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阴谋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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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歌随着丰忱来到一处偏僻的宅院,这里距那道士租借的院子隔了好几里路。 “怎么样,是不是失望啦?”丰忱看锦歌皱着一对儿小眉毛,便好心情的取笑起来,“你这回明白了吧,真正的高手,又岂是能让你个小丫头随便就能猜到想法的?来来来,跟好啦,哥哥我给你开开眼界!” 他招呼着锦歌来到书房的一面百宝阁前,换了几个瓶子的位置,有那么两三下儿,就开启了后面的暗道。他护着锦歌迈阶而下,一进里面,锦歌便反笑他:“你是数田鼠的?怎么一见到你,不是进壁洞就是走地道啊?” 丰忱举起墙壁上挂着的油灯,递到锦歌手上:“闲话少说啊,先借个火儿。” 锦歌翻了他一眼,从随身的包里翻出一盒火柴。她刚将两盏灯点燃,就听外面那扇开启的石门“嗙”的一声,霎时关闭。身处瞬时昏暗的密室里,锦歌有那么一瞬的不自然和紧张。 “高级吧?我设计的!”丰忱也看出来锦歌的不适应,他试图用谈话来安抚她。只不过锦歌不需要,她围着就近的地方转了两圈儿,细细观察了一番道:“嗬,你这还是光控呢?” “光、光控?那是什么玩意儿?”丰忱追上走在前面的锦歌,“诶,我说你胆子还挺大,这不管不顾的就往前走,也不怕里面有机关再中了招儿!” 锦歌暂时顾不上和他斗嘴,她现在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四周的雕饰:“嘿,你直接说我鲁莽就行了呗……哎,我说你还有古希腊情节啊?瞧瞧,瞧瞧!全是荷马史诗里面的故事,还用的浮雕法呢!” 丰忱一闪身,立时蹿到锦歌眼前儿,挡住了她面前的画像,他皱着眉训道:“我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就没有啥在意的呢。没瞧见这几幅图的人身上都没穿几片儿布么,你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瞅着人家肌rou瞧啊!” 锦歌见他说的认真,便收起笑容,仔仔细细的将他从头到脚跟审查似得来回看了好几遍,最后啧啧两声,也不说话,径自摇着头前行。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丰忱被锦歌看得发毛,非要她给个说法。锦歌就等着他问呢,见他如此。自然乐得答应。她做了一个刁钻的表情。这表情看在丰忱眼里。那分明就是在笑他明知故问呢。 只是锦歌并不给他时间退缩,跟着就戏谑道:“你一身上没有二两rou的小男孩儿,哪里懂得肌rou组织的人体美啊!” “什么意思?”丰忱诧异锦歌这样干脆大胆,就说是新思潮吧。也没见谁家大姑娘这么就说出口了,这态度大方得,反衬得他小家子气了! “什么意思?”锦歌双眼同时写着“这还用问”几个字,“说你嫉妒呗!” 锦歌给了丰忱一个白眼儿,便催着他加快进程:“快点儿走吧!你赶紧带路!咱们去看看那贺家到底想做什么?” 丰忱被锦歌落在后面,他可还介意着自己身材的事儿呢!他不服气的冲着雕像做了几个威武的动作,可心里也觉得自己和人家是有些差距的,就因为明白,他才越想越生气。直到想得恼羞成怒,他干脆一脚就踹黑了雕像,咕囔着:“回去就铲了它们!” 直到锦歌连着催了好几次,丰忱这才摆脱垂头搭脑的情绪状态,说起了旁的事情:“前些日子。中央银行方面做出决定,政府打算增加黄金储备量。” 锦歌深知身边儿这家伙从来不说没用的话,便静静的听他说道:“过几天,将有一批境外黄金运抵京城,一份是咱们华夏自己储备的,将存于中国银行;另一份,则是倭人国过境中转的。” “中转?”锦歌听得云山雾绕,可丰忱似乎并不介意述说对象的迷糊,反倒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对,就是中转。那倭人前不久从越南挖了五十吨的黄金,他们打算过境华夏运抵东京。” “你是说……”锦歌深吸口气,“贺家难不成当真有这么大的图谋?那、那也胆子太大了些!” 丰忱轻笑一声,声音听起来无喜也无怒,可传到锦歌耳朵里,却分明有一种嘲讽的意味。 忽然,锦歌心里有一种惴惴的毛毛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将要发生。 丰忱斜睨了锦歌一眼:“瞧你这点儿胆子,至于么,不过是几吨黄金而已,这也算图谋?” 锦歌肃声道:“这种东西,国内没人惦着,还得防备倭人谋算呢!这事儿闹出来,可大可小,也许就是战争!” 丰忱冷笑:“战争又如何,一个古老的国家还会怕区区之岛地?” 锦歌无语了:“战争意味着什么?战争意味着流血、意味着痛苦!而没有意义的战争,苦的只会是老百姓!” 丰忱猛地停下脚步,他双眼盯着锦歌的眼睛,枕着脸问道:“面对侵略者,你会怎么做?” 对此,锦歌不假思索:“全部消灭掉!” 丰忱点头:“对,全部消灭掉,一个也不留!……倭人低劣成性,他们的出现,就是造物主的疏忽!像这样的民族、这个种族,它就该消失掉!这种畜生一样的东西,就不该污染这个世界!” 锦歌愕然:“华夏从来是以理服人……” 她还没有说完,丰忱就低吼道:“从道光二十年起,那帮强盗何时讲过理了?没有枪炮、没有厮杀,他们会滚出华夏的土地么?” 