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庐山面目5

    第二天上班，我在办公室报完到，将王丽反映的情况单独向校官进行了汇报。校官气得连爆三句粗口，对我说：

    “你现在就到保安部监控室调取监控，如果证据确凿，我们再向陈副院长汇报如何处置。千万记住，这件事不要声张，悄悄进行，我们必须对王丽负责，不能让一个姑娘的名声受到一点点损害！

    我以调整监控布局名义开了张介绍信给保安部，要求对监控室的监控设备进行检查，然后到保安部，让保安部值班的保安打开了监控室。

    我对值班保安说：

    “你忙别的事情去吧，我这里结束后叫你你再过来。出去后把门从外面锁上。”

    “值班的保安出去，从外面把监控室门锁上，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按照王丽说的时间段，我调看了那个时段的监控录像。果然，正如王丽描述的那样，当时停电，停电时间大约在五分钟左右。

    在住院部二号楼九楼安全通道，有两个人影在不停地晃动，晃动的时间差不多在四分钟左右，之后，一个人影迅速向楼下跑去，一个人影在原地不动。由于太黑，两个人影根本看不清清楚面目。

    再调取一楼出口处探头，果然看见王丽所说的卢思思东张西望地从楼梯口出来，然后消失在医院的花坛里，那里正是高就描述的闹鬼的地方。

    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王丽出现在烧伤科医生办公室，脸上似乎还挂满了泪痕。

    我反复看了多遍，从整个时间判断，卢思思的出现和王丽的出现基本是吻合的，除了这两个人，再也查不到第三个人。也就是说，卢思思完全具备作案条件。

    我将调取的监控录像复制后，把原有的监控用密码锁定，以防止有人删除，这才让值班的保安打开了监控室的大门。

    校官看完监控后，作出了和我基本一致的结论。

    “你在这里不要走，我立即向陈副院长汇报。”校官交代后就敲开了陈文忠办公室。不大一会，陈文忠跟在校官后面，到校官办公室看了复制的录像。连续看完三遍，陈文忠这才对我和校官说：

    “你们不要打电话，直接去把卢思思叫到我办公室来。如果他反抗，就先制服，不要让他逃脱。”

    我和校官到肠胃科时，卢思思正在和几个医生讲黄段子，几个医生眉飞色舞，兴趣正浓。

    “卢大主任不愧是开心果呀，名不虚传。院领导请你过去商量一下你们科搬迁问题，回来再继续如何？”我嬉皮笑脸地对卢思思说。因为医院准备近期对部分科室进行调整，所以我就随口找了这个理由，免得他疑神疑鬼。

    果然，这个很充分的理由没有让他怀疑，他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计划上好像没有胃肠科”就不再多问，跟着我们一起去院部见陈文忠。

    我在本书第三章提到过卢思思，第25章也写过他的经典片段。这里不妨再介绍一下：这个叫做开心罗汉的家伙有三段“洋婚姻”，三个“洋媳妇”分别来自不同的国家，生活要素里永远掺杂着“洋”成分，在同事眼里，“假洋鬼子”是卢思思最好的代名词。

    卢思思被带到陈文忠办公室时，卢思思嬉皮笑脸地凑上来给陈文忠发了一颗中华烟，陈文忠摆手拒绝。卢思思嘴里念念有词：

    “男人不抽烟，

    白在世上颠；

    男人不喝酒，

    白在世上走。

    我卢思思有三大爱好：抽烟喝酒吃狗rou，最大的成功在于成功追求到了韩国的大美人。”

    陈文忠神情如虎，目光如炬，目不转睛盯着卢思思，异常阴冷地问：

    “卢主任，你前天上什么班？几点下的班？”

    卢思思一愣，心想坏了，陈文忠干嘛问我这个？这家伙眼睛转了三转，说：

    “我到时间就走了。”

    “哦。喝酒了吗？”

    卢思思说：

    “喝了，这正月十五还没过去，喝酒当然少不了了。朋友多嘛。”

    “喝完酒干嘛去了？”

    “喝完酒就回家了啊。”

    “没去别的地方吗？”

    “没有啊。”

    陈文忠说：

    “郭主任，你麻烦你搬张椅子给他，让他坐下来好好想想。”

    我搬过一张椅子放在卢思思身旁，他惶恐不安地坐在了椅子上。我和校官坐在靠近门口的沙发上。

    陈文忠说：

    “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告诉我。”说完坐在椅子上看文件，不再搭理卢思思。

    卢思思头脑飞快地转着，考虑了半天，这才说：

    “前天晚上下班后和几个朋友去吃狗rou火锅，酒喝得有点多了，回家半路上想起来还有个病例没有写，就折回办公室写病历，写完病例就回家了。”

    陈文忠从文件上抬起头来，声音依然低沉：

    “前天晚上停电多长时间？”

    卢思思想了想：

    “时间不太长，也就五分钟左右吧。我到楼下时刚好来电。”

    陈文忠说：

    “你过来一下，让你看一样东西。”

    卢思思站到办公桌前，看我复制过来的监控录像。校官走过来站在卢思思身旁，我坐在门边的沙发上没动。

    看完监控录像，卢思思一下子傻了，脑袋翁地一声失去了思考能力。

    陈文忠说：

    “说说吧，这里没有外人。你把事情说清楚了，怎么都好说。如果你不说，等穿制服的人来了你再说恐怕就晚了。”

    卢思思说就吧嗒吧嗒掉下泪来。这大概是我春节以来见过的频率最高的动作：同样是医生，同样是个爷们，平时都是趾高气扬，一旦被踢中命门，就都立刻怂蛋。这时代变得太快，似乎什么都那么不值钱，就连男人的眼泪也变成了便宜货。

    卢思思就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全部交代出来。

    陈文忠说：

    你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从职业这个角度而言，你也算得上是个专家，虽然你有过几段不幸的婚姻，但这些年来并没有影响到你专业的进步和发展。我也一直看中你这一点，并把你放在重要岗位上，有意想锻炼你。但是你让我非常失望。难道你的行为仅仅用醉酒就能掩盖得了的吗？你的行动清楚地表明，你不但是一个不称职的医生，还是个散失道德的伪君子！你把你的所谓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一味追求花天酒地的生活，错之大焉！”

    卢思思说：

    “您说得我完全接受。我愿意接受处罚。”

    陈文忠说：

    “处罚？你以为一个简单的处罚就能抵消你所犯的错误吗？更何况你这种行为根本不是错误，而是犯罪。我可以直接把送进去！”

    卢思思说：

    “我就这一次，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念头。请院领导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不把我送进去，怎么处置我都行。”

    陈文忠说：

    “那好，你就在我办公室里间老老实实把事情的经过写出来，再对你的行为进行彻底的反省，检查深刻了，或许你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否则你的医生生涯也就到此结束。我们等着你！”

    校官从桌上拿了纸和笔，把卢思思带进了陈文忠办公室里间，然后将套间的门带上，三个人研究处理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