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芳心暗许
蓦然回首的那一眼，便让人生死相随 “你的伤还未好，等你完全恢复了我们再一同赶往洛阳！”面对李臣观那毫不妥协的语气，范昭也只好如此说道。看起来，他似乎还在惦记着那把早已经被人送到洛阳皇宫的工布剑。不过单单如此，只怕范昭倒也不会如此阻拦。只怕是欧然想到的有关陨铁与祥瑞那件事情，才让范昭心有顾虑吧。毕竟这件事，李臣观暂时还不知道。 “我的伤早已没有大碍。”李臣观从卧榻之上一跃而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淡定的对范昭说道。看着他如此心急却又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一旁的小寒见状，便忍不住偷偷笑起来。范昭同样有些无奈，在那边笑着微微摇头。其实他一开始就知道，李臣观迟早要过这一关，或许，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而已。 “大师兄，你们在说什么呢？”在屋外的欧然推开门，只见李臣观站在床榻之上，小寒正在一旁低着头偷笑不已，便佯装不知的问起范昭来。而后者现在也终于打定了主意，不过还是要先试一试李臣观是否真的能够接受现在的现实。于是，他的目光便转移到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照顾李臣观的小寒身上。 而小寒显然也发现了范昭正在打量自己，便微红着脸开口问道：“范大哥，你······”见状，范昭这才发觉失礼，连忙说道：“小寒姑娘不要误会，只是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二师弟，故此在下想谢谢你而已。”说完，便向小寒微微弯下身体，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道。小寒忙称不敢，只说这段日子以来多蒙李臣观与欧然还有大家的照顾，自己和族人们才能最终安定下来。 “怀英先生离开了豫州，不知道小寒姑娘有何打算呢？”范昭想了一想，开口问道。 “虽然我很想同师父一起前往复州。不过现在，我的族人们需要我。”小寒一改方才那娇羞可人的模样，一脸严肃的回答道。 “好！想不到小寒姑娘小小的年纪，也能有如此担当！”范昭大声的说道，眼睛却看着此时正在床榻之上的李臣观，似乎另有别意。而欧然却被范昭的这下子突然提高的声调吓了一跳，说道：“大师兄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干嘛还······”不过，欧然虽然并不太明白范昭如此说话的目的，不过显然不是针对小寒，更加不会是对自己，而是他眼神直视的方向。 “好了二师弟，既然你说自己已经复原，那我们就明天出发吧！”范昭看着此时一脸平静的李臣观，似乎下定了决心。而后者又何尝不明白他的苦心呢，故意借着小寒的经历来警醒自己，切莫因为一己私欲而伤害其他无辜之人。 大师兄真是用心良苦。李臣观心中暗想，方才见大师兄那般讲话，他明白了一切。而这时，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原来在一旁偷偷微笑的小寒，听到他们几人明日便要离开的消息时，脸上划过的那一瞬间的异样。 既然李臣观的伤势已然痊愈，那么小寒也就没有了继续留在李臣观房中照顾她的必要了。于是，在范昭和欧然几人离开之后，小寒便为李臣观打来了一盆热水，便打算悄悄的退出去。而这时，却被正在收拾东西的李臣观叫住了。 “小寒姑娘，多谢你这段日子以来的悉心照料。”李臣观走到了小寒的面前，对着这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小姑娘抱拳道。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寒微微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人，突然脸色微红，只感到心脏猛然间跳的快了起来。然后，她发现自己竟然连客气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人，便迅速的低下头去，连忙转身跑开了。只留下了房中一脸凌乱的李臣观，后者却也没有多想，微笑着摇了摇头，回身继续去收拾东西。 不过这一切，却早已经被范昭看在了眼中。而范昭却也并未现身，只是见二人那有些滑稽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 第二天，欧然等几人便起身出发，向着洛阳的方向而去。