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外出在裤兜里
噼啪！ 只听见裤袋里传来一声脆响，鹿野俊秀的脸一下子萎靡，浑身一软，彻底放弃了反抗。良辰和阿水都微微惊愕，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嘴角弯成一道邪恶的弧度，却强忍着，不敢表现出笑意。 正所谓恶人还须恶人磨！少爷吃瘪，千载难逢…… 福伯抽出右手，竟然拈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手机卡，大拇指和食指错开一碾，就碎成了粉末。 鹿野撇撇嘴，上一次这样暴力的场面，还是发生在他读小学的时候。 当时有几个悍匪试图绑架自己，被笑容和蔼的福伯抡起其中一人做武器，横扫几圈。那些悍匪筋断骨折，受的伤比车祸现场还惨烈，进警察局之前先在医院的重症加强护理病房抢救了大半个月。 今天，福伯老当益壮，灭杀手机的动作，依然行云流水，野蛮粗暴。 福伯接过良辰递过来的纸巾，擦掉手里的粉末，这才轻声说道：“你爸爸mama说过，一切数码产品都不能携带！想联系狐朋狗友，绝对不可能！你就把这十几年的一切关系，都忘了吧。阿水，把他拖出去！” 鹿野甩开阿水的手，忿忿不平：“不用拖，我自己会走。” “没了张屠夫，不吃带毛猪，不就是极限生存，白手起家吗？你觉得我会怕？” 福伯微笑道：“小野，有志气！” 鹿野不理这一套，看了看漆黑的夜，对阿水说道：“把手电筒给我！” 阿水赶紧在副驾驶那里翻找，鹿野就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他，突然瞄到一样东西，眼睛亮起，说道：“物理学圣剑也给我！” “啊？”阿水把强光手电筒给了鹿野，却不知道物理学圣剑是什么玩意，茫然地看向福伯。 福伯皱皱眉头，问道：“你要撬棍干嘛？” “砸门！” “不是给你钥匙了吗？” “防身！” 福伯知道自己再追问下去，也没有靠谱的答案。鹿野的性格跟他老子差不多，一旦认定，九头牛都拉不回，只好冲阿水点点头，说道：“撬棍也给他。” “福伯，你回去跟我爸说，守好家业，我回去要篡班夺权！” “再见啦，我的三个未来跟班。拜拜！” 越野车启动，继续摸黑前行，阿水看着后视镜里，那个挥舞着强光电筒和撬棍告别的少年身影，不无担忧地说道：“少爷……不会气坏脑子了吧？” 福伯却自顾自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鹿总，小野送回老宅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好，辛苦您了，福哥！那就由那小子自生自灭了。” “鹿总，其实，很多事情可以跟小野说的，他也长大了……” “大厦将倾，一木难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到时候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保不住他……我知道，以前教儿子的方法不对，把他宠坏了，可现在没时间管教了。福哥，您早点回来吧，最近麻烦的事很多，需要您回来帮我！” “好的！” 鹿野矗立在马路边，看着越野车如同幽灵一般，消失在夜色里，呸了一口唾沫以示心中的愤怒和不屑。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半年前，老爹把自己丢进全军事化训练营，后招在这等着呢。 半年前的训练营，主题就叫生存与传承。一切从零开始，训练过捕猎采集，动物驯养，农业种植，后来还有当矿工的情景模拟，甚至沦为奴隶，洗衣做饭，端屎倒尿，号称文明毁灭了都能生存和传承下去。那半年过的，就是猪狗不如的日子。 