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干将莫邪
传承千年的等待，在烈火与曲折中化为浑然天成的一抹寒光 同样无眠的，又何止身处洛阳的唐同泰一人。 江南剑庐之中，讲罢往事的柳玄独自一人凭风对月，默默拿出一支玉箫，有些苍老的双手细细抚摸着这精致的玉箫，一端缓缓地置于嘴唇之上。倏忽之间，夜晚幽静的剑庐内，响起了玉箫那婉转清扬的曲音。随着清风，飘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师父他已经有很多年不曾吹奏这首曲子了。”细细分辨那流转在而耳边的箫声，李臣观轻轻地说道。此时的他，在这明月高悬的夜晚，与徐兮悦一起，背靠背的在剑庐的房顶之上，倾诉着多年以来的相思。他二人本就通晓音律，如此哀怨的箫声，却是让他们俩颇为感叹。 “你说小然将这雨箫剑赠予我，那他······”徐兮悦靠着李臣观的肩膀，抚摸着这把最新铸成的长剑，轻声呢喃道。她并不想他们二人独处的时间被这有些哀伤的箫声打扰。这才开口打算转移李臣观的注意力。一曲箫声之中，满含着柳玄对亡妻的愧疚和思念。让他们俩原本花前月下的独处时光不免变得有些尴尬。 李臣观有何尝不明白徐兮悦的心思，听罢她的话，便从无尽的沉思中抽回思绪，微笑着说道：“你放心好了，小然天赋极佳，第一次动手铸剑，便能完成如此非凡的宝剑，只怕日后还会有更好的作品呢！”说完，二人便不再纠结，各自回房休息不提。 另一边，同样闻听柳玄这一曲箫声的柳嫣儿，此刻正靠在有些不知所措的欧然的肩膀之上。从她二人听完了柳玄的一番讲述之后，她便一直靠着欧然的肩膀。此时的她，眼角依然泛着些许泪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哀怨婉转的箫声依旧在持续着，即便对音律不甚精通的欧然，此时的心境，也难免不受影响。 不过眼下，欧然却还烦恼起另一件事情。柳嫣儿娇小的身体此刻紧紧倚靠着他，乌黑细腻的长发滑落他的肩头，阵阵幽香不断涌进欧然的鼻尖。让他顿时有了异样的感觉。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一直没有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过柳嫣儿。只见她肌肤如雪，即便是如此近的距离，欧然也几乎无法分辨她脸上的毛孔。一呼一吸之间，娇小的鼻子微微颤动，嫣红的嘴唇泛着诱惑的味道，让欧然不觉失神。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的箫声突然停止。柳嫣儿缓缓睁开了双眼。美眸流转之间，顿时让有些想法的欧然连忙背过脸去。 “怎么了？”有些奇怪的柳嫣儿揉了揉眼睛，随意的问道。看来，她并不知道刚才欧然的心中所想，否则早已经一掌拍过去了。而欧然此刻将头歪到一边，有些尴尬的咽着口水，努力安定自己有些荡漾的心神。看到欧然如此模样，柳嫣儿瞬间便明白了什么，脸色微红，轻轻地推了欧然一把，便逃跑似得走开了。欧然一脸的怅然若失。半晌，才反应了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师姐！”欧然追在柳嫣儿的身后喊道，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明显。 “这么大声做什么，小心吵到大家！”柳嫣儿低声说道，似乎有些慌张的模样。 “我···嗯···啊···”欧然此时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却发现自己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便在那里吞吞吐吐的犹豫着。柳嫣儿一见之下，似乎嗔怒的说道：“明天再说！”说完，便飞也似的跑回了自己房中，心中美滋滋的。而欧然则在柳嫣儿走了之后，心中才琢磨明白方才柳嫣儿的那句话。心中自然也是十分欢喜。 而他二人的这一副小儿女之态，却是被柳玄看在眼中。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叹了口气道：“弄影，女儿真和你当初一模一样啊······” 第二天，欧然等人早早地就已经起身。虽然剑庐之内的日子十分清闲，但也不能荒废武功才是。他们师兄弟几人便各自练功。却发现今日似乎没有看到柳玄的身影。以往作为范昭等人师父的柳玄，向来都是剑庐中的迎接第一缕阳光的人。这一日，几人发现他似乎并不在剑庐之中。 “师父人呢？”李臣观好奇的问道。昨夜的那一曲箫声，让几位弟子对于师父心内的那份埋藏多年的相思有了更深的认识。