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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八章 低落

    着说不出的赧然,福玉娘离开了敖鄂的房间,回想昨福玉娘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疯了一般,可想起了自己的落荒而逃,福玉娘又觉得失了骨气,心思烦乱的时候,现前方竟然是钱管家在等她,心头一阵惊慌,急步走到钱管家身边,弱着声音问道:“钱管家,你怎会在此,难不成是子美他……”

    钱管家轻巧的笑着,淡声说道:“子美没什么,倒是大管家不知昨夜去了哪里,我瞧着子美一夜不得放松,一早就出来瞧瞧,看能不能寻到大当家。”

    福玉娘明白钱管家如此说只是留给她一个颜面,他堵在了敖鄂的客房院子外,又怎会不知道她昨夜去了哪里,既然他留了三分余地于她,她也没必要揭出自己的伤疤,就算当真没有什么,可毕竟是孤男寡女的共处了一室,解释多了反倒给人狡辩之嫌,眸光一转,淡淡的说着,“怎的,子美没有好生安睡,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钱管家这次露出了笑容,声音中竟带着一丝调侃了,“我瞧着他是心里不舒服了。”

    听了钱管家的回答,福玉娘轻应了声,“原来这样。”

    钱管家看着福玉娘的淡漠,心中却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了,似乎一夜之间福玉娘已经改变了,他不怕福玉娘对杜子美失了心意,他害怕福玉娘被敖鄂所惑,那么司徒家的产业,怕就会永远的姓敖了。

    福玉娘与钱管家各有个的心思,一路沉默着向福玉娘的院子里走去,可是穿越院子里的花园小径的时候,福玉娘突然顿住了脚,转过身听不出她情绪的吩咐了钱管家,“给我备下一辆平缓舒服的马车。”

    钱管家听见了福玉娘的话,也停下了脚步,不解的看了福玉娘一眼,小心地问道:“是大当家要回去了么,马车府中有许多,大当家要什么时候用呢?”

    福玉娘轻叹了口气,“钱管家,我要把杜子美送走,这马车是为他备下的,至于时间,昨日子美才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想来身子委实的b弱,就允给他一天的时间养养身子,待到明日再上路吧。

    ”

    “什么。明天就要把杜解元送走。为什么?”

    钱管家初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错愕。随即想到了原因。暗暗地叹了口气。接着说了下去。“是为了敖鄂对么?”

    以前有了心事地时候。若实在隐藏不住。福玉娘会与罐儿说说地。不管罐儿听不听得明白。可是她觉得只要说了出口自己就能好过点。可现在罐儿不在她身边了。有人想要分担她地心事。福玉娘又怎能拒绝得了。慢慢地转过身去。避开了钱管家探究地眼神。轻声地说着:“敖鄂知道了他地存在。”

    只一句话。钱管家就知道自己没有再问地必要了。福玉娘说这话地时候听上去平淡。可声音中还是泄露出了她地不安。强装地镇定。终究有泄露地时候。有时候只是一个眼神。一句简单地话。所有地伪装将会全然崩溃。

    钱管家默了声。不再追问。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司徒旧宅地林荫路上。百年地宅子。府中地景色多半相同。可物是人非了。淡淡地伤感总是充斥在福玉娘地心头。此生遇见了司徒若宇与敖鄂。是幸还是不幸?

    清早地光线是柔和地。穿透树枝落下地光线斑驳地洒在福玉娘地身上。钱管家微微眯起了他地眼。总会在不经意间现了福玉娘地脆弱。就像此刻。她明明如常般地速度穿行在花园里。可却还是让钱管家觉得她地今天格外地娇弱。像个寻常地女子般。也拥有了不能解开地心结。

    走到了房门外,福玉娘站定了脚,手还停留在房门上,却迟迟没有推开。

    她不动手,钱管家也不催促,静静的站在她身后,等着她地心思恢复镇定。

    许久之后福玉娘轻轻的出声说道:“钱管家,去给我和子美准备早膳,连同我地一起就送到子美房间里好了,我要陪他一起吃饭。”

    钱管家轻轻的点了点头,福玉娘这才手上用力,推开了房门。

    看着福玉娘僵直地走了进去,钱管家轻轻叹了口气,明白自己没有再跟着进去的必要,他现在唯一需要做地就是去给他们备下早餐,唯一可以祈求的就是敖鄂不会又跳出来阻止他们最后的相处。

    钱管家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还是门外的那棵柳树边,满怀心事的钱管家并没有现站立在柳树后的那抹白色的身影,匆匆走了过去。

