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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章 好大的一场戏(6000+,五、六合并)

    铺着红色地毯的舞台上,现在已经安放上了一个圆形的拍卖台,一只小巧可爱的话筒在拍卖台上仰着小脑袋,一只金色的小锤子静静安放在同样金色的底座边上,和天站在拍卖台前,直直的面对着在场的宾客。

    此时在场的贵宾皆已入座,各自手上拿着自己喜爱物品的拍卖号等待着拍卖会的正式开始。马娉婷和帝鸿懿轩也坐在众人之中,静静看着台上和氏珠宝的工作人员有条不紊的动作。

    约莫五分钟的时间,一切就绪,拍卖台两边的律师、认证师等等也已经各就各位,第一件要被拍卖的展品便出现在宾客眼前。

    一颗粉色的标准锥形的钻石,戒拖被高挑白净的模特拿在手中,那小小的一颗钻石在舞台上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光芒璀璨。

    在这颗粉钻亮相的那一瞬间,马娉婷明显感觉到现场的气氛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先前还是平静的氛围立刻被一股紧张感给取代,不少来宾的脸上已经显示出了对这颗粉钻的极大兴趣,特别有几位打扮端庄精致的女性已经蠢蠢欲动,想要举牌喊价。

    马娉婷曾经也极度迷恋过这种闪闪发亮,为女人们所狂热的珠宝,可那时候,她也只能是想想而已,最多最多去珠宝店饱一饱眼福,还要承受柜员的白眼,后来网络发达了,她就开始在网络上搜索关于钻石的一切,她看见了椭圆形的世界上最古老的白钻‘柯伊诺尔’,也看见了英国女王黄金权杖上的‘非洲之星’,还有著名的蓝宝石‘希望之钻’,还有眼睛一般美丽的黄琥珀色金绿猫眼石。

    所谓“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见过了那么著名而又美丽的钻石后。平常的钻石马娉婷已经看不上眼了,只是她却一直很好奇这些历史名钻钻石的价格怎么可以有那样离谱的天价,经过多番查证,她才了解到只有像那些名钻那样的重量达到十几二十克拉,纯净度极高,光泽度又好的钻石才具有极高的收藏增值价值,当年拍下来的价格,过几年,就可以翻上几番。

    而一般的世面上的钻石,通常克拉极小。纯净度也极低,加上面世前,设计师和工人们对于钻石的加工和磨损。大大降低了它的价值,平常的普通的品种其实是没有收藏意义的,它就只是人们手中的一件饰品而已。

    不过即使一个小小的一克拉的钻石戒面也不是前世里像她这种囊中羞涩的宅女能承担的起的,现在看着舞台上模特手中那颗散发着光芒的粉钻,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竞价生。她的心里却是非常平静,并没有她所以为的想要购买的欲望,摇了摇头,马娉婷轻笑了声。

    “丫头,怎么了?是不是对这颗粉钻有意思?”帝鸿懿轩听见她的笑声,侧过头来。低声问道。

    马娉婷本来是准备摇头的,见帝鸿懿轩那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想起先前玉璧明明就是他的他却还逗弄自己的行为。心里顿时就有了主意,一改口风,“是啊,那可是钻石,只要是女性都会想要拥有一颗那样闪亮的首饰。我当然是蛮喜欢的,要知道粉钻可是钻石中很稀有的品种。形成条件不可谓是不苛刻,可惜呢,我这个平头小老百姓恐怕是和这些出手豪气的大佬们比不了的喽。”

    一脸感叹的,马娉婷把眼光朝台上望去,下一秒,帝鸿懿轩那清朗的声音便响彻全场,“九十万!”

    这一声喊下去,不仅是顿时震慑了全场,马娉婷更是像看怪物一样的看向他,声音压的很低道:“干嘛呢,上一个人才喊四十万呢,你瞬间就翻了一倍多,有钱也不是这样浪费的。”的确,她刚刚是想让帝鸿懿轩出一次血,然后等他拍下了粉钻,她再傲娇地说不要了,反正帝鸿懿轩不是珠宝商么,总会有出手的路子。

    可是马娉婷却没想到帝鸿懿轩居然会突然喊出这么高的价格,上辈子穷了几十年的她率先不淡定了,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况且她现在早就没有过去那么迷恋钻石这些闪闪亮亮的东西了,她已经移情别恋上沉蕴大气的翡翠了。

    “你不是喜欢么?我当然是把这颗粉钻拍下来送给你了。”帝鸿懿轩说的非常理所当然,让马娉婷一瞬间有种他脑袋被铁锹打到的错觉,“你那么聪明,难道就看不出来我在和你开玩笑么?”

