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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阿豹发狂

    第079章阿豹发狂

    随着吼声落地,拥挤的人群顿时散开一条宽阔的大道,将中央的路让了出来,桑九月抬头,便看一名体型庞大胖子用着与他身形极不相称的速度跑了过来,每跑动一步,全身的肥rou都在剧烈地抖动,在那被肥rou堆积的脸庞之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而在他的身后,四名轿夫抬着一顶硕大的轿子紧紧地跟在后面,紧张万分。

    柯富贵在离柯明生几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盯着死不瞑目的儿子,似乎不敢置信早上还一脸意气风发出门的儿子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泪水忍不住地流淌,柯明生是他唯一的儿子,是他下半辈子唯一的希望,如今,儿子却没了,什么都没了。

    柯富贵抬起头,盯着镇定自若的桑九月,充满了怨毒,指着她,发自从灵魂深处的低吼:“杀了她,给老子杀了她”

    话音一落,柯富贵的身后瞬间出现了好几道黑衣人,黑衣人将桑九月团团围住,冰冷得没有任何的感情,桑九月低着头,摩挲着手中的长弓,感受着上面光滑的触感,静静地沉思,阿豹,如果只有这一条路,请别怪我

    这时候,黑衣人首先发起了攻击,这六名黑衣人在这之前显然已经训练过千百万次,一举一动之间充满了默契与配合,粗长的锁链在他们指尖灵巧地挥舞着,每一次的甩动,都会带起大地强烈的震动,桑九月在其中艰难万分的躲避着,锁链所带来的力道极大,若被击中,恐怕整个人的骨头都得被震碎。

    六条铁链从六个方向夹杂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凌厉呼啸而来,处于最中央的桑九月四面楚歌,不管往哪个方向都会遭到攻击,眼神凛然,握着长弓的手紧了又紧,就在第一条铁链快要穿破她的身子之时,桑九月猛地一跳,跳上这条铁链,一个借力,身体柔弱无骨地向后弯去,险而又险地躲过了第二条铁链,那铁链紧贴着她的脸颊而过,不容她恐惧,第三条铁链呼啸而至,而这时候,处于半空中无处借力的她根本无处可逃。

    桑九月一凛,若就这样认输那就不是她了

    脚下一勾,身子猛地一个倒转,电光火闪之间,身体几乎折合叠成一百八十度弧度的她赶紧举起手中的长弓,用那带着韧度的弓弦将第三条铁链缠住,手中一拉,顺着这力量,她的身子瞬间被抛飞起来,快速地从纳米戒中拿出六支箭矢,用着让人可望而不可即的速度上弦,拉弓,射

    六支白骨箭咻的一声离弦精准地朝着六名黑衣人而去,如此近的距离,再加上桑九月无与伦比的箭术,这几人根本别想逃,即使及时地闪躲开来,也或多或少地受了些伤,甚至其中两名黑衣人被射中离心脏不过几公分距离的位置,彻底的失去了战斗力,一切的一切,发生得太快,让人根本在反应不及的同时,不禁有些疑惑,先前明明是桑九月一直处于下风,怎的现在却变成了黑衣人受伤落败

    于此同时,桑九月矫健的身姿完美地落下,冷冷地看着周围之人,丝毫不因为自己瞬间击败几名强悍的对手而沾沾自喜。

    也就在这时,维护着帝都治安的城卫兵匆匆赶来,堵塞了整条街道,将桑九月围在其中,水泄不通,柯富贵本来因着黑衣人的失败而面如土色,如今,见城卫兵赶来,如同看见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般,跑至城卫兵队长的面前,对着正要行礼的对方阴狠说道:“抓住她,她杀了我的儿子”

    城卫兵队长淡淡地点头,盯着风骨决然的桑九月,眼中闪过一丝佩服,不过,佩服归佩服,人还是要抓的

    城卫兵队长做了一个手势,紧接着,那些城卫兵全都蜂拥而至,朝着桑九月发动攻击,桑九月冷哼一声,取出白骨箭,快速地朝着四周射击,六支箭如催命鬼符射了出去,那些箭支就像是将糖葫芦串联起来的木棍一样,一连射穿好几人,一时间,哀嚎遍野

