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阐述真相
清澄打扮的很是简单,她着的是桃红裙衫,发丝半散,唯有垂在脑后的发髻上插着一根通体润白的玉簪。她这番模样叫温太祖看见,险些没有回过神。 虽然清澄一直较喜桃红之类的女儿家穿的颜色,但在钱云生的事情之后,她却偏爱起了等妇人穿的深颜色。至今为止,清澄出宫那日所穿的深蓝裙衫还未在温太祖的记忆中消散,因此,贸然见到清澄恢复了这幅女儿家的打扮,心神就有些恍惚,险些分不清这是现在还是过去。 而太子早在见到清澄的打扮时,心中便是一抖,只因为他jian辱清澄那日,清澄穿的便是这套裙衫。他想起三个月前清澄竟然敢舍去名声,利用钱云生那个蠢货将他的母妃拉下马,心中便顿觉不好,唯恐清澄做出什么两败俱伤的事,将他这些时日好不容易挽回的形象破坏掉。 清澄见到温太祖,便先湿润了眼眶,眼含泪珠满是自责的下跪道:“父皇,女儿有罪。” 这一句话,将温太祖的思绪从过往中扯了出来。他百般复杂的望着清澄,身体毫无动作,嘴上却在说:“你是朕的女儿,何罪之有。倒是朕,并未好好管教你,才会使得你如此堕落。” 听闻此言,清澄便知温太祖对她在深宫之中养男人一事十分恼火,想来也是,任谁本打算着为失了清白的女儿将事情掩盖住,好好弥补她的时候。却会在一夕之间听得她想要退婚,本以为她是受了大刺激才会如此做的,但是当隔日就在她宫中发现男子,这种事怎能让温太祖不愤怒呢?而且,事情还闹得天下皆知,让他上朝都觉得无甚颜面。尤其在面对宰相侯钟时.... 清澄眼泪垂落,击打在养心殿铺设的光滑石板上,莫名的响亮清脆。清澄面露惭色,缓缓磕了一个响头,难掩悲愤道:“父皇,清澄知道丢了皇家的脸面。但您有所不知,清澄实则是为了保护皇家的脸面,才会如此荒唐行事啊!” 闻言,温太祖的心莫名的狠狠一抖,像是即将听到什么坏消息前的预感一般。可还不等他追问出声。就听太子痛心疾首道:“清澄,我身为你的兄长不得不说你几句。你可知因为你的事情传开后,给父皇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不光是父皇。只说母后为了压下宫中的闲话,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神。便是我与四弟在为父皇办事时,也总觉得心中有愧,抬不起头来。若非碍着你是皇室中人,想必民间关于你的流言蜚语早已纷飞!在这种情况下。你还好意思说你是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清澄,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太子一番话听起来是从着温太祖的角度,使得他心中略有赞同之感。但听在清澄耳中,却是无尽的威胁与恐吓。不但提起她的母后与兄长现在举步维艰,更是在潜移默化温太祖对于她的恼恨以及指责。 清澄轻笑一声,抬起头直对着太子的双眼。眸光坚定道:“我怎能不知母后与皇兄现在的举步维艰呢?是,是我婚前不守礼,不但失了身还豢养男宠!但是。现在母后受到父皇的冷落,皇兄被军中同仁看不起,全都是拜你所赐!难不成,你还想抵赖,说你并没有私下散播我不知廉耻。说我婚前与人私通吗?别忘了!当初是谁害我走到这一步的!” 太子没想到清澄真的敢如此说出来,即便心中沟壑万千。也不免慌乱道:“你在胡乱说些什么?你我皆是父皇的子女、皆是皇室中人,身为兄长的我又如何会散布谣言诋毁你呢?清澄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递进谗言,想要我们兄妹失和?” “兄妹失和?”清澄轻嗤一声,不屑道:“谁跟你是兄妹?这宫中我有十一名姐妹,也有七名兄弟,但惟独.......”她缓了一缓,将堵在心中的话一溜的吐了出来:“我清澄,唯独没有你这种会jianyin皇妹的兄长。你在我眼中,不过就是一个欺骗父皇信任的贼子罢了!” “你胡说!”太子心焦不已,正想再出言反驳,将自己剥干净的事情。却听温太祖重重的一拍桌面,震怒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清澄,你给我说,你给我统统说明白!” 清澄彷佛被吓到,瑟缩了一下才泣不成声道:“父皇,儿臣之所以会在宫中豢养男宠,实则是为了遮掩事情的真相。在儿臣被、被钱云生......在那之前半个月,儿臣就已经.......” “父皇!