    “可我没有和丫头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帝鸿懿轩双眼中突然间释放出非常真诚的视线,差点闪瞎了马娉婷的眼睛,就在她怔愣着脸上温度急剧升高,结结巴巴不知道要说什么的的当口儿,帝鸿懿轩突然勾起嘴角,声音中带着笑意,“我也是在和丫头你开玩笑呢,你怎么就当真了?”

    听着他语气中的笑意,马娉婷猛地抬头,脸上的绯红已经转化为愤怒的潮红,气鼓着一张笑脸,“恶劣!”被反将了一军又是委屈又是难堪的她直直脱口,“活该你出多一倍的价格,亏死你的好。”

    “亏不了的,你等着吧,这颗粉钻可是早被人内定了的,我喊价再高,有些人也会把我的喊价给压下去。”似乎是要应证帝鸿懿轩话语中的正确性,不出三秒钟,“九十九万!”的喊价声便从左前方的座位上传出。

    马娉婷转头就向着那个喊价的人看过去,却发现呛声的人是傅珊珊身边的阎誉,见她转过头去,傅珊珊一把抓住了阎誉的胳膊蹭了蹭,还侧过头来得意的睨了自己一眼。

    看着马娉婷侧过去的一张气闷的小脸,帝鸿懿轩脸上充满了无奈的宠溺,这个丫头啊,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和自己赌气呢?她这个又是财迷却又非常有原则的性子他早就已经非常了解。

    只是如果她真的想要那颗粉钻,即使出多少价格,即使不值得他也会为她买来,只要她能一直这么开心,这样仿佛是没心没肺般的笑着乐着。可是没有人能够永远快乐无忧,总有一天马娉婷总会承受她该承受的一切。这个期限也许很远很远,在几年后;也许很近很近,就在明天。

    见傅珊珊示威似的看向自己,还宣誓主权似的抱紧阎誉的胳膊,马娉婷刚刚还因为帝鸿懿轩而委屈生气的心顿时冷了下来,傅珊珊这是在向自己示威?证明阎誉是她的么?那么说阎誉刚刚喊价的原因也是因为傅珊珊想要那颗粉钻喽?还真是差别对待呢,她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清醒的及时,没有傻傻的以为自己是阎誉手中的那位灰姑娘,也没有期待过阎誉会为她穿上水晶鞋。

    而阎誉其实是躺着中枪。他此刻是有些冤枉的,之所以他会出价想拍下那颗粉钻,完全是因为傅珊珊在一边强烈要求者要买。她的舅舅傅振汉又在一旁坐着,有女伴的男士,为女伴喊价是风度问题,在他这里又加上一个压力问题,当然也不排除他见着帝鸿懿轩喊价所以想要拼一拼的心理。最后就造成了对于那颗粉钻,他成为了出价最高的买家的事实。

    拍卖槌在阎誉喊价之后,一敲就是三次,为这颗粉钻确定了它的主人。

    第一场拍卖尘埃落定,马娉婷的情绪却没什么高涨,而是有些失落。收回目光,淡淡敛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帝鸿懿轩不是没有发现她的反常。眉眼淡淡扫过阎誉,又淡淡看着身边那颗低垂着的乌黑的头顶,顿时也是意兴阑珊,一股难言的闷气突然冲心底升起,有些烦闷的他的手指在腿上轻点起来。

    就在这两人心思莫名的时候。第二件拍卖品上场了,被模特双手托住的铺着红色丝绸的盘子上出现的。赫然就是马娉婷看中的那块黑色菱形翡翠。

    不同于粉钻出现时的安静,这黑翡一上台,和天便唾沫横飞的在拍卖台上解说起来,“在场的各位应该都知道,翡翠近几年价格飙升的十分剧烈,作为一种不可再生的美丽玉石,拥有一件值得珍藏的翡翠物件以后回报给你的也许会是双倍或者更多,我们今天拍卖的这一款翡翠,并不是一般的黑色翡翠,而是少见的珍贵的墨翠。

    当然也许在长很多女士会认为,比起这样一块看似毫不起眼的颜色浓重的墨翠,红翡翠要更加热情如火,福禄寿三彩更为迤逦,而绿色翡翠也更加葱郁,可是有一件事情大家很可能不知道,那就是这块墨翠可是暗含玄机。”

    说着,和天神秘的笑起来,合起双掌,拍了两下,舞台上的灯光应声而没,一盏小小的手电明晃晃的耀眼,然后在昏黑的舞台上,那一束小小的灯光在那块黑翡的一面静静亮起,令人奇异的景象出现了,那束灯光穿透翡翠,一种难以言喻的深绿色呈现在场中所有人的眼底。

