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百炼千锤
只要你飞得足够的高，即便开始有多么微不足道，也值得众人去抬头仰望 “你换好了没有啊？”柳嫣儿提着装满铁英的竹篮站在欧然的房间外，一脸无奈的问道。过了好久，欧然这才不慌不忙的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跟我走！”看着欧然一脸悠闲地样子，柳嫣儿一把拉住他的手，一手提着竹篮，就向着剑庐而去。欧然有些愕然的看着她牵着自己的手，快步走向最大的那间房中。而柳嫣儿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欧然此刻的脸色有何不妥。于是，二人推开门，只见这间房内立着一个用砖块搭建起来的炉子，而炉底正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这是？”欧然看着眼前的这个巨大的炉子，对带着自己进来的柳嫣儿问道。直到这时候，柳嫣儿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还在牵着欧然的手，脸色微红，连忙甩开手去，顿时觉得尴尬不已。 “呃······这个，这个炉子是用来做什么的？”欧然无奈的咳嗽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柳嫣儿一脸嗔怒的看着他，似乎并不想回答欧然的问题。就在这时，二师兄李臣观推门而入，见到欧柳二人如此奇怪的表情。微微一怔，正打算关门出去的时候，柳嫣儿却低着头，扔下手中的竹篮，抢先跑了出去。这倒是让欧然一阵无奈。 而李臣观回头进入房中，看着柳嫣儿跑出房间的背影，微微一笑，便不再理会自己这两个师弟师妹间的小暧昧了，看着地上被柳嫣儿丢下的竹篮，若无其事的说道：“这么快就收集到山后溪水之中的铁英了？”说着，将地上的竹篮拿起，跃上房中那高高立着的炉子，将所有搜集来的铁英全部从炉顶全部倒入了火势旺盛的砖炉之内。 “二师兄，难道这炉子是用来炼铁的吗？”欧然见到李臣观将所有的铁英全部投入到眼前的炉火之内，心下微微明了，问道。 “不错，这炉子正是用来将收集来的铁英熔炼成铁水，然后化为我们铸剑所用的基本材料。这材料的名字很不起眼，叫做毛铁。”说完，李臣观从这冶铁炉的背后拾起一块并不起眼的砖块，递到了此刻正在仔细研究这熔铁炉的欧然手中。欧然接过来一看，这才算是第一次接触到铸炼名剑所用的材料。拿在手中，欧然只觉得这块被二师兄称作毛铁的东西似乎很轻，而且表面坑坑洼洼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洞。其貌不扬的外表似乎很难让人将它与一把把光彩夺目的传世名剑联系起来。 似乎是看出了欧然的心中所想，李臣观沉吟了一下，便像是有所准备一般的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递给了欧然，说道：“小师弟，这本书中详细记载这本门铸剑之术的精要，你可以拿去好生参悟领会。”欧然好奇的接过来，见这本有些破旧的书面之上用小篆写着《百炼要义》四个大字。随手翻去，书中所载尽是冶炼锻造的法门，不觉欣喜异常。 “多谢二师兄成全！”欧然兴奋地将书收好，对李臣观拱手道。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白天就在师姐柳嫣儿的指点下学习如何在溪流之中掏出那含量极低的黑色铁英，然后怎样再将铁英用冶铁炉熔炼为毛铁块。晚上则在房中细细阅读着李臣观交给自己的那本《百炼要义》。日升日落，不知不觉之中，欧然如此疯狂的研习铸剑之术已经一年了。现在的他，终于不用几位师兄指导就能十分熟练地采集水中的铁英，然后快速的将它们熔炼为毛铁块了。在这段日子里，欧然同柳嫣儿的关系却也如同欧然的铸剑之术一般一日千里。现在，他二人甚至于在溪流中采集铁英之时都会相互戏水不已。然后一同回到冶铁炉前坐下，慢慢地将早已湿透的衣服烘干。见二人如此孩子气，范昭与李臣观也是十分无奈。这一日，欧柳二人才将今日的毛铁块熔炼完毕。还未等它们冷却下来，李臣观便推门而入，脸色凝重，似乎心事重重。 “有什么事情吗二师兄？”二人见李臣观神色有异，柳嫣儿便问道。 “嫣儿，现在你需要马上出发去打探你三师兄的下落。”李臣观也不啰嗦，直接说道。二人一听，这才意识到可能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于是便双双站起身来。欧然眉头一皱，问道：“二师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本你三师兄一直在外打探消息，每隔半月便会飞鸽传书回山传递消息。而就在上个月，他传回山上的最后一条消息之后，连着两次都未再传递新的消息回山。我和大师兄四师弟同师父商量了半日，都担心是不是三师弟出现了什么意外。”说完，便将手中的一张卷好的纸条递给了欧然。欧然缓缓打开，和凑过头来的柳嫣儿一同细读。只见这纸条之上只有短短四个字：洛河陨铁。 “这是什么意思？”欧然不解得问道。难道是三师兄又发现了关于上次陨铁事件的一些新的蛛丝马迹不成？