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呢亲们
怀柔目光看向龙头部位,只见君氏的皇陵威严的矗立在半山腰处,这是一处背山,四下有山水挡住,所以她每次去西山军机大营时都看不到,几乎忘了这里是君氏的皇陵。一片宫殿楼宇,四周有重兵把守,在这样清冷的初秋,草木料峭,远远看来,皇陵宫殿的青石砖都散发着清冷的光芒,即便在半山坡,阳光普照,也有些阴寒。 “皇陵九十米,跪,三叩头!”又有人喊。 众人再次下跪,齐齐叩首,自然除去怀柔与君屏幽。 这样十米一跪,持续到跪完,众人已经麻木。 “吉时到,开陵寝,敲灵钟!天地君臣,表!”陆公公喊了一声。 守卫皇陵的人立即打开陵寝,正中一口大钟出现在众人眼前。 怀柔看着那口大钟,足足有两人怀抱那么大,她想起儿时穆太后曾说,国母最有资格敲响这顶寝钟,但她没动,静静站着。 “怀妃娘娘,你去敲寝钟吧!”陆公公喊声落,对怀柔道。 怀柔忽然想起这君氏的皇陵似乎还葬了两位,不,三位帝王。敲了会不会惊扰到他们呢? 不等她回过神来,底下又是一阵催促她敲钟的声音,不由分说,她成了众矢之的,只得被推搡着向前走去。 这一顶灵钟,大约有千斤重,纯铁打造,高悬于寝陵上方。 怀柔来到寝钟下,立即有看守寝陵的人拿来一柄铁锤,她伸手接过,铁锤足足有几十斤,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女子所能敲打的。 “吉时到!敲钟!一鼓!”陆公公喊了一声。 怀柔举起铁锤,轻轻挥手。敲响寝钟,“铛”的一声,古老的钟声响起,声音扩散整个玉龙山。 “敲钟!二鼓!”陆公公又喊了一声。 怀柔再度挥手,同样“铛”的一声,玉龙山山脉和皇陵似乎都轻轻震颤。 “敲钟。三鼓!”陆公公再次喊了一声。 怀柔再度挥手,铁锤碰撞上灵钟,地面因为钟声太大,颤了颤。 “礼毕!”陆公公高喊。 怀柔撤回铁锤,转身走回,她刚转身,高挂的寝钟忽然直直落下向她砸来,带着一丝轰隆声,重若千钧。她一惊,感觉不对,立即躲闪,不知何时她的身后站了早先递给她铁锤的那人,那人一动不动,挡住了她离开的路,她心底一寒,挥手劈出一掌。那人的身子直直被打飞了出去,她撤回手想再离开。感觉头上一暗,大钟已经到了她头顶。 “怀柔!”君屏幽惊喊了一声,向怀柔扑来。 还有几个人齐齐喊了一声,淹没在钟声里。 有一个人尽管离得比较远,但还是较君屏幽快一步飞身而起,顷刻间来到怀柔身边。黑色的衣袖扫过,带着一股排山倒海之气,一掌拍向灵钟,灵钟轰隆一声巨响,移开了怀柔头顶。他伸手将怀柔揽在怀中,轻飘飘的带着她后退数丈。 灵钟“砰”地一声轰然破碎,铁片四溅而飞。 不少人被铁片打倒,发出惨呼声。 钟声余韵和惨呼声交织在一起,顿时一片混乱。 怀柔心猛地震了一下,不由抖了抖,只有她知道,刚刚千钧一发之际,她比任何人都感觉到了惊险与死亡,这是第一次,她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死亡。若非无月,她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一定会被砸到钟下,尤其那时一顶千斤重的铁钟,她对那挡住她离开的人发出一掌后,明显感觉到那人用武功抗衡了一下,她在没时间第二次运功躲开。 “公主,你没事吧?”无月忽然拍了拍怀柔的后背,原来冷然的声音融入了一抹温润。 怀柔在这样的声音里忽然回归元神,立即恢复常态,摇了摇头,随后下来。 片刻后,钟声余韵汐止,惨呼声停。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没有人说的话,这里的人今日全部赐死。”君屏幽忽然大怒。 “幽亲王饶命!”守灵的人齐齐跪下地上叩起头来。 “别忘了,那里还有一个人!”怀柔从无月的怀里出来后,目光就一直定在方才落在地上被她打出去的那个人身上,只见那人被她打出十几丈,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来人,将那人抬过来!”君屏幽也看向怀柔目光处,对身后人吩咐。 陆公公立即带着人过去抬人。 不多时,陆公公带着人将那人抬过来,只见安人胸前一大片鲜血,已经死了。 “若不是因为他,我想我躲得过去,他挡住了我的生路!”怀柔看着那个死去的人,他身上所传的是和其余守陵人一样的衣服,但腰间却是不同,显然地位也要高出他们一筹,她冷冷的扫了他一阿姨年,抬起头对君屏幽道:“他是皇室守灵人的头目吧?