    一时间惊叹声、轻呼声在场中渐次响起,又是“啪啪”的掌声响起,舞台上便恢复了明亮,可此时在场的人们看向那个模特托举在手上的墨玉的眼神却都已经微变。

    和天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在后台看着关于今天展出的玉器珠宝的提名卡的时候,选择这块墨翠的参拍人真是太少了,虽然这是从其他的珠宝商那里接过的展品,但是只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看上了它,这样子根本就拍不出价格来,和氏珠宝也无法从中赚取差价。

    所以他索性来了这么一出,把这块墨翠的奇异美丽直接展出在众人面前,他相信总会有人不惧黑色的饰品参与竞拍的,再不济,他也派出了人混在拍卖人群中,只要把价格抬到一个和氏珠宝拿到的分层不亏的价码,那个竞拍者想向上加多少价格那也是和氏珠宝赚了。

    这么想着,和天继续卖力进行最后的推销,“这墨翠在它的产地缅甸可是有着非常美丽的名字,一则叫做‘情人的影子’,因为她像是佛经当中所记载天上仙女们乌黑亮丽的秀发一般,在正常光线之下是乌黑油亮的色泽,但在强光之下却透出了神奇的深绿色,这种梦幻的颜色就被比喻成占满男人心田的美丽倩影——情人的影子。

    另一则叫做‘成功男人的影子’,因为他像成就大事业的男人身后所形成的巍峨身影一般,紧随在男人背后。

    所以在缅甸只要是达官政要或政商名流。他们都会佩戴墨翠、欣赏墨翠,因为墨翠既是心爱的伴侣或意中人的影子同时也象征着无限的财富和荣光的地位。

    再加之,咱们华国自古以来就有阴阳五行学说,‘黑色属水,水能聚财’,而且黑色也有辟邪,护身的功效,所以如果谁有了这块墨玉,便是得到了大大的好处。”

    说罢,看着场内又有一部分人松动的眼神。和天故意咳了两声,“大家看,我和天这老头子喜欢碎碎念的毛病刚刚又犯了。好了,就不多说了,后面的展品还很多,现在就进行这块墨玉的拍卖环节,起拍价十万元。”

    和天话音刚落。就已经有人竞价,“十一万!”

    “十二万!”

    “十五万!”

    “二十五万!”

    ……

    “五十万!”

    不过短短五分钟,这块墨玉的价格就翻了五倍,这是和天原本没想到的,不过竞拍的价格越高,和氏珠宝赚的也就越多不是。这么想着,他老脸都笑出了一朵菊花。

    “七十万!”清脆甜美的女声在场中响起,一下子就翻了二十万的数额。还是个小孩子喊价的声音立刻让不少人把目光集中到了马娉婷身上,见到她脸上戴着遮掩了半边面容的面具,有些人眉头微皱,有些不喜欢她的不喜欢藏头露尾;有些人却是兴味颇浓,暗暗猜测着马娉婷是一种怎样的神秘身份。

    可是下一秒却有一个更加大声的女声喊出高价。“一百万!”众人眼睛又是一转,却发觉喊价的居然是和氏珠宝的千金和玉。

    和天当然也听见了自己孙女的喊话。和玉声音一出,和天差点没绝倒在拍卖台前,和玉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百万?这块墨玉的总共价值也值不到五十万,这块墨玉又不是和氏珠宝的,和玉这么做是想让和氏珠宝亏死么?

    和玉当然不是这么想的,可是看见帝鸿懿轩身边坐的稳稳当当的马娉婷,她心口就是一股气提不上来,坐在帝鸿懿轩身边的应该是她才对,想着傅珊珊告诉自己的要时刻让自己在喜欢的人眼前露脸,让他记住她,和玉很是遵守,这不,她就在和那个面具女生呛声竞价,还出价这么高,帝鸿懿轩一定会对她印象深刻的。

    马娉婷听着和玉的叫价,看着她面向自己和傅珊珊如出一辙的高傲挑衅,面具下的眉头微皱,这个和玉,是故意的么?可是,和玉应该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可当她看见和玉眼睛不断飘过的方向,眼角微扫过身边的帝鸿懿轩一眼,暗暗道:“原来又是一朵烂桃花。”

    帝鸿懿轩刚刚平复了心底莫名的郁气,却见马娉婷瞪向他的不善目光,眼睛往周遭一扫,见和玉盯着自己那不掩情感的双眼,又听着马娉婷口中喊着“一百一十万!”的价格,瞬间明白了些什么,无奈的瞥了马娉婷一眼,他的目光再次转向和玉的时候,却没有丝毫情感。

