了你一分一文！”

    以刘员外的意思，巧儿的东西掉下悬崖，无凭无据，只要靖琪不承认，刘姥姥和巧儿一伙的，说出的话做不得凭证。

    刘靖琪苦着一张脸道：“爹爹，孩儿早写了赔偿契约给巧姑娘，不过，你放心，爹爹若是不愿赔，孩儿去坐牢好了，熬上几年，刑满回家依然是一条好汉。”

    “你、你说什么？”刘员外没想到巧儿小小年纪如此有心机，竟然让靖琪写下赔偿契约，还没事人似的不露半点风声，关键时刻，让自己猝不及防。

    骗婚的事说开了，巧儿反倒觉得踏实，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面，就没必要再摆大家闺秀的谱，开门见山和刘员外谈判，一手契约，一手银子，外加退还婚书，两下里掰清。

    巧儿寻思，有了一千两银子，买田置地，做个小地主，遇到喜欢的男人招一个上门做夫婿，她甚至想把隔壁**家的四合院儿买下来，和刘姥姥做紧邻好互相关照，村里人都说**家的房子出了两代痨病鬼，不吉利，想来可以压低价钱，捡个便宜。

    “我说老爷也别生气了，婚也别退了……”靖琪嬉皮笑脸的说道。

    “放屁！”刘老爷打断靖琪的话，乜斜着巧儿冷笑道：“婚是一定要退的，贾姑娘想报官我也奉陪到底，老爷我倒要请赖大人问个明白，被抄家的罪臣哪里来的一千两银子！”

    说话间横了刘姥姥一眼，那意思自然很清楚，是告诫刘姥姥别再兴风作浪，好好劝劝巧姐儿，免得惹麻烦上身。

    巧儿淡淡一笑，对刘员外道：“巧儿横竖已经是罪臣之女，没什么正经脸儿可丢的，官了也好，私了也罢，走投无路时，大不了一个死字，看在靖琪少爷的份上，巧儿本不想与你为难，不过，听刘老爷这话，我倒真想斗一斗，不妨去大堂上叫人知道，巧儿究竟犯了七出的那一条，要被退婚，说不出来时，就休怪巧儿不依，婚是不退的，刘老爷趁早给赖大人带个信儿，若是赖大人敢判退婚，我就撞死在朝堂上，他好歹也是得我家恩惠出仕的，京城无人不晓，那奴才想必会孝敬主子一副棺材，我到不用担心死了没人埋。”

    “姑娘，说的什么话，就算你舍不得二少爷，也休得作践自己的性命，你如花一样的闺女，万里挑一的人儿，还愁嫁不到好人家，我倒要看看，二少爷将来可娶得到如此标志的姑娘！”

    刘姥姥这话看似在劝巧儿，实则是激将法，要靖琪说话，她不想这对金童玉女被生生拆散。

    巧儿则是逼刘老爷拿银子了结此事，立刻就接过话头儿，像是和刘姥姥唱双簧一样，噙着眼泪道：“姥姥，强扭的瓜不甜，事到如今，巧儿也并非********寻死，只是，无端被人退婚，让我将来怎么做人，那一千两银子是我的活命钱，也是为了讨一个说法，就当是刘家的赔偿金，好让人知道，退婚并非是我有什么错，呜呜呜......”

    平儿不知是计，听巧儿哭的悲切，当下伤起心来，泪涟涟的怒斥刘员外道：“我家小姐怎么说也是荣国公的后人，若搁往日，那里容你多看一眼，你也别狗眼看人低，以我家小姐这人品样貌，我还觉得嫁你家委屈了呢，你不说退婚，我家小姐也要退婚，我家虽然败了，也还有几门体面的亲戚，银子出处自有个说法，现有约为凭，欠我家的银子，少一分也不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