在送别的人之中，除了小寒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到场之外，几乎所有的小寒部族之人都来到了城门之外送别。 “奇怪，小寒为什么不在呢？”柳嫣儿见送别的人群中没有出现小寒的身影，有些不解的问道。 “她照料了二师兄这么些天，应该是累坏了吧。”一旁的欧然听到了她自言自语般的嘀咕，便随口说道。而听罢他的话，柳嫣儿轻蔑的笑了笑，说道：“哪有这么简单，我看小寒姑娘八成是看上二师兄了。”欧然一听，顿时觉得非常好奇，正要继续追问的时候，只见李臣观默默地走向人群中的小寒母亲，二人去过一旁，似乎在商量什么。 “你看你，都是你方才说话太大声了！”见二师兄不声不响的离开二人，柳嫣儿秀眉一挑，对着欧然一阵抱怨。范昭却是对他二人的小动作视而不见。看来并不想去打搅他们一般。 “敢问夫人，小寒姑娘怎么不见？”李臣观将小寒的母亲拉到一旁，拱手问道。 “这丫头早上说自己有事情去办，就不能来相送了，还望几位不要见怪才好。”小寒的母亲微笑着说道，而且望着李臣观的眼神似乎也有些不同了。看起来，有点像当初她看着小寒时的样子。 “是这样······”李臣观听完了她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才从身上摸出了一样东西交到了小寒母亲的手中。细细一看，居然是一柄精致的青玉短剑。 “夫人，这是小寒姑娘昨日里落在我房中的东西，还望夫人能代我将此贵重的物什交换给小寒姑娘。”而小寒母亲一见之下，心中也顿时吃了一惊。只不过，并未表现出来罢了。原来，这青玉短剑乃是当年小寒的父亲送与她的定情信物。原本便是一对。自小寒的父亲死后，她便将自己的那一柄雌剑交给了小寒自己保管，而另一柄雄剑让小寒送给自己未来的如意郎君。想不到今日······ “公子说笑了。”小寒母亲又将这把雄剑缓缓地递回给李臣观，笑着说道。而李臣观却说什么也不愿意接下。小寒母亲无奈，只得将青玉短剑收回。这时，李臣观的脸上才渐渐舒展开来。至于昨日间小寒给自己送来热水的时候暗中这青玉短剑置于床头，李臣观似乎并未多想什么。 只不过，他真的不明白小寒的心意吗？ 在递还了青玉短剑之后，一脸凝重的李臣观这才回到几位师兄弟之中，与众人作别之后，便骑着马，踏上了赶回洛阳的官道之上。而此时的小寒，却是独自一人来到了李臣观居住的房间之中，坐在桌边暗自发呆。 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便对温文尔雅的李臣观产生了好感，总觉得在他的身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特别是他的眼睛，每当他看着自己的时候，总让小寒回忆起幼年时度过的那一段美好时光，以及之后的苦难岁月。那是一种历经沧桑而处变不惊的态度。就是这样的一眼，让小寒的心防彻底失陷。从那一刻起，她便知道，自己再也忘记不了那个眼神了。 “不知他有没有将我送给他的那柄青玉短剑好好收着······”小寒独自一人默默地把玩着自己手中剩下的那柄雌剑，心中胡思乱想道。这时，送别完欧然等人的小寒母亲也已经回来了。见小寒一人独自在这房中发着呆，便带着那把被李臣观送还回来的青玉雄剑，缓缓走进了房间之中。 “母亲您回来了！”见到她母亲回来。小寒连忙将青玉雌剑收好，连忙说道。而她的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她母亲那一双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只见她一言不发的走进房间，从身上将那柄青玉雄剑取了出来，拉过了小寒的那双粉嫩纤细的小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手心上。 “怎么······他没收下么？”见青玉雄剑去而复返，小寒有些失望的说道。看起来，李臣观并没有接受自己。顿时，原本的各种胡思乱想顷刻间化作了一盆冰凉的冷水，直接便洒在了她原本踌躇满志的心情之上。 “噗嗤”一声，小寒的母亲见小寒此刻脸上的那失落又失望的表情，顿时掌不住笑出声来。这一下，反倒是让小寒有些不知所措了。 “女儿呀，我们是高句丽的女人，就不能像中原的女子那般。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就应该直接去说，而不是当面藏着掖着。”说完，一脸慈爱的看着此时有些失落的小寒，微笑着说道。其实，小寒又何尝不想如此呢。只是她无意中得知，李臣观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姑娘，此刻虽身在敌营之中，但李臣观似乎还是对她念念不忘一般。所以，没有多少信心的她这才不得已想出了这么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