    那张冷冷的脸看在和玉眼中就是一种拒绝与不屑,咬了咬下唇,和玉也继续加价道:“一百三十万!”她还不相信了,这个她闻所未闻的面具女生比自己家还富有。

    和玉的价格再次爆出,马娉婷面具下的已经是眉头紧锁,本来帝鸿懿轩说这种黑色的翡翠应该不会有很多人喜欢,结果被和天刚刚那一通解释,说得原本那些不准备竞价的人纷纷亮牌,本来她还想着这块墨玉如果能以较低的价格拍下来,也许等会她还能捡个漏,去拍一件自己喜欢的小东西,可没想到和玉中途偏偏出来和自己较劲,把价格陡然抬起这么高,她的心理价位是一百五十万,如果高出了这个价格,就算是她怎样喜欢这块墨玉,她也不得不放弃了。

    这么想着,马娉婷举牌道,“一百五十万!”

    和玉没想带马娉婷居然还会跟价,爷爷和天那热得快把她后背灼痛的视线她不是没有感觉,可是“树争一块皮,人争一口气”,她就是要让帝鸿懿轩看看自己的决心,自己的财力比她身边那个不知名姓的小女生多得多。

    “两百万!”直接加价五十万,和玉高抬着头,冷眼看向马娉婷,有本事她就继续加价。

    “玉儿,别胡闹,来者是客!”开始的时候,和天看着和玉的行为并不明白,但是看见帝鸿懿轩和马娉婷并坐在一起而和玉偏偏和那个小女生竞价的时候,他是意识到了什么的,如果那位拥有玉璧的言先生能够为和玉所折服,那他当然是乐见其成,可是那位言先生分明就没有看和玉,再这样竞价下去,亏得就是和家了。

    “可是我也喜欢这块墨玉,爷爷,和家的拍卖会没有说和家人不能参与吧,我就是想要这块墨玉,我喜欢嘛,爷爷,你不疼玉儿了么?”和玉咬了咬唇,向着和天撒娇道。

    这么一说,在场的众人都把眼睛放到了这爷孙两个身上,和天能怎么说,能说和玉我告诉你,这是别人家的墨玉,放到咱这儿来展的,你要是拍去了,爷爷我得给人家倒贴百把万,你这不是成心和家里过不去么?

    可是这么多人,他怎么能去拂掉自己孙女的面子,只能暗自期待,帝鸿懿轩身边的面具女孩能够再出价把和玉的价格给压下去了。

    可是越是这样期望着,他的失望也注定更大,马娉婷面具下紧皱的双眉在和玉说出一百五十万的时候却陡然松开,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是既然和玉已经喊出了自己的心里价位,她也就不想再争,有多大的力量办多大的事情,上次在古玩街赚的钱除去这一百五十万,剩余的要留给向阎誉定下来的房子,这是重要的一大头,虽然她是真的觉得这块墨玉很重要,但是再出高价不仅仅高出了那块墨玉的价值,更是给和家在做贡献,否则刚刚和天怎么会忍不住打断和玉和自己的争价。

    微微叹了口气,马娉婷抬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和玉小姐这么喜欢这块墨玉,那么我就不在竞价了,我的放弃也算是我送给和玉小姐的一份礼物吧。”

    话罢,她静静放下了手中的竞价牌,微微低头,让人看不见她的眼睛。

    和天被这个说法顿时气得仰倒,这个女孩的意思就是说自己花了这么大价钱买了这一块根部不值当的玉石还要感谢她了?

    气归气,和天还是要进行自己的职责,忍着胸口翻滚的那一口血,拍卖槌第一次敲下去,“一百五十万一次!”

    喊着的时候和天的眼睛还盯着四周,期望有个人能够把价格给再提一次,至少不让和家出这个钱,可是没有人。

    有些心凉的,和天敲下第二次槌子,“一百五十万第二次!”

    场下仍旧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举牌,和玉看着和天脸上越来越菜的神色,心中也为刚刚自己的行为变得有些惴惴然,她只光顾着和面具女孩争价了,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帝鸿懿轩根本就没有看过自己一眼,都怪面具女孩,如果不是她,帝鸿懿轩怎么会这么对她?

    拿着手上的拍卖槌,和天只觉得这一把小小的槌子此刻重于千金,缓缓的、缓缓的,他把槌子举得很高很高,再慢慢的、慢慢的朝桌子上锤去。

    就在那只槌子和桌子只有三厘米的间隙的时候,“二百五十万!”最后一刻,有人喊价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