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绝望
偷听了两人的对话，躲在外面的古川晴心里吐槽：哼！原來只不过是一个保安而已！居然这么嚣张！父亲也真是的，家里的保安经常会莫名其妙地挂掉一大堆，也不见你如此紧张过，却去关心别人家的保安了？你让家里的保安情何以堪啊！ “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被我连累的，还间接救了我。感激你治好你都是应该的。”古雪松诚恳地说。 “既然我还活着，现在可以走了吗？”兰俊侠对于古雪松的感激，一点儿也不领情，古雪松想晒自己可是费了不少力才把他救活，好换取一点好感的机会也沒有。 古雪松发觉，兰俊侠对于自己并不在乎。即使被救活了，也一点儿也不高兴，甚至对活着有种不耐烦的情绪。 想到这里，古雪松觉得情况有点不妙，便说：“兰先生，相信你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情况了吧？你现在经脉尽断，灵气全失，已经不是以前的你……” 兰俊侠淡冷一笑：“那又怎样？就算我变成一个废人，也与你无关。” 古雪松一副求才若渴的表情，语气诚恳动人：“我们古家有一部绝学，叫做赤练清虚奇诀，即使是经脉尽断的人去炼，也能完全恢复。不过只能传授给古家的人。我觉得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变成废人，就太可惜了。我真诚地邀请你加入古家，我一定会用最好的资源栽培你，让你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噗，古川晴被自家父亲的雷人话恶心得吐血，接下來有更令她吐血的。 “很抱歉，我沒兴趣。”还沒等古雪松说完，兰俊侠一口拒绝。 古川晴见自己的老爸都低声下气了，那个大骗子仍不识好歹，直替老爸喊不值！ 见兰俊侠毫不心动，古雪松着急了：“兰先生，你听我说！如果你不炼赤练清虚奇诀，这辈子就是废人！这对于一个修士來说，是最痛苦的事！这段时间，我已经查过你的背景。你是青鱼帮的首席杀手，也是青鱼帮的二把手。徐飞虎失踪了，但是青鱼帮仍在正常运作。我猜测，青鱼帮易主了。” “你想说什么？”兰俊侠怔了一下，因为关于徐飞虎的事，青鱼帮处理得密不透风。古家不愧是华夏四大家族之一，消息如此灵通！ “青鱼帮易主后，洗心革面，做着正当生意。而帮中的人，都喊叶小灵为大嫂，连你也不例外。我想青鱼帮的现任老大，就是叶小灵背后的男人，也就是你现在的老大。”古雪松说。 见兰俊侠默不作声，古雪松知道，自己一定是说中了，于是他又接着说：“无论老大是谁，你之所以得到重用，是因为你的实力。但你现在已经废了，就沒有价值。你有沒有想过，这样的你就算回到青鱼帮还能做什么？” 古雪松这番话，终于说到兰俊侠心坎里去，他原本冷冽的脸容突然变得落漠而凄凉，写满了内心的矛盾和痛苦，就连古雪松见了都不忍心。 兰俊侠突然凄凉地轻声说：“老大如果不需要我，我就去死。我苟活到现在，只因对老大的承诺。所以不好意思，我对古家不感兴趣，谢谢你的好意。” 说了这么久，终于听到兰俊侠的一句道谢，然而这只不过是一种拒绝的道谢而已，并不是古雪松想要的。 为了把兰俊侠招揽过來，古雪松并不介意继续挖兰俊侠的伤疤。这种时候，只有认清了现实，才能作出正确的选择。 兰俊侠宁愿做一个废人，也不愿意投靠自己。这让古雪松在欣赏兰俊侠的忠心的同时，也很好奇兰俊侠的老大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在兰俊侠心中，自己不如他？ 须知道，平时在自己面前阿谀奉承，想加入古家这棵参天大树，攀龙附凤，寻求庇护，或者觊觎绝世神通的人不计其数。古雪松对这些人是毫不理采的。难得自己主动邀请，兰俊侠却如此决断地拒绝！ 兰俊侠越是表现得忠心，古雪松就越想得到他。因为，再逆天的资质，都沒有“忠心”这两个字珍贵。 古雪松忍不住问：“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对那个人如此忠心？为什么宁愿做一个废人也不愿意加入古家？” 古雪松的一番话，兰俊侠陷入了悲伤而残酷的回忆。他觉得古雪松这个人好啰嗦！如果不讲清楚，他一定会不断地烦着自己，便是三言两语，坦白了自己的身世，包括徐飞虎害了他家人和阿敏的事。 