    那抹白色的身影见钱管家动作迅速的离去了,这才慢慢的转到了树

    子轻轻的倚靠在了身后的枝干上,痴痴的凝视了福<|许久,才慢慢的转身离开了这里,心思百转千回,但是他明白,有的时候,人是不能逼得太紧的。

    福玉娘轻轻的推开了杜子美的房间,看见哑巴正在伺候着躺在床上的杜子美洗漱,这个画面一瞬间居然让福玉娘有一种温馨的错觉,很久很久之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画面,不过那个时候是若宇,他装病躺在那里,却要让自己去服侍他,不是为难,她不会忘记,自己知道他是装病在那里的,所以故意沾上最冰的水给他擦脸,他猛然睁开了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伸手抓着她手腕,轻柔的说道:“原来我的玉娘也会捉弄人……”

    回忆无处不在,特别是杜子美出现之后,福玉娘总会常常想起与司徒若宇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有打闹,有温馨的,当然,也少不了最初的心悸与死别的痛彻心脾。

    哑巴看见福玉娘来了,笑着对福玉娘点头行礼,然后端着水就走去了,出门前还为福玉娘和杜子美关上了房门,哑巴一生未曾娶妻,对于男女之间的暧昧与疏离,他看得并不十分明了,以为这福玉娘一早就来看杜子美,想来定然是喜欢了,心中会偷偷的为福玉娘与杜子美高兴的。

    从福玉娘进门,杜子美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福玉娘的脸,一直那么的凝视着福玉娘,直到哑巴出了门,杜子美才先与福玉娘出了声,轻轻的说道:“玉娘,你昨夜没有回房。”

    福玉娘一愣,颦紧眉头看着杜子美,他的这个话竟让福玉娘听出了控诉的味道,好像是夫婿抓住了水性杨花的妻子不贞一般,令福玉娘心底慢慢生出了许多的抵触来。

    杜子美见了福玉娘只是默声定定的盯着他瞧,且并不说话,眉头紧锁的,才觉自己的语气上的不妥,一瞬间涨红了脸,轻轻的咳了咳,焦急的解释着,“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没回来,我有些担心。”

    听了杜子美的解释,福玉娘微微的扯了扯嘴角,还是那种初见时的客套表情。

    杜子美看着福玉娘这副表情,脑子却闪过了失望,他甚至希望福玉娘对着他怒也不希望她这样笑着,因为这笑意味着他们之间的感觉全然抹去相处久了都会知道,福玉娘只对陌生人与毫无关系的人才是这样的一副疏离的表情的。

    “你身子好些了么,都没有好生的来问问,我差钱管家备下膳食了,稍后我就在你的房间里和你一起用膳,你不会觉得我的安排有些唐突了吧?”

    杜子美听见福玉娘这么说了,心中一阵窃喜,脸上也没掩饰了自己的欢喜,眼睛亮亮的,轻声说道:“玉娘当真会在这里陪我一同用饭?”

    福玉娘这次笑得真心了,温和的点头,“是,有些话想和你说说,你身子不方便,不如我们边吃边说好了。”

    杜子美心头浮上了雀跃,心底不停的想象着福玉娘会同他说什么,他甚至幻想着福玉娘会跟他说希望他能娶她,虽然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一般的女子若真对他人有心,也不过会找人提亲,没几个会直接说出口的,当然,福玉娘不是一般的女子,杜子美越是这样想着,心中愈加的激动,脸色也渐渐的现出了一抹红润。

    福玉娘却没那么多心思去观察杜子美的表情,心中合计着要怎么跟杜子美开口,想来他该是一点就通的人才是。

    钱管家把膳房里早已经为福玉娘与敖鄂二人备下的饭菜都端上来的时候,福玉娘还是与杜子美各怀心事,房间里静寂的怕人,杜子美是在等福玉娘开口,而福玉娘却是想着吃饭前说这些影响了杜子美的心情,不如等着吃饱后再说。

    为杜子美备下的还是药膳粥,福玉娘的也是同寻常时一样的几样小菜外加一碗粥,素净淡雅的早餐,坐在钱管家为其特意搬过来的矮几前,福玉娘的心思却飘忽到了昨天的早膳,机械的一小匙、一小匙舀着面前的粥碗。

    杜子美倚着床边坐了起来,自己端着药粥,吃了几口去看福玉娘,才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那样的表情不是女子有了心上人的娇羞,而确是怀揣着欲言又止的彷徨。

    看着福玉娘的表情,杜子美觉得自己方才雀跃的心一点点的下沉,直到最后,碗底的粥渐渐少了,他却希望这餐饭最好永远都吃不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