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毫无头绪
另一边，小舞手中的一条由黑芒凝结而成的长鞭舞得是虎虎生风，宛若在周身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银电还未近身，便已被生生阻挡在了数米之外，两者相撞，清脆刺耳的响声几乎络绎不绝。 银电却几乎是源源不断，已将近半分钟时间，攻势却丝毫未见减弱。 如此高强度的防御下，几次格挡之后，小舞的手已经颤抖不止，整条臂膀都变得有些僵硬，动作也不像以往一般灵动自如，身上已被汗水浸透了身体，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突的，只见小舞身上黑芒一闪，体内的暗源力破体而出，仿若表皮一般，均匀的覆盖在全身上下，形成一层薄薄的保护膜。 似乎整个人正在承受着极大压力的样子，小舞面上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身体看起来逐渐变得虚无缥缈起来，几息之间，眼看漫天的银电已经疾驰而来，在最为紧要的关头，小舞的身形竟渐渐消散于空气之中。 数道银电由小舞原先所在之处一穿而过，狠狠轰击在地面上，弥漫的硝烟激荡而起，放眼看去，空中却是没有一滴鲜血落下，小舞不只是身形消散，就连整个身体都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远处，酒吧大门旁，张焱正背靠大门瘫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门外的另一番“烟花烂漫”的天地，口中唏嘘不已。 密密麻麻的银电交错中，如今已完全看不到小舞奋力抵抗的身影，当下，张焱不觉叹了口气，心中默默哀悼着。 忽然，在张焱的旁边，一片壁灯的影子里，本是照印在地面上的虚影，居然慢慢的离地而起，整个影子仿若气球般逐渐鼓胀起来，又如一个面团一样，缓缓聚拢、揉捏、变形，在张焱惊异的目光中，最终缓缓形成了一个人形的状态，整个过程却是说不出的诡异。 “咔嚓”一声轻响，人形表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纹，裂纹扩散的速度越来越快，仅是几次眨眼的时间，整个影子表面已经完全的龟裂开来。 人形表面上的一片片漆黑朦胧的影子，像是干裂的墙皮一样，一块接着一块，逐渐脱落而下，重新融合于地面之中，又变回了寻常影子的模样。 像是拼图般，待所有掉落的影子碎片在地面上重新汇聚后，又缓缓形成了原先壁灯影子的样式，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变化的样子。 而由影子捏造成的人形处，小舞竟然慢慢浮现而出。 双膝跪地，口中上气不接下气，有些力竭的样子，整个人已经脆弱到了极点，仅是片刻，汗液便已在身下的地板上留下了大大的一滩，连支撑着身子的两只胳膊也松软的半弯着，显然适才逃命所使用的源式是消耗极为巨大的。 这一招源式，正是暗源式中的——暗度陈仓。 暗度陈仓，虽然是属于暗源力的一种源式，但究其效果，却是与空间跳跃之类的现象有些相似。 施展前的必要因素是源力者必须拥有足够强大的源力作为后盾，以此将施术者的身体横空挪移至视线可及的一处影子中。 虽然逆天，却实用性不强，施展完暗度陈仓后，源力者会处于极度虚脱的状态，暂时失去宝贵的战斗能力。 若是源力稍弱的人强行施展此源式，有极大的几率会当场身陨，整个身体会在空间挪移中被无形的压力生生搅成碎末，从而消失死亡在不可见的异度空间之中，整个人仿若不曾在这世界上存在过一般。 小舞本身之前就有所消耗，在危急关头下，被迫强硬使出“暗度陈仓”，却也是抱着拼命的态度来施展的。 “呼......刚刚好险。”旁边，张焱虚脱的跌坐在地上，整个人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小舞什么都没说，跪在一旁，扶着墙壁，不住的喘着粗气，好半天才稍稍缓过来一些。 “没想到居然是‘天打雷劈’这种同归于尽的源式，以自身的全部源力与生命为祭，将攻击力达到最大化程度，以此达到与敌人玉石俱焚的效果。这个红衣人居然如此果断决绝，果真是个狠辣无情的杀手。”张焱有些心有余悸的说着。 抬头看了看几乎被摧毁得千疮百孔的阶梯通道，张焱不觉为自己仍然在世的事实感到无比庆幸。 酒吧里，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应声跑了出来，看着门外一片狼藉的惨像，均是面面相觑的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人呢？”拥挤的人群中，张淼好不容易推搡的挤了出来，看到大门外的场景也是异常的震惊，沉声向张焱问道。 “漫天都是。”张焱摆出一副深沉的样子，向着天空挥了挥胳膊，才突然想起自己肩头的伤口，一时间疼的呲牙咧嘴的乱叫着。 