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极北之地
“请问，小丫头在吗？” 楚云轩开口，心中不免有些期待，要知道当初他们那么多孩子，小丫头却偏偏只待见他，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边。 中年妇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拍了拍身上编织留下的碎屑，起身走了过来。 楚云轩这才能够好好打量这个疑似小丫头母亲的人，虽然已接近中年，但身段依旧傲人，行走之间有一股大家风范。 她穿着一身很普通的粗布衣裳，却掩盖不住隐约间散发出来的贵气。 这些，小胖感觉不到，楚云轩也是从小在王府耳濡目染，才有一种很淡的感觉。 他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不同于已经在这里扎根了数辈的人，据说小丫头和她的家人当初是突然来到此地的，没有人知晓他们的真正来历。 楚云轩隐隐觉得小丫头的来历不简单，但也没有在此事上纠结太久，眼看中年妇人过来，迈步迎了上去。 “你们是什么人，找小女有什么事情？” 中年妇人开口，声音不同于市井之家那种粗放，很清脆，也很好听。 “不瞒您说，我们都是小丫头的玩伴，找她自然是要出去的。” 楚云轩面带微笑，淡然说道。 中年妇人狐疑，目光紧紧的盯着楚云轩，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些什么。最终，她的眼神闪烁，落在了那一头扎眼的金发上，流露思索之色，在回忆着什么。 “我听小女说过你，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在了。” 中年妇人暗自松了一口气，转身倒了两杯清茶，递给两人的同时开口说道。楚云轩注意到，即便是常年进行编织活动，妇人的手依旧保养的很好，十指葱白如玉，纤细修长。 “不在了？” 楚云轩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层次，急忙问道，“小丫头她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看着楚云轩焦躁的样子，中年妇人不禁莞尔，转身拿起之前未完成的半成品，手指灵活舞动，这才娓娓道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应该是去宗门中修行了吧，当时清灵缠着我非要去，奈何年纪不够，宗门不肯收留她。” 楚云轩点点头，这些他是知道的。 “后来，你们一去就是三年，清灵每天都会到城门去看你们没有回来。这一看，就是两年过去。” 中年妇人说着，重新回忆起当初的离别，情绪有些伤感，“那一天，有一位骑鹤的道姑经过此地，恰好在城门口看到了当时正在等待你们的清灵，顿时生出了兴趣。那道姑说要收其为徒，带清灵到宗门中修行，这可把她高兴坏了，缠着我说什么也要去，最后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了那道姑的要求，让她带着清灵离去了。” 说话间，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妇人心中的无奈之意。 楚云轩面带歉意，当初若不是他非要去小丫头有那样的约定，也就不会有如今的离别，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那道姑可说明了她所在的宗门？” 相比之下，楚云轩对此还是比较好奇的，要知道玄月城周围宗门林立，或许他可以凭此找得到小丫头的所在。 中年妇人摇了摇头，“那道姑并没有真切告知宗门之名，只说是在极北之地。” 楚云轩心中凛然，极北之地，他虽然没有去过，但可以想象两地之间的遥远距离，根本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抵达的。 “想来那道姑也非寻常卦师，若非如此，凭什么能够单鹤跨越数十上百万里，简直就是耸人听闻。” 口中喃喃自语，楚云轩又有些担心，“不知那道姑可为善类？小丫头跟着她离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那道姑看上去倒也正派，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 中年妇人淡淡开口，似乎并不担心清灵小丫头的处境。 楚云轩还是不太放心，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现在只能祈祷小丫头能够遇上一位良师，那也算是她莫大的福缘了。 或许终有一天，她真的能够完成自己的梦想，成为一名女侠，仗剑走天涯。 “清灵一走，您一个人就在这里岂不是很孤单，为什么不跟着她一起去呢？” “两地相隔数十上百万里，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折腾了，只想留在这里，过上平静的生活。” 中年妇人叹道，语气中充满了牵强之意。 楚云轩大约能够想到当时妇人请求道姑带她一同前往时被拒绝的情景，心中的愧疚之感更加强烈了，“您要是有什么麻烦的话，尽管知会我们便是，我们定然会竭尽全力去帮助您的。” 小胖再旁边一个劲儿的点头。 “我现在孑然一身，平日里靠编织这些东西赚取一些日常的费用，也算是能够自给自足，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楚云轩闻言没有说什么，后退一步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离去了。” 中年妇人没有应声，兀自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背对两人坐下，继续编织着手中的物事，背影看上去很萧索。 片刻之后，楚云轩带着小胖离去，顺便带上了门。 依旧是虚掩着的样子。 重新走在大街上，周围叫卖声依旧，楚云轩心中却是没有了兴致。若说之前那些小伙伴们的推脱令他心中有些不适的话，那么现在小丫头的情况就让他难受了。 仰头闭着眼，任阳光洒落在自己的脸上，他的脑海中一阵恍然，闪过当初的一幕幕。 小丫头清脆如玉珠砸落盘中的声音清晰的在耳畔回荡，久久不肯散去。 大哥哥，以后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像你一样，做一位女侠。 好啊，等你长大了，我带你去仗剑走天涯。 只是眼下，物是人非，那个曾经一时起意许下的承诺，这下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实现了。 “云哥？云哥？” 还是小胖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唤醒，“你没事吧？听小丫头的娘亲所说，这对清灵来说是一桩莫大的福缘，咱们应该为她感到开心才是。” 楚云轩默然，轻轻点头，说道，“嗯，咱们回去吧，你离这边近，以后帮我多照看一下李伯和清灵的娘亲，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就去找我。” “云哥，就是你不说，这也是我一早就打算好的，你就放心吧，我会照看好的。” 小胖拍着胸脯，一口答应，“我现在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入了门的卦师了，一般的地痞我还是能够解决的。” 楚云轩看了良久，这才放心离去。 悄悄回到王府，楚云轩没有如父亲所说，立即去找他，而是一头扎进了书房。 他在查询关于极北之地的一些事情，希望能有所收获，但很显然，他没有一点收获。大部分记录的都是一些风土人情，对于那些宗门之说只字不提。 至于一些野史中则是说的模棱两可，并没有查询到什么具体的信息，更别说什么骑鹤道姑了。 最终，他放弃了，暂时将清灵之事放在了脑后，现在的他实力尚不足以接触到那个层面，当务之急还是要提升自己。 至于以后寻找到清灵，若是她无碍那是最好的，若是有了什么意外，那么自己就一双拳头一路碾压过去。 至少，不能推了当初的承诺。 在自己房间里待了很久，直到思绪平复下来，楚云轩才再度推门而出。 先是到大哥那里走了一趟，告知了平民区的一些事情，让他也帮忙照看一下。虽然李伯和清灵的娘亲都直接拒绝了他的意思，但他还是在暗中做了一些准备，避免有意外发生。 楚云轩知道，现在的大哥在王府中已经有了一定的话语权，不像自己，在下人眼中依旧是那个没什么用的废物小王爷。 楚炎很爽快，一口答应，同时告知楚云轩，他正在准备踏平石家的事，让后者等着他的好消息。 对此，楚云轩没有反对，对方已经这般明目张胆的对自己出手，他当然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更何况，若是当初没有那神秘的苦行僧，他现在早就暴尸大山中了。 对于敌人，他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待到一切都安顿完毕，楚云轩才整了整衣衫，迈步朝着父亲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