也体会到了师父这么多年来的不易。今日不见他的身影，顿时觉得十分奇怪。 “会不会去了剑冢？”欧然想了想，说道。这剑庐就这么大的地方，若是不在此处，剑冢便是他最有可能取得地方。 “师父已经多年不曾亲自铸剑了，他去剑冢做什么？”风武一听欧然的话，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就在这时，剑冢的方向传来了一股惊人的气势。正在疑惑之中的众人瞬间便察觉到了这个变化，纷纷朝着剑冢的方向望去。 “好强大的剑气！”范昭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这强悍无比的剑气道。原本剑冢之内铸造长剑，即便是一般携带剑灵的传世名剑，起剑气也很难逸出剑冢之外而被人察觉到。而今天相距如此远的距离，众人居然还可以清楚地察觉到。如此强大的剑灵，只怕······ “是干将莫邪双剑！”对剑气异常敏感的李臣观语气坚定地说道。的确，这剑庐之内，也只有这传奇的双剑出世，才会有如此惊人的气势。就在众人惊叹之时，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几个闪烁便已来到了剑冢通向山下剑庐的小路之上。正是今早不见踪影的柳玄。 “真的是师伯！”欧然惊奇的说道。而随着柳玄轻盈的脚步，他很快就出现在了几人的面前。只见他手中正握着两柄长剑，一袭白色的长袍上虽然略显凌乱，但是双眼却显得比以往更加精光四射。兴奋无比的表情，挂在此时略显疲惫的脸上。看来，昨夜的他定然是待在剑冢之内一夜未归。而他手中的两柄长剑，一宽一窄，一短一长，正是干将莫邪！ “不愧是传世名剑，还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柳玄微微一笑，将双剑微微一抖。顿时，剑上的清水便如同荷叶上的水珠一般滚滚而下，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光洁无比的剑身更显的寒光四射，不可逼视。 “师父，你不是已经多年不铸剑了么，为何今日······”独孤邪扬了扬眉间，有些不解的问道。在他看来，柳玄如此大费精力去重新将干将莫邪双剑恢复原样，实在是有些不值得。几人对他的话也不以为意，独孤邪向来就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从不会隐藏心里的话。 “欧然！你过来！”柳玄并没有理会独孤邪方才的一番话，而知转向了此时正站在大家身后的欧然，一脸微笑而又略显复杂的说道。欧然顿时一愣，并不知道师伯柳玄此刻唤他所为何事，但还是默默的走到众人前面，来到了柳玄的身前。这时，范昭等人似乎看出了柳玄的意思，会心一笑，便沉默不语。 “师伯！”欧然不该怠慢，恭恭敬敬的拱手道。 “你来剑庐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师伯都没有亲自教过你什么，现在师伯就把这干将莫邪双剑送给你吧！”说完，便将左右手中的干将莫邪双剑猛地抬起，然后双手迅速的合在一起。只听到一声奇怪的声响，在欧然惊愕的目光下，柳玄手中原本一雄一雌的双剑，此刻你却已经合二为一了。剑身通体散发着柔和而又坚韧的剑气，虽然凌厉无比，却在阴阳流转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仿佛这把剑早已不是血腥和杀戮的工具，而是一种承载着铸剑之人美好愿望的馈赠。 这样的变化，非旦是欧然，所有的人都觉得十分震撼。杀戮与平和，居然在眼前的这柄剑上融合的如此之好。让它完全没有了一丝血腥的味道。甚至，一股温馨如春风一般的气息从剑身上散发而出，让人心旷神怡。 “世人只知道干将莫邪乃是传世名剑，一雄一雌。却不知双剑合二为一之时的妙用。剑性固凶，即便是再高明的的剑客，在驾驭名剑之时都会被剑上杀戮之气所影响，最后伤人伤己。而干将莫邪合二而一后，剑客便不必再担心自己会被这日盛的杀伐之气反噬其身。”柳玄细细体味着剑上传来的那一阵阵熟悉而又陌生的剑气，意味深长的解释道。然后，在众人若有所思的注视下，将这柄合一后的长剑交到了欧然的手中。 “这柄剑，名叫莫干！”仿佛是听到有人在召唤，莫干剑在欧然双手恭敬的捧奉下，发出微微的清鸣之声。看起来，这柄剑也早已不甘寂寞。欧然右手缓缓握住剑柄拿将起来细细查看。剑身两面一雄一雌，虽长短不一，却完美的镶嵌在一起，完全看不到缝隙。通体银光流转，如镜面般光滑。剑柄护手浑然天成，样式极古，一看便非凡品。不由的心中大喜，反手持剑，单膝跪在柳玄面前拱手道：“多谢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