欧然不觉得和柳嫣儿对视一眼，不觉疑窦丛生。 李臣观微微摇头，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接着说道：“既然这飞鸽传书之中提到了陨铁，那么定然和上次我和大师兄小师弟夜闯尚书府有关。而我们几个师兄弟当中唯一没有正面与尚书府和越八剑打过照面的人就是嫣儿了，所以才让嫣儿去打探一下消息。”说完，看着脸色渐渐严肃起来的柳嫣儿。后者也并未犹豫，平静的说道：“何时出发？” “今日天色已晚，明天一早出发。”李臣观看了一眼早已西沉的夕阳说道。而一旁的欧然听说要让柳嫣儿一人前去打探消息，心中顿时升起一种强烈的意愿——他要陪着柳嫣儿一起去洛阳。而李臣观却早已察觉到欧然的用意，不过还未等他开口，欧然便抢先说道：“二师兄，我要陪师姐一起去！”这下，有些惊讶的就不止于李臣观一人了。 柳嫣儿听到欧然突然说出要陪自己一同前去的话，心中顿觉一暖。不过很快理智就告诉她，绝对不可以同他一起去打探消息。除了她担心欧然的武功经验之外，最让她不放心的，还是方才二师兄说的那些原因：除了自己，所有的师兄弟都和对手有过正面的接触甚至交手。一旦再次相遇，必然会暴露行踪。 “不可以！”柳嫣儿大声说道，眼神无比的坚定，让欧然也是一惊。这一年的时间里，欧然已经很久没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作为师姐的样子了。不过，现在的他也早已不是一年前初来山中时的那个他了。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除了学习铸剑之术之外，内功和剑术的修习同样也没有荒废。而今他的内功修为早已达到了先天六重的境界，剑术修为已臻人剑境界第八重。只是多日未曾有人和他对招，故此无人看出他的武功修为究竟到了什么境界。不过现在，却是瞒不住二师兄的那双识人无数的慧眼了。 “嫣儿说的不错！小然，虽然你现在武功大进，却还是双拳难敌四手。况且这次去的目的并非是与人拼斗，而是打探消息。你同嫣儿一起，只怕会暴露我们的目的。”李臣观拍了拍欧然的肩膀，轻声解释道。而望着柳嫣儿那异常坚定地眼神，欧然心中明白，柳嫣儿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和她一起行动的。于是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确实，单纯打探消息的话，他去显然不太合适。 接着，李臣观随手拿起一块已经冷却下来的毛铁块，在手中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微笑着对有些沮丧的欧然说道：“看来你这一年已经将这铸剑之术的第一步练习的十分纯熟了。是时候该让你进行下一个步骤了。”说完，便领着欧然和柳嫣儿二人一起来到剑冢之内，并且将这一年以来熔炼的完好可用的毛铁块全部搬到了剑冢之中。此时，剑冢之内，范昭早已等候多时，在他的旁边只有一个炉子升起了炉火，比之当日欧然第一次进入剑冢时显得冷清了很多。 “这次是为了让你安心修炼铸剑之术中的千锤百炼手法，就不必生起所有的炉子来凑热闹了。”范昭打量了一眼功力大进的欧然，微笑着说道。这一年以来，范昭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在闭关，终于在不久之前突破了长久都未能突破的那层障碍，内功修为终于达到了通玄境界。虽然是初入通玄一重，但也算得上是功力大进了。而当他今日看到小师弟欧然的内功修为居然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之内达到了先天六重，较之自己，似乎更加不可思议。 “这一年以来熔炼的毛铁块都在这里了。”李臣观望着这堆满差不多一丈见方地面的材料说道。接着，他随意的拾起一块，用掌力轻轻一送，便送到了范昭的手中，后者轻松地接过毛铁块，将它投入了烧的正旺的炉火之中。随即单手掌风推向炉火之下，顿时，炉火大盛，将刚刚投入其中的毛铁块烧的通红。而这时，范昭则缓缓收住掌势。直视着炉内铁块的颜色变化。 “大师兄现在正等待着合适的火候。”见到范昭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而目不转睛的盯着炉火中的毛铁块，李臣观向欧然解释道。而欧然虽然没有看到过铸剑的完整过程，却也从上次李臣观送给自己的书中得知，控制毛铁块的出炉火候是千锤百炼之前十分关键的一道步骤。若是火候控制失当，毛铁块在接下来的千锤百炼过程中就会出现断裂甚至是粉碎的状态而无法进行下去。如今看到大师兄如此专注的控制着火候，对于书中所记载的有关于此内容的领悟更加透彻。正想着，只见范昭已经拿起了早已在于一旁准备好的铁钳，将已经烧成微微黄色的铁块迅速取出，随即放在了铁砧之上开始锻打起来。乒乒乓乓的打击声开始在剑冢之内不绝于耳。只见在大师兄快慢有序，轻重有度的持续锻打之下，原本如同一块墙砖一般的毛铁块开始慢慢地被锻打成条状。接着，又被范昭用铁钳配合着铁锤从中间一折，变成了两根铁块叠在一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