张淼满头黑线的看着张焱，恨不得再戳两个窟窿上去...... “是天打雷劈。”另一边小舞鼓足了劲，缓缓站起了身子，虚弱的说道。 张淼一愣，才注意到阴影中还有另外的人存在，有些意外的看着突如其来的小舞，显得有些呆滞。片刻，心照不宣，已释然其来意，整个人又回归了处变不惊的淡然之态。 “那个老小子怎么样？”张焱突然想到了自己追人前老油条半死不活的样子，有些焦急的询问道。 张淼神色变得稍显黯淡，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不管己方如何行动，都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这种敌暗我明的状态下，前方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让人深陷其中，同时又迷失、无措。 一时间，几人呆滞的相互对视着，溃败失落的气息弥漫于当空...... 老油条死亡的包间内，木子辰等人正围坐在一台电脑前，仔细的翻查着今晚天眼通中的具体人员名单。 “有什么发现吗？”工号1295的美女在一旁问道。 由于张焱与小舞是唯一与红衣人真正打过照面的人，如今也成了认人的主力人员。 张焱缓缓摇了摇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解道：“这是今晚全部到场的买家资料吗？竟然没有一人是那个杀手。” “没有？这怎么可能？”1295诧异的瞪着双眼，一脸的无法置信。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另一边张淼缓缓开口，双手叉在胸前，略一思索，理了理自己脑海中的思绪，继续道：“我们来的专车上绝对没有见过此人，所以他并不是和我们同一批进入天眼通的人员。” “他的目标是老油条，若他早早就已经到来，完全可以更加安全的刺杀掉目标，但最终却以身犯险的当着我们的面动手，说明他应该是在我们来之后才进入的天眼通，这样看的话，那么问题的关键就在于......” 屋内众人随着张淼的分析，均缓缓陷入深思，突的，所有人一齐抬起了低垂的头颅，眼中满是惊异之色，异口同声道：“0351的红毛司机。” “什么？”木子辰呆坐在一边还正努力思索着，有些不明所以。 “天眼通的工作人员中，除了司机外，其余情报售卖人员会早早到达选定地点，所以如果红衣人是因为情报售卖员而进入天眼通内部的话，他应该早早就可以到达。”张焱激动地向木子辰解释道。 从身旁桌子上胡乱地端起了一杯水，也不管是谁喝过的，张焱猛地一口灌了下去，发出一声舒爽的呻吟后才继续道：“但从适才分析来看，这个杀手是在我们之后到来的。所以，而天眼通的司机是每次最后一个知晓目的地的工作人员，从时间点上可以看出，一定是那个司机想办法通知给红衣人的位置信息。” “这个人现在在哪里？”小舞转身冷冷向1295质问着。 “我，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办公区那里，但现在就不太清楚了。”1295的美女有些怯怯懦懦的回应着。 “带路，去看看。”张淼的语气还是平淡如水，却又夹杂着无法令人反驳的强硬性。 1295不敢有所懈怠，只能领着众人起身前往办公区域。 一行人火急火燎的来到酒吧角落的一扇门前，推门进入，放眼看去，里面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装潢简单朴素，只是用普通的白漆草草粉刷了一番而已。 其内空无一人，关上走廊的门，却是异常的安静，显然隔音效果极好。 两边并立着三四个小房间，房门紧紧闭扣着，没有一丝动静从里面传出来，房间门口的门牌上分别张贴着休息室、资料室、办公室等字样。 还没等1295迈步，张焱便已只身冲到最前面，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房门，所有人紧随而至，争先恐后的挤在门口向里面张望看去，却都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刚推开门，便有一股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飘来，地上正仰面躺着一个人。 此人嘴角挂着溢流而出的白沫，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眼睛鼓得像是个水泡一般，其间布满血丝，眼白处像是被染红了一样，几乎全部都是淡淡的血红色。 浑身浴血，粘稠的血液由七窍内肆意横流而出，在其面部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口上、脖上的皮肤都有些微溃烂的迹象，血红的血rou从破皮内翻出，暴露在外，却是说不出的凄惨。 里面确实有工号为0351的年轻司机，但如今只不过是一具惨死的尸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