兰俊侠绝望地说：“这些年來，我的双手染满无辜生命的鲜血。是老大让我看清了现实，手刃仇人。我本來万念俱灰，想了结残生，但是老大给了我一个活着的理由，就是替他做事赎罪。我只为老大的承诺而活，如果老大不需要我，我就去死。” 咯噔！ 躲在窗外偷听的古川晴听到这里，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厉害！ 里面那个一脸病容的英俊男人，拒人于千里之外时如寒冷的冰山，为逝去的爱人悲伤流泪是那么痴情感人，宁死不折的忠贞是那么让人钦服，那份凄惋的绝望又是那么令人心痛！ “我好想你……你是來带我走吗……”兰俊侠流着泪说的那句话在古川晴脑海中挥之不去！ 果然长得越帅的男人，就越坏，越会骗人！ 古川晴发觉，自己的心已经被这个大骗子偷走了！她十分生气，觉得这个大骗子不可原谅！她要报复！ “你在这里做什么？”东方树突然出现在鬼迷心窍的古川晴身边。 “呃！要你管？”被东方树撞见，古川晴不爽地做了个鬼脸就跑。 东方树看到了古川晴偷看兰俊侠时的眼神。这个一向视男人如毒蛇猛兽般的古川晴，眼神中居然对兰俊侠生起爱慕之意！仅在认识兰俊侠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 先是家主被这小子“迷倒”了，现在又轮到家主的女儿？ 这让东方树觉得，这个姓兰的小子，真是个祸胎啊！ 房间里，古雪松仍然不放弃，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去劝导。 然而，见兰俊侠动不动就提起一个“死”字，古雪松怕自己的话会起反作用，那便得不偿失，于是不敢再多说。 但临走之前，又是忍不住说了一番话：“兰先生，别这么偏激！人生沒有过不去的坎，可以有很多选择。不如这样，你留在这里，好好考虑三日，也当给个机会我照顾你，当是报答救命之恩，了我心结。三日之后，如果你还是不愿意加入古家，随时可以离开，我绝不挽留，好不好？” “好吧！反正我现在走不动，那就三日之后再走。”兰俊侠落漠地说着，苍白的脸容更加憔悴，沒有了生存的希望。 天黑的时候，桃子一个人守在兰俊侠的厢房外，打了个呵欠，突然看到神色有些异样的古川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晴姐，你吓到我了！你怎么走路沒有声音？”桃子惊魂未定。 “嘘！不要那么大声！”古川晴捂住桃子的嘴巴，小声说：“我问你，里面的大骗子，现在情况怎样？” 大骗子？是指兰先生？桃子汗了一下。 “兰先生不愿意进食，也不让我们照顾他。我和百合只好轮流守在外面。”桃子叹了一口气。 “哼！这家伙是在作贱自己，我去成全他。”古川晴恨得牙呲呲。 桃子看到古川晴的眼神好像会吞人似的，吓了一跳，不安地劝：“晴姐，你不要胡來啊！” “我怎会胡來？他是老头看中的人！如果他饿坏了，老头责怪下來，你们就沒有好日子过了。这样吧！从今天开始，天黑以后由我來盯着他，我不会让他饿着的。你俩好好休息，白天再过來照顾他就可以了。”古川晴狡黠地笑着。 “晴姐，这样不行吧？”桃子汗颜。 “我说行就行！你们要是不听我的，以后连姐妹都沒得做！别想我带你们出去城里玩！”古川晴吓唬桃子。 “行！由晴姐你來守。不过，你千万不要对兰先生胡來啊！”一听到不带她出去玩，桃子就着急了，屈服在古川晴的糖衣炮弹之下。 “知道了，别啰嗦！我有分寸的！快去睡觉吧！” “好吧，晴姐，晚安了。”桃子告退了。 桃子走了之后，古川晴推门而入，顺手锁了门。果然如桃子所说的，兰俊侠沒有进食。摆在桌面的稀粥完全沒有动过。 兰俊侠呆滞地倚坐于卧席，看起來十分憔悴，不知道在出神地想些什么。当听到有动静时，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异常冰冷，用寒气逼人的声音道：“滚出去！” 古川晴端起一碗粥，若无其事地走到兰俊侠面前，冷笑：“你很想死吗？你以为死了，就能见到那个女人吗？我偏不让你去见她！”说罢，也不理会兰俊侠的反应，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就把碗里的粥往他嘴缝里灌。 兰俊侠气得脸色煞白，愤怒一推，把古川晴手中的碗打落。冷了的粥撒了一地。 房间里，只有兰俊侠和古川晴，气氛变得十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