您不可听信清澄的妖言啊,她已经将我们皇室的颜面丢得一干二净,说不得是见不得我们好,想要污蔑他人啊!”太子跪在温太祖身侧,心虚的阻拦着清澄继续说下去。 怎成想,温太祖觉得他表现失常,定是有什么大缘由在其中。想起清澄说为了掩盖事情真相,便震惊的想到:难不成钱云生一事是太子亲自安排的? 如此一想,温太祖便并未出声,只是看着清澄示意她说下去。 见状,清澄擦了擦眼泪,重重的叩首,啜泣道:“启禀父皇,其实在钱云生一事之前,太子、太子就曾经警告过我,不许将事情说出去。不然的话,定会让母后与四皇兄都付出代价。呜呜,本来儿臣担心太子真的会对他们出手,便一直藏着掖着,谁都不敢说。但却没想到,半个月后太子想是害怕事情被我揭穿,便故意安排钱云生一事,将儿臣的名声搞坏。那样,日后无论儿臣再如何辩解,想必在他人眼中都是狡辩。这样,就绝了他的后患!” 太子忍不住再次出生阻拦道:“父皇明察,儿臣自认没做过对不起清澄的事情,儿臣冤枉啊!” 这次,温太祖并未再被太子阻挠心神,他颇为恼怒的扇了太子一巴掌,觉得xiele愤之后,才对清澄和缓声音道:“清澄,你站起来说与父皇听。” 闻言,清澄并未站起,而是缓缓摇头道:“儿臣乃有罪之身,只盼父皇听到事情真相之后,给儿臣个体面,不要将儿臣犯得过错昭告天下。” 温太祖心中越发不安稳,略显慌乱的点了两下头,心中沉甸甸的只顾催促道:“你尽管说!” 见此,太子似乎已经有些跪不稳,满头是汗的瞪着清澄,希望她不要说出来。 而浮在空中的乔珺云,则是情绪复杂的看着清澄毅然决绝的模样,聆听她亲声将自己心中最深的疤痕再次剖开,只为了......真正的击垮太子!
清澄毫无血色的嘴唇开启,莫名的带着无助之感,回忆道:“在钱云生一事之前的半个月,那日正好是儿臣试穿嫁衣的日子。儿臣还记得那天嫁衣的颜色有多么鲜红,而属于我的凤冠缀满了多少他人可望不可即的奢华宝石。对了,儿臣的那顶凤冠,就连珠帘都是用指甲大小的珍珠串联而成的。儿臣穿上之后,所有人都说美极了。可惜,当时母后另有它事没有亲眼见到。儿臣便想着先脱下嫁衣,出去玩儿一会儿,等母后回宫后,再穿给她看......想着那时,儿臣因为在宫中受了嬷嬷们三个多月的教导,一直都没有出去玩。不知怎么的,我竟想要再玩一次儿时的游戏,躲藏起来让翡翠她们寻找。结果......儿臣在躲藏时只觉得后颈一痛便昏了过来。不知道昏了多久,只觉得头发被扯得生疼,一睁开眼,却发现太子正抓着我,处于一座破败的宫殿之中。后来,太子便辱了我的清白,还威胁我不得将事情说出去。对了,儿臣现在穿的这套衣裳,就是那日太子在撕扯坏我的衣服后,重新准备的那套一模一样的......” 温太祖听得气血翻涌,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昏过去。此时,再撞进清澄带着悲伤的双眸,他也不禁湿润了眼眶,站起身来,一脚将太子踢翻,勃然大怒道:“孽障!朕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孽障!” 太子被踢的胸口钝痛,但却丝毫不躲避,反而向温太祖的身边爬去,嘴里不停的喊道:“父皇、父皇你听我说啊!” 清澄的话语还未停止,她的声音就彷佛咒语一般,缭绕在温太祖与太子的耳边:“儿臣本来畏惧牵扯到母后和四皇兄,便一直小心的躲避着,连宫殿都不敢出,唯恐太子再对我下手。但是在宸妃生辰那日,太子却差人递话,让我带着人去赴宴,还不许带上过多的人手。当时,儿臣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太子为了彻底让我毁掉,竟然派了钱云生将我再次......儿臣觉得自己被迫与太子**,又受人玷污,实在是面对父皇,便想着自生自灭......” “你是在污蔑我!”太子忽而想到什么,扯住温太祖的袍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的喊道:“父皇,都说清澄被钱云生玷污时,有落红,儿臣真的是冤枉的啊!” 怎知,温太祖闻言愈加暴怒,手掌一挥重重的落在了太子的面颊之上。 而清澄,则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那一日,为了免让事情暴露,儿臣便割破了大腿内侧,是血液滴落在被单之上。当时痛了许多时日不说,还留下了十分难看的疤痕呢.......” 这一句话,将温太祖的理智彻底击垮,而太子的眼中也流露出了惊恐与隐藏其中的狠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