    在桑九月如此凶猛的攻击之下,那些城卫兵看着刚刚还活生生的同伴此刻却躺在冰冷的地板之上,不由得有些心凉,而在心凉的同时,则是更多的愤怒,盯着桑九月的目光里充满了狠绝,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不断往前冲,想要为自己的兄弟报仇,想要将桑九月斩于刀下。

    可即使桑九月只有一人,但双方始终隔着一段距离,就凭着这一段距离,桑九月凭着自己高超的箭术硬是让这些人无法再前进一步,他们本就是帝都军官当中最为低等的城卫兵,平时四处巡逻,实力根本算不上多高,也没经历多少铁血的场面,此刻,在桑九月的杀戮之下,一个个从最初的愤怒变得恐惧,恐慌地盯着依旧迎风站立的桑九月,尽管她显得风姿卓越,无人能及,但在他们的眼中,她就是来招魂的死神。

    众人围着桑九月,身子被这果断地杀伐吓得有些颤抖,他们不敢再上前,同时,也不敢放桑九月走,已经有人去通报让实力更高强的城卫兵过来,只要能熬到那时候,他们的任务便算是圆满成功。

    而他们在恐慌的时候,并不知道,桑九月心中的慌乱并不比他们少多少,人群无穷无尽,伤不尽,杀不完,但她的箭支就快要用完了,没有了箭的她就像是没有了利齿的老虎,在这些人的车轮战之下,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也就在这时,酒楼的二楼,两名一看就知是贵族子弟出身的两名男子正面对面地悠闲喝着酒,似乎楼下的死亡与战斗与他们毫不相干,水一方享受似的抿了一口酒,眯着眼,瞥着楼下的情景,对着桌对面的人笑道:“这家酒楼的竹叶青可酿得真好,阿源,下面那女子还是我们的学妹呢,想不到,还挺有胆色的,只是,啧啧,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

    萧源漫不经心地望着楼下,面色冷冷的,凉薄地道一声:“活该”

    “阿源,你确定不出手吗?虽然这学妹此刻占尽了上风,但她总有力竭的时候,而且,你看见没有,尽管她强装镇定,但眼神里还是掩饰不了那股慌乱,见过的世面终究太小了些,就这么一会,就沉不住气,况且,那柯明生的确是该死,以前,我是懒得出手罢了,没想到被她给登了个先”

    两人就像是闲话家常一般谈论着别人的生死,看戏一般看着下面的那些人抵死的挣扎,低低的****,将人淹没的恐惧,充满了兴味,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底层阶级的人就是野生的畜生,可以任打任杀,可以取乐,他们也从来不曾将这些人当做同类,即使两人不怎么做那些欺凌弱小的事,也不怎么喜欢看着诸如柯明生之类的人物天天在街上闲逛,看着一个美女就如同发*的种猪一般上前狐假虎威,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心中对于自身的定位。

    桑九月与对方还在紧张地对峙着,暗暗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快速地计算着能够保全自己的线路,她也知道,时间越往下拖,对她就越是不利,她孤立无援,而对方却穷无止尽。

    从纳米戒中快速地取出一根长绳,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迅速地甩上了酒楼顶层的一块栏杆,并死死地缠住它,身子顺着这绳子飞快地向上爬去,她还没爬上多高,那些城卫兵便轰动了起来,纷纷上前,想要阻拦,有些人直接跑进酒楼奔上楼梯想要在桑九月爬上去之前阻拦她。

    于此同时,无数的箭支从街道的后方朝着桑九月齐齐射来,即使是在夜晚,那些尖端镶嵌这冰凉铁器的箭支也闪动着寒森森的光芒,桑九月倔强地抿唇,看着那些密密麻麻射来的箭支,有着一瞬间的胆怯,紧接着,脚尖在墙壁上一点,整个人拉着绳索一翻,踏上了二楼,刚翻进窗子,那些箭支便如雨点一般射在了她当初所在的位置,射进酒楼的墙壁之上,还能听见那些箭支剧烈的震动。