鹿野打量了一下周围，黑夜里看得并不是很远，但是隐隐可以看出宁安镇的基础建设很一般。 到处可见两三层的小洋房，而自己眼前的，不是那种到处可见的平顶房，而是一座老宅子，只有两层，飞檐高脊。门前有一个晒谷场，外面筑起一米高的围墙，水泥斑驳脱落，看来这老宅子有几十年的历史，都老得快掉牙了。 从来没有到过这里，这栋老房子他却看着眼熟，不久前福伯给自己看过的老家照片，跟眼前的一模一样。 鹿家并不是世家贵族，往上倒几辈，都是穷苦老百姓。 现在的事业，是父亲母亲创立起来的。两口子吃过苦，所以不想苦了孩子，这是他们宠溺鹿野的根源。后来，两口子从鹿野的差劲程度上反省，才醒悟这样带孩子并不明智。这就导致了，即使后来收养的孩子，都比鹿野优秀，小小年纪就可以独挡一面。 走到栅栏门那里，鹿野却看见一个醉汉蜷缩在角落里。满身的酒气和恶臭，让他闻着十分不舒服，用物理学圣剑捅了捅，喊道：“起来！给老爷起来！滚回你自己家去！” 醉汉打着鼾，身体连动都没动一下，嘟囔道：“滚，滚远点！这个房子马，马上，马上要拆，谁，谁都不准，进去！” “再，再说了。有，有谁会进？几，几十年，没，没人回家了！老，老子守着门，蚊，蚊子都飞不进去！” 鹿野猛地踢了一脚，骂道：“拆你妹，老爷回家了，敢拆的来试试！” 醉汉被踢了之后，反应有些激烈，还在地上起不来，就用双手拼命地划拉，去抱，去捞！ 鹿野猝不及防，被抱着双腿，整个人后仰摔倒。幸好身后是一条土路，也没什么凸起的石头，水泥疙瘩，只是后背有点痛，精神受了点惊吓。 他使劲踢腿，把醉汉的双手踢开。 待到恢复了平静，他却皱眉吸气，感觉大腿根上传来一阵刺痛。这才想起，手机被福伯捏碎在裤兜里，想必刚才一番冲突，大腿被手机碎渣刺了一下。 他用手电筒照了照，看见米白色的裤子，浮现一个红色小点，从无到有，渐渐散开了。 “这短命的手机，竟然把老爷扎出血了！” 鹿野丢下物理学圣剑，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裤袋里。 掏出手机一看，整体还算完好，只是屏幕的一个碎片，微微翘起，那里还残留着一些血迹。显然就是这根刺，把自己的大腿扎出血了。 鹿野还想再骂几句，却敏锐地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借着手电筒的强光，凑近脑袋，看见自己的血，沿着屏幕碎片，往下流淌，正好滴落在手机里面。不可思议的是，碎裂的屏幕竟然亮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线路错乱的缘故，手机屏幕出现一圈圈光纹，好像平静池塘丢进小石子产生的涟漪。突然，屏幕裂开，一个东西从中飞出，正好砸在鹿野的胸口。 这个东西好像很有黏性，粘在衣服上，颤颤巍巍，摇摇欲坠，却顽强地没有掉落。 强光手电筒照过去才看清，原来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魔方，只是表面花纹比较特殊，无数细密的方格，模模糊糊，好像照片和视频上的马赛克。 漆黑的夜晚，陡然发生这么诡异的事。 饶是鹿野觉得自己胆子大，也不由咽了口唾沫。任由这方块黏在自己衣服上，抓起地上的撬棍。 猛力一砸，栅栏门的锁头脱落，又一脚踹开。快速走向老宅子。拿出钥匙，匆匆开了门，不管不顾，先找到自己的房间，开了电灯，坐下来慢慢研究。 他试着用手指去触碰这个透着古怪气息的魔方，不知道什么材质，整体呈现乳白色，软绵绵，滑腻腻，韧性十足，好像软糖。 更有趣的是，其中一面的角落里，有一个人形印记，穿着女仆装的小萝莉，一头披肩的橘黄色头发，双手前探，学着猫咪的样子，十分可爱。 鹿野看着她，她看着鹿野。 这小萝莉的眼睛，好像有红光闪烁不定，透出无尽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