锦歌见他情绪有几分激动,他眼睛里的狂暴,在这个逼仄的地方格外激烈。锦歌压下心底的不安,试图安抚他:“华夏对于作死的外来者,从来都是成全的,好事做到底,送他们到西……可,可……对于不相干的,咱们也不会主动去折腾……丰子义,我虽然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可我、我也理解你这个年龄的男生,激素分泌过旺。民族热情蓬发……你们偶尔偏激一下……也是正常的,但是,你最起码,要能具有控制自己的情绪能力,因为你不同于别人,因为你有你自己的想法、理想……和抱复,对不对?” 丰忱也意识自己有几分失态,他听着锦歌的话,慢慢的双手按向墙面,头从撑直的双臂间低垂下去。他的背影沉默而又悲伤。 锦歌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等待着。 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唯有呼吸声和心跳声清晰的响着。 表针一下一下的跳动着。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丰忱才狠狠地吐了口气。他摇摇头,转过身,对着锦歌道歉:“抱歉。是我想差了。” 锦歌一直悬着的心,扑通一声放了下来。 她微微一笑:“那……咱们继续?” “继续!”丰忱点头:“走,再有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到了。” …… “吱啦~~” 一间屋子的门被推开,随即传来一阵脚步声,又过了一小会儿,有一个女声响起:“老神仙,这是我家夫人给您送来的定银。” 一个略老的男音传来:“姑娘客气了,贵府与我各取所需。姑娘无需如此小心翼翼,只称老儿一声老道就是。” “声音像。”躲在地洞下的锦歌,用树枝在地上划出这一句话。 丰忱拍拍锦歌的肩膀,指着前处的台阶,用口型说道:“上那里去。那里能听得清楚一些。”
锦歌点头,弯着腰走上去。 这里是一个高于地底的平台,有两个类似听筒的东西,锦歌学着丰忱的样子,侧耳听去,果然里面的声音清晰多了。 那个晃似铃茳的姑娘低声笑了两声:“我家夫人带话给您,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道士半晌没有出声,直到等得锦歌都有些不耐时,才道:“卦象有变呐!” 铃茳惊道:“老神仙说笑了,您是何等人物,万事存于方寸之间,乾坤皆握在您手掌之中,您何必吓唬我们这些俗人呢。” 老道士似乎站起身来,低吟两声:“我与贵府两相互帮,咱们讲的是信诚。老道士我不讲虚言,姑娘若不信,只管将我的话说与你家夫人听,如若还是不信,那么后果……老道士我却是不负责的。” 那个铃茳似乎被说服了,她犹犹疑疑的说道:“老神仙的话,咱们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只是……这等事情,干系重大,若真有了差池,便是您有上天入地之能,怕也是难逃结局啊!” 老道士却哈哈大笑起来:“姑娘讲话不必暗藏机锋,老道士说了,你来我往,靠得是信义二字,道士我答应贵府的,自然会一一做到,只是贵府若想以此威胁,老道士却是不怕的!道士我不过是远离红尘的避世之人,贵府要做甚,道士可是一概不知啊。” 丰忱低声骂了一声狡猾,估计铃茳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她讪讪开口:“那全劳老神仙周全了……这里我实在不好多呆,但凡您有需要的,只管照原先的方法找我们,府中下人自然没有不应。” 老道士嘿嘿一笑:“那就不送了。” 锦歌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便想离开,在这种几乎是封闭的密道里呆长了,实在是憋闷。她刚要挪动身子,就被丰忱一把拉住,他在她耳畔轻道:“再忍片刻。” 话音刚落,就听房间里面的柜子似乎打开了,接着从里面跳出一个人。那人没说话,开口的是道士:“神仙水怕是不够的,你还要想法子去弄些。刚刚你也瞧到了,那家人有得是银子和人力,你只管吩咐他们就是。” 那人这回倒是开口了,反而吓了锦歌一跳,他那口音分明是外国人在讲汉语:“神仙水自然管够,可是我要的……” 老道士却道:“那就是你们的本事啦,我说过,我只提供手段,至于结果么,嘿嘿……” 那人听了他的话也不生气,只道:“我先出去,等过上一两个时辰你再走!” 接下来的事情,锦歌就不知道了,她此刻已经被丰忱拉着离开了。 回到地面上,锦歌狠狠地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这稀罕劲儿看得丰忱直咋舌:“我说你至于的么?” 锦歌可顾不上和他斗嘴,只是瞥了他一眼,一脸享受的说:“这种享受,你不懂啊!” 丰忱笑道:“瞧你说得,好像我不生活在这里似得。”他抬头看看天,道:“咱们得回去了,上次贺家来人,你道了不适,没有去;可这回,是你二姐回家,怎么着,你也得赶过去啦!你过去,也好看看她们玩儿得是什么花拳啊。” 锦歌点点头:“是该走了,怎么也得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给六jiejie说说,这种烦心事儿得大家一起分薄分薄,也省得晚上闹失眠!” ps: 已修改~~多了五百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