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端着粥进来的时候，罗世宗发现辛柔已经睡着了，只好坐在边上，等她醒来。 拗不过辛柔，他最终还是将她送回了家，自己也留了下来，就近照顾。 季晴熟则被他赶了出去。 他喜欢一个人和辛柔待在同一个屋檐下，那让他有种熟悉的温暖。 他伸手触碰辛柔的额头，依然还有些灼热，却让他极度留恋。 一直担心着辛柔，他甚至忘了白芯娆的事。 这似乎不是一个好兆头。 心里虽一再地警告自己，手却贪恋地在辛柔的面上触摸着，从额头，滑至脸颊，移到那粉嫩的双唇上。 俯下身，攫住那粉嫩的双唇，仅仅只是一个浅啄，便慌忙起身。他的脸有些热，似乎是被辛柔传染的。 这种偷吃的滋味，似乎有些奇妙，既让他感觉美好，又忐忑不安。 幸而，辛柔并没有醒来，只是砸吧了两下唇瓣。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罗世宗有些懊恼，怎么搞得自己像贼？ 辛柔睡着的时候像个没有防备的小天使，红扑扑的脸散发着诱人的气息，长长的睫毛扑扇着，像是在发出邀请，偶尔砸吧两下唇瓣，让人移不开视线。 没有梦话，没有翻转身子，她很乖地睡着，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真可爱。罗世宗在心里说道。 他记得，以前她睡觉，也是这样的。 真奇怪，他为何总会在辛柔身上找到她的影子？是他一直忘不了她么？是他一直在寻找她的代替品么？ 要不，他怎么总会将辛柔的一切与她联系上呢？ 这样想着，他的心湖翻起了波涛，没法静下来的他，只好走到外面大厅里，坐在沙发上冷静。 罗世宗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珊珊’，用力地按键，将电话拨了过去。 “喂，王子，早上才见过我，便又开始想我了么？”那头传来珊珊调侃的声音。 罗世宗皱眉，冷声道：“别贫嘴，早上的事你最好说清楚。” “什么事？” “你知道的，别装蒜。” “哦，我想想。等我想起来了，再给你打电话吧。” “等等！”意识到对方要挂电话，他心一急，再次败下阵来，“我说的是芯娆，她没死，对不对？” 那头沉默了许久，才传来声音，“确实没死，不过情况比那更糟。” “怎么回事？”他逼问道。 “她成了植物人。”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在哪儿？”罗世宗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甚至拿不住手机，一种狂暴的气息在他的胸腔之内乱蹿，让他几近发狂。 三年前，听说她死了，他差点发了疯。 没有葬礼，没有坟墓，他竟然就信了她已死的消息，信了她出了车祸，尸首供给了医学研究。 他信她死了，却又直觉她还活着，就在他的身旁。 正是这个错觉，才让他从她的死讯中熬过来。 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有过一个恋人，而那个恋人，正是女王白芯娆。 虽然之后分了，他却依然惦念着她。 他曾经一度认为她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真爱。倘若，倘若没有之后的种种，或许，或许他们真的会很幸福。 “你还爱她？”那头没有准确地回答，却又抛出了一个令人尴尬的问题。 ‘我爱她’这三个字曾经无时不刻地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寝食难安。可如今…… 他转头看了一眼背后的卧室，曾经的那三个字如骾在喉，难以出口。 “你都不确定了么？那么，你打电话来，又有什么意义呢？”那头继续说道。 “我想去看看她。”他听见自己这样说道，声音平淡地如同清水一般。 “她就在这里，你什么时候要过来，我随时可以带你去。但你不能说出去，你知道，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三年来，她能清静地在这里接受治疗，也多亏了别人不知道。”那头说得很平静，完全是医生的腔调。 “知道了。” 罗世宗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茶几上，起身，走进卧室。 他走到床边，扫一眼四周，有些不满地嘟起嘴。 房间里整洁得要命，没有海报，没有布娃娃，没有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一般妙龄少女会有的物品，这里都没有。 连一张他的宣传照都没有？这让他很是失落。 他身为中国的当红明星，天王级的人物，在辛柔的心里，竟一丁点位置都没有？ 不相信这样的事实，他开始到处寻找自己存在的蛛丝马迹。 找了一圈之后，他忽然发现床底有一个银色的保险箱。屈尊降卑地趴在地上将其拽出来，他颇为懊恼地盯着密码锁。 密码是什么，他怎么知道？ 可他好想知道这里头装着什么。 他记得资料上写着，辛柔的生日是1992年7月7日，那么密码应该是…… 没有打开？ 竟然不是她的生日？ 罗世宗竭力地思索着，猜想着其他的各种可能，猜来猜去都觉得不太可能。无聊地在上面拨弄了几个数字。 ‘滴答~’ 保险箱竟然开了？ 怎么，竟是他的生日？ 吃惊不小地打开保险箱，发现里面只有一本日记本和一本厚厚的相册。 罗世宗做贼心虚地抬头看了看床上，见辛柔还没醒，抱着保险箱，弓着腰，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唔~” 床上的人儿发出一丝鼻音，紧接着又是翻身的声音。 吓得罗世宗不敢动弹。 “你怎么还在这？”辛柔张开眼，看到立在门边的背影，不悦地说道。 罗世宗咽了咽口水，稳住心神，背对着辛柔，强装着镇定：“我怕你身体不适又不好好吃饭，本来熬了粥给你，可你刚刚睡着了，我再去锅里盛一碗热的过来。” 身后没有回应，他又害怕起来，脚步向前一点点地挪着，深怕辛柔跑过来，发现他怀里的东西。 过了一小会儿，辛柔喃喃着说道：“谢谢。” 恍若做贼一般的罗世宗总算舒了一口气，快步走出了卧室。 将保险箱藏在厨房的壁橱里，他才打开电饭煲，利索地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黑米粥，往卧室里端。 “先吃点热乎的粥吧，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罗世宗将一大碗粥放在床头柜上，伸手便要扶辛柔起来。 “不用，我自己来。”辛柔自己爬起来，靠在床上，微微地喘着气。 “你不用这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我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可靠，基本的素养却是有的。”罗世宗直勾勾地盯着辛柔，定定地说道。 “很抱歉，我不是很了解你。”说完，辛柔便端起黑米粥，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