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反面的反面

    艾琳又缩回去一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真是对不起，害你白跑一趟。”

    最后，尼娜还是在固执的艾琳面前败退了，无奈的给她压好被子：“那你好好睡一觉，等会我把你的晚饭带过来。”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艾琳打了个哈欠，然后眯起眼睛。

    “那睡吧。”尼娜摸摸她的额头，转身和凯里说：“真是麻烦你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和我们吃顿饭吧。现在天也已经黑了。”

    龙炎也跟这里离去了，走在最后关了门。躺在床上的艾琳睁开眼睛，与龙炎面无表情的对视片刻，门啪嗒一声合上了。

    而留下来的凯里则与尼娜相谈甚欢，同为术士的身份在解除了警惕后，就成了两人间十分重要的桥梁。而以主人自居的尼娜对于白跑一趟的凯里自然也是十分客气的款待。

    “其实我好久都没见过术士了，更别提像你这样实力不错的术士。”

    尼娜笑了笑：“我也差不多吧。”

    沉默下，尼娜又说：“一般人将术士视为异类。术士里面也确实有不少想要借着力量立足人上的，我不太想跟这些人认识。”

    “不过尼娜看起来真是温柔呢。”凯里这么说着。

    尼娜笑了笑，说道：“因为从小照顾我的jiejie也是很温柔的人，我是因为她才度过最糟糕的日子。”说到这里，她轻轻握住伊恩的手，手心相贴，十指交叉。

    “是吗。”凯里沉默了下，说：“我是正好在最危险的时候碰到了老师。他给了我很好的指导，让我学会掌握自己的力量。不过，因为亲人很早就去世了，所以老师也去世后，我就一直到处游历。后来，见到这里的风景很好，又很安静，所以才在这里定下来。”

    尼娜看着凯里，带了羡慕的说：“那你也很幸运呢。我是全凭着自己摸索的，走了不少歪路。幸好，后来还是成功的掌握了。”

    凯里的表情有些晦涩：“其实，摸索了这么久，我也算是明白了力量到底是怎么样的。可越学习，越觉得这个世界上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力量越大，能够守住的东西反而越少呢。”

    尼娜微微一愣，觉得凯里的想法有些悲观，迟疑了下，才说：“如果不相信自己的话，那再大的潜能也发挥不出来。毕竟，我们最需要依靠的是纯净的意志力。”

    在发觉话题慢慢走向有些不愉快的方向时，尼娜尽责的开始把话题往别的方向带去：“说起来，术士中，我最崇敬的还是‘碧色星辰’呢。我想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走的这么坚定。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术士中最厉害的人物了。”

    想起之前曾私下和艾琳聊过的话题，尼娜笑眯眯的说：“如今还有很多吟游诗人吟唱关于他的诗篇呢。碧海一般深沉的眸子，以及神器的亿万星辰。”

    凯里愣了下，就蓦地笑了起来，方才的阴郁一扫而空：“你对这种诗篇感兴趣？我还以为如果是尼娜的话，肯定对于这种像是少女小说的诗篇退避而去呢。”

    被那个少女小说逗乐，尼娜微笑着说：“虽然，不可否认，碧色星辰的诗篇确实美化的就像小说。但他的实力确实很强大。说起来，近来不是也有很多国家正在庆祝萨尼尔之战吗？不过，我们是从那边来的，所以没见到太多的庆典。”

    “我觉得那些诗篇中唯一比较可信的也就只有亿万星辰了。”

    尼娜爽朗一笑：“毕竟是神器啊。能够直视亿万星辰的人极少，大多数人都会沉迷在亿万星辰那星光闪耀的暗夜中，无法自拔。而且并非是传说，亿万星辰是确实在文字记载中出现过的神器之一。”

    “但后来不是消失了吗……”

    “确实。拥有神器，但萨尼尔之战后，再也没有出现。术士的话，就算身体不好，但也不至于在那时就死去。”想起在水晶森林看到的壁画，尼娜轻轻叹息：“也有传说是因为他的爱人已死，他才隐退。”

    凯里怔了下，才说：“是吗。我还以为，很多人都相信碧色星辰的爱人是公主呢。”

    “所以一切都是传说啊。后来再也没有人见过碧色星辰。所有流传的都是被时间篡改过的传说而已。”尼娜喝的微醺，目光柔和：“就算是他，也逃不过时间的印刻呢。”

    伊恩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两人，只有在尼娜回望他的时候，才微微勾起嘴角。在一晚的交谈后，凯里得知他们至少还要在这里住上两天，休整一下，便主动提出希望能和尼娜多交流一下。尼娜也高兴的答应了。

    艾斯特斯对于尼娜之外的术士秉持着退避三舍的态度，不过平日里他就是这样，再加上精灵的身份，凯里并没有见到他。中途，龙炎进来一趟，看伊恩在一旁闷不作声的样子，有点无语。把伊恩叫出去后，龙炎见伊恩回头看了眼，又觉得好笑。

    还没来得及开玩笑，伊恩却先开了口：“你有什么心事？”

    龙炎愣了下，就听到伊恩说：“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脸色这么凝重。”

    被这么说了，龙炎挠了挠短发，点点头：“确实有件事情比较为难。”

    伊恩静静的听龙炎说着，龙炎却顿了下，有些无奈的笑起来：“对不起，伊恩，我……我好像又说不出来了。算了，没什么大事。”

    虽然有点疑惑和担心，但伊恩很相信自己的同伴，也就根本不会生气，拍了拍龙炎的肩膀：“好好休息。”

    “嗯。”龙炎看着伊恩离去，微微低了头，凝视着地板。

    片刻后，他终于下定决心，一步一步走向艾琳的房间。仅仅是轻轻敲了下门，门就自己悄无声息的开了。龙炎确定周围没人后，迈步进去，走进黑暗的房间。黑暗中，床上躺着的少女仍旧默默的发着微光，但却已经十分微弱。她耳边的玛瑙耳坠应和着项链的珠子，一起闪动着莫名的光彩。

    窗户旁逆光而站的人说话的声音低沉：“你来了。”

    龙炎面无表情的看着窗户前的人影，声音也压得很低：“是，如你所愿。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