    一抬头,桑九月便望见了坐在窗台前事不关己般喝酒的两人,冷哼了一声,也不开口求人帮忙,因为她知道,那毫无意义,特别是与她还有着恩怨的萧源。

    此时,楼下的人已经叮叮咚咚地爬上了楼,重新将桑九月围在其中,重新而来的城卫兵领队走至萧源两人的面前,恭敬地一行礼,卑微地笑哈哈说道:“小世子,水侯爷,小的们在这里正捉拿罪犯呢,惊扰了两位实在对不起,只是,这罪犯手段残忍,已射杀多人,为了小世子与侯爷的安全着想,能否请两位去别处就餐。”

    萧源随意地往椅背上一靠,妖孽地一笑,对上桑九月那冰冷的目光,嘴角一勾,说道:“不用顾及我们,你们随意便好”

    “这——”那城卫兵领队面露难色,这两人要是随便伤到了一根毫毛,他就是赔上十个脑袋也赔不起啊

    “怎么,本世子说的话什么时候这么不管用了,竟然还轮到别人来质疑?”萧源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转动着杯沿,说得云淡风轻,但就这么淡淡地一句话,让那领队的冷汗一大滴一大滴地流下,汗湿了外面质地坚硬的制服

    “不敢不敢”领队接连着鞠躬,道着歉,生怕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们自行行动吧,本世子倒要看看这手段残忍的罪犯是怎么伏诛的”

    “是是是”说着,城卫兵领队弓着腰后退,转过身时,脸上的表情比变脸的戏法还要快速,不见一丝的卑微,盯着桑九月,有些狠辣,做出一个手势,那些手下便发狠似的开始攻击。

    桑九月如同困兽之斗一般只攻不守,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四面八方完全被闻讯赶来的城卫兵堵得死死的,她,没得地方可逃。

    一个不小心,身上便已是伤痕累累,她再厉害,终究只是一个人,浓郁的血腥味浸入鼻间,让体内的嗜血因子再度疯狂暴动起来,越受伤,越凶狠,越是猛烈的攻击,而越是猛烈攻击,自身消耗便越大,破绽便露得越多,身上的伤痕也就越多。

    好在身上的兽皮为她挡下了大部分的致命伤,虽受伤,但不致命,但那蚀骨的疼痛却在不断地折磨着她的神经,完好的血rou被硬生生的撕裂开,她甚至还能听见自身的血rou被利器所划开的声音,那么的动听

    也就在这时,一个小队长之类的人物飞身上前,手掌之上凝聚着汹涌澎湃的力量,朝着苦苦支撑的桑九月的胸口狠狠一拍。

    鲜血从桑九月的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整个地板,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眼中失血的她再加上这一掌所受的内伤,她,似乎已经到了极限,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桑九月视线不明地看着周围,看着那些城卫兵脸上狰狞的脸孔,看着萧源与水一方脸上怡然自得的表情,看着,看着窗外的天空,只有几颗微弱的星星点缀在其中,看起来那么弱小,弱小得根本不足以点亮整个天空。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了阿豹撕心裂肺地叫喊,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窗口蹿了进来,抱住了她快要倒地的身子,也就在这时,桑九月笑了,心里默默喊着,阿豹

    黑豹抱着几乎无所觉的桑九月,巨大的恐慌将他掩埋,心被提得高高的,没有着力点,飘忽得让人直接想死去。

    “小九——”黑豹恐惧地轻轻喊道,声音轻得犹如羽毛落地,似乎怕惊扰了什么。

    “小九——”见对方没有反应,黑豹的声音又大了些,可是,为何,为何阁楼里所有人都听见了他的声音,他爱的小九却没有听见?

    “小九,小九,小九——”黑豹歇斯底里地喊着,泪珠一颗颗滑落,不受主人家地控制,那么悲伤,那么绝望。

    啊——

    黑豹仰天嘶吼出声,望着周围的人群,双目赤红,狠绝而又残戾,是这些人,就是这些人,伤了小九,他们该死,全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