历来听命的便是皇室,如今那上面的铁绳明显被人刻意绞断,只能说有人今日就想要了我的命!” 君屏幽面色瞬间阴沉,“你怀疑是她?” 怀柔冷冷的看了一眼四周,“我没办法不这样想!若非无月,我今日铁定被砸在钟下了,哪里还能站在这里,到时候变成烂泥也不是不可能的。” 君屏幽眸中瞬间聚起一阵风暴,眉头蹙了蹙,“若真是这样,我要她碎尸万段!” “你先冷静一下。回去再议!要动她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怀柔忽然压低了声音道。 尽管如此,众人还是鲜明的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不由得心里紧了紧,虽然好奇,但更多的是惊骇。 这样的君氏江山,这样的皇室陵墓,这样的人和事,每个人的面孔都被放大,可以看到脸部细细的纹路,是一张张冷漠麻木看起来像是理所当然的表情。或许,君冥皓有这样的结局,纵然不是天意,他们也觉得正常。 怀柔自然是解恨的,但是对寝钟坠毁的余悸,她还是很介怀,所以如今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她伸手拉住君屏幽,对他道:“我们走!” 君屏幽当然不反对,跟着怀柔抬步。 “幽亲王,怀妃娘娘没入住皇陵,你们现在就离开?”陆公公一惊,看向二人。 “我受到了惊吓,险些要了性命,还敢在这里待吗?再待片刻,我是不是应该和这口棺材一样被砸的如此不堪,还是说进去与皇上做伴?”怀柔冷冷的看了陆公公一眼,随后向身后沉声道:“今日之事不给我一个交代的话,别怪我做出什么越矩的事儿来!毁棺材只是小事!”
陆公公立即噤了声,看向冷漓泫。 冷漓泫一言不发,面上的阴沉褪去,没什么表情。 怀柔和君屏幽越过众人,原路返回,无论这一片地方如何的血腥,但任何人看着他们,依然觉得风景如何。 不出片刻,二人走离众人的视线。 冷漓泫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陵墓前,所有人静谧无声。 许久,张道长对陆公公轻声提醒道:“公公,先皇的棺木再不入住皇陵的话,吉时就要过了。” 冷漓泫收起眸中翻滚的情绪,挥手吩咐,声音微沉,“误了吉时可不好,寝棺该入陵寝了。” “寝棺入陵寝!”陆公公喊了一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哗啦啦跪倒在地。 宫廷内卫抬着红色棺木走近陵墓,随后棺木一点点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怀柔和君屏幽一直没回头,二人按照原路返回,不出片刻便来到了玉龙山尾。 怀柔忽然回望了一眼,嘴角微微勾了勾,一转眼就上前一大步,站在君屏幽面前,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你抱我走路。” 君屏幽挑了挑眉,“你确定?” “确定!”怀柔点头。 君屏幽似乎笑了一下,微微弯身,将怀柔打横抱起。 怀柔将脸埋在君屏幽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心中有某种感情趋于安宁。 两个人的脚步变为一个人清浅的脚步声。四周山野静静,簌簌风声,但没有一丝冷冽的刮在二人身上,都在他们周身三尺之处自动避开。 许久之后,怀柔忽然道:“我没想到,君冥皓死了之后,还想杀了我,好一招伏笔!” “他是该杀你的,你如今困在局里看不透,他执掌天澈江山这么些年,自然看得透的,你不属于他,他自然不会留你。但是,若是死了,一块儿带走也就说不准了。”君屏幽温润的声音清冷。 “君清夜怕是也没料到他亲哥死后还在皇陵埋了这么一个伏笔吧?”怀柔道。 “他以为他的威胁管用,太过相信自己。以为如今皇上死了,他就有机会登基然后将你娶回家了。”君屏幽忽然一笑,冷冽道:“没想到这送葬还留了一手,得亏他没来,不然脸色大约会比那碎掉的寝钟更难看。” “活该自以为是!”怀柔吐出六个字。 君屏幽缓步走着,不予置评。 怀柔埋着的头抬起,入眼处,是君屏幽如画的玉颜,往上是无尽绵延的暗空,她盯着天空看了片刻,忽然又道:“今日我故意毁棺木,让在场的人看清我的冷然和无畏,若他们还是不吸取教训继续挑战我的耐心的话,屏幽,你就放手去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