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车祸
“爸，今天可以不去所里吗？或者晚一点去？”长寿面吃到一半，云听雨忽然抬起头看着父亲，只要错过那个时间就能将父亲的命运改变。 但听雨不确定父亲是不是会因为她的请求不去研究所，父亲对工作的热忱她是知道的，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他是绝对不会迟到早退的。 云海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云听雨，“怎么了，听雨不想爸爸去工作？”左手伸到听雨跟前揉着她的额头。 云听雨虽刚满十五岁，但已出落得一个亭亭玉立，身高也比其他女孩高出许多。看着女儿，云海有些恍惚，这孩子和她母亲一样美丽沉稳。透过女儿云海似乎又看见曾经那个让自己一见钟情，最后又狠狠背弃自己的女人。可笑的是这么多年他居然一点不恨她，或许是当初爱得太深，所以不舍得用恨来取代曾经最真挚的爱吧？ “我……”云听雨为难，总不能告诉父亲他将要发生的事吧？“爸爸，一会儿我从你去上班吧？小时候开始就是里送我去学校，现在也是，不过今天换我送你去上班好不好？不许找借口拒绝。”听雨补充道。 既然不能把父亲留下，唯有自己跟着一起，见机行事，希望能在事情发生时寻到避免的办法。 “但是你才刚好。” “我没事了。”云听雨看着父亲，“躺了那么多天也该出去活动一下，不然……会变僵尸的，爸爸总不希望有个僵尸女儿吧。”听雨调皮地吐吐舌头。 云海错愕，旋即失笑，“好，今天就让你送我去所里。”心里却在犯嘀咕，这孩子似乎变成了另个人，不像以前那样沉静，似乎……开朗乐观了许多。 在九七年，C市算得上一个工业发达的城市，很多出现在各大报纸或电视上的知名企业家都在C市，于是这里汇聚了很多外来的打工者。 这时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街上的车流人群不是那么拥挤，云听雨挽着父亲手臂往研究所那里去，一路上都是心不在焉的，不事低头看手腕上的时间，不然就左顾右盼寻找可能威胁到父亲生命的“罪魁祸首”。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云听雨的心随着时间一点点提到嗓子眼。父亲出事时听雨其实不在身边。彼时她正在家里温习功课，谁知刚拿出课本便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楼下李奶奶焦急地脸庞，说父亲被车撞了。等她发疯一般跑到父亲出事地点，父亲躺在血泊里，身边的自行车被撞得面目全非。围观的路人七嘴八舌，她却一句话听不进去，只看着血不断从父亲嘴巴里溢出来。 她害怕极了，哭喊着，父亲只是拼尽最后一口气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腕，要她答应他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听雨，”感觉到挽着自己的是忽然紧了一下，侧头看到女儿有些苍白的脸色，“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你回去休息吧，爸爸自己去所里就好，中午一定赶回来给你过生日。” “不！”云听雨目光坚定，语气更是坚定，“我送你去。”没有错过那个时间她怎么能安心离开。 看到云听雨眼睛里的不容改变，云海不再坚持，知道这个女儿倔起来是没人能轻易拉得回来的。 “对了，昨天碰到你季叔叔，说秋寒回来陪你过生日，要不你回去吧，不然秋寒来了进不了家。”云海停下来，从衣服里取出五十块钱，“中午爸爸不在家，你和秋寒在外面吃吧。” 秋寒，全名季秋寒。是云听雨上子在C市唯一的朋友，两人相识的过程颇为戏剧性，十岁的听雨已经是人人口中的小美女，自然免不了被一些好事的男生挑逗。话说在某个下午放学的路上听雨又被几个混混挑逗，刚好学过些武术的秋寒恰好看到，于是就拔脚相助。 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只不过中考那年因着父亲意外去世云听雨放弃了一中，就读于C中，于是两人便分开，后来凭着优异的成绩听雨考上北大，季秋寒则被家人送去国外，渐渐失去联系，直到最后也没见上一面。 “好。”云听雨答应着，但手依然没有放开，“现在还早，我先送爸爸去所里再回去，秋寒来了我不在家她会等我的。”不管怎样她一定要不惜一切把父亲留下，不然她重生回来做什么。 像是感应到什么，云听雨转过头看到直接往这边冲来的面包车，数度之快，当看见面包车的拍照时云听雨整个人都僵硬起来，瞳孔不断放大，这一组车牌数字对听雨来说是深恶痛绝的。 眼见着往这边开来的面跑车丝毫没有减速，隔着一段距离，云听雨清楚的看到车里发生的事，只不过在看清车里发生的事时听雨皱起了好看的眉，眼睛里也满是厌恶——车里男人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搂着一旁的女人，边开车边咬女人的脖子。 父亲就是在这样的人渣手里把命送掉的吗？看着疾驰而来的面包车，云听雨目光森冷，垂在一边的左手紧紧握成拳，指节处泛着冷寒的光。 看了下四周，好在面包车驶来的地方只有她和父亲两个人，这样就不用担心殃及无辜。眼见着面包车离这边越来越近，云听雨忽然一下子镇定下来，低头看了下手腕上的时间，抬起头时嘴角边扬起一抹美丽的弧度。 反身将一无所知的父亲往旁边一推，快速蹲下捡起路边一块砖块，对准面包车一只车轮扔过去。只看见面包车碾过砖块，“砰”一声巨响，碾过砖块的那只车轮立即xiele气，而面包车里的男人都然醒悟过来，不断平衡着方向，接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吵闹的街道，就在面包车快停下来时一只五颜六色的皮球从街道一边蹦蹦跳跳往面包车面前来，接着一个约莫四岁的小男孩跟在皮球面前追了过来。 云听雨旋即紧张起来，眼见着面包车往小男孩冲去，不等多想听雨冲向小男孩，在面包车要撞向小男孩时一把把小男孩抱在怀里，就在听雨准备抱着小男孩往旁边滚时，腰下忽然一紧，接着被什么带动原地转了两圈，面包车从他们身边擦过，撞在一棵树上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