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自取其辱
关键时刻，一个人影忽然冲出来，一把揪住沈朗的胳膊，低声吼道：“沈朗，蹲下！” 沈朗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听到对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立刻就本能地蹲下身，躲过了身后那人的砍刀。 等他回过神来，又迅速站起身，转身给了偷袭者一脚，将对方手里的砍刀给踢飞老远。 他又转回身来，看到刚才帮了自己的人，居然是个年轻女生。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短裤，头上戴着太阳帽，大半张脸都被帽檐遮住，手里还拎着个大塑料袋。 不等他问清对方是谁，就见到她身后刀光一闪，赶忙喊道：“喂，你身后——” 那名女生身子一侧，右手臂却没能躲开偷袭，被划了一道，鲜血直流。不等对方收回砍刀，她拎起手里的塑料袋，猛地往后挥过去！ 塑料袋里不知道撞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狠狠砸在偷袭人的脸上，将那人的半张脸都给打歪了！ 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直地栽倒在地上，脸上血rou模糊。 见状，沈朗满脸错愕，呆在原地。 那个女生使劲拖了他一把：“还不快走？！” 两个人立刻冲出乱糟糟的人群，不顾一切地狂奔起来，身后的喊叫声和警车鸣叫声越来越远…… 他们跑得也越来越慢，等到他们停下来时，身后已经看不到那群小混混和警车的影子了。 沈朗喘着大气：“喂！刚才谢谢……呃，怎么是你？！” 温如初摘掉太阳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对啊，就是我。” 联想到上次见到她的不愉快经历，再想起自己此时的狼狈模样，沈朗的眼底浮现出仓惶之色，但生性要强的他，很快就选择用厉声质问来掩盖自己的失态：“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如初救他是出于人道精神，可没打算将自己的行踪都告诉他，随口丢给他两个字的答案：“你猜。” “我怎么猜得出你来这里干嘛？！”沈朗顿了顿，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神里充满嫌弃，“不过我看你这副土气的打扮，既不像是逛夜店，也不像是跟男朋友约会，十有八九是在某个地摊上淘宝吧？！” “你猜。” 沈朗：“……” 他的目光落到她手里的塑料袋上，想起刚才这个塑料袋发挥出来的神勇功力，不由得有些好奇，皱眉问道：“你这里装了什么？” 温如初随手将装有板砖的塑料袋扔进垃圾桶里，抽出纸巾捂住右手臂上的伤口：“你猜。” “……”沈朗决定闭嘴。 温如初看了他满是鲜血的脑袋：“我要去趟医院，你要不要一起去？” 沈朗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后脑勺被打破了一个窟窿，伸手一摸，满手鲜血，相当壮观。 他低骂一声“我靠”，立刻伸手捂住伤口，急忙拦下一辆的士，两个人先后钻进车里。 沈朗冲司机说道：“去中心医院。” 的士将他们送到中心医院，温如初的伤口并不深，护士帮她清洗了一下，然后包扎好就没问题了。至于沈朗，他就比较惨了，由于脑袋受到剧烈攻击，需要留院拍片检查。 温如初捂住包扎好的手臂，准备离开医院，患上病人服的沈朗忽然冲出来，大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你猜。” “……”沈朗不死心地继续问道，“你住在哪里？我叫人送你回去。” “你猜。” “……你要是再敢说这两个字，我就直接掐死你。” 温如初歪着脑袋：“你猜，你猜，你猜你猜你猜！” 沈朗表情扭曲：“泥垢了！” 沈朗天生一副好皮囊，自认为女人缘还算不错，活了这么多久，还从来没见过像温如初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 说她讨厌他吧，可她又救了他；说她喜欢他吧，可她又对他爱答不理。 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沈朗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 可向来恩怨分明的他，还是选择主动让步。他别开脸，掩饰性地干咳两声：“我叫沈朗，你今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来雪北艺术学院的11届音乐系找我。” 啧啧，这家伙居然还是她的学长？！ 温如初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那目光说不上有多特别，但却让他有种特别憋屈的感觉。 ——你说这个丫头咋就那么欠扁呢？！ 温如初丢下越来越纠结的沈二少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当天由于碰到沈朗这出意外，温如初回到学校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她回到宿舍里，泡了碗面，洗了个澡，将背包里的扣子全部倒出来，用个纸盒子装好。她又将第二天比赛需要用的东西都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遗落之后，方才爬上床睡着了。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看了眼时间，拎上背包，叼着块干面包就匆匆跑出门去。 初赛是每个学校的自主选拔，场地就设在本校的美术教学楼，温如初没费什么时间，就准时赶到了比赛专用的大教室。 这个教室非常大，里面整齐地摆满了百来套桌椅，每个学生在进入赛场的时候，都会拿到一个考试证号，然后根绝号码找到自己的位置。 温如初运气特别好，一抽就抽到了一号，直接坐到靠近门口的第一个位置。 由于这个位置距离讲台非常近，她刚一坐下，就被监考老师注意到右手臂上的纱布。 那名老师是个中年妇女，穿着一身标准的深色职业套装，戴着黑框眼镜，不苟言笑，看起来就很严苛厉害。她走到温如初的课桌面前，眉头皱起，不满地问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怎么如此不小心，明知要参加比赛，还将自己的手给弄伤了？！”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在寂静的赛场里，却显得异常清晰。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她的话，循声望过来，目光都落在温如初的右手臂上。 由于之前差点被劝退的事情，温如初在雪北学院里大大地红了一把，是以再长大多数人都在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少部分不认识她的人，也都扭头去问旁边的同学，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在众人异样的注视之中，温如初面不改色地说道：“老师，谢谢您的关心，我的手没有问题，比赛能够正常进行。” 监考老师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神情微微一顿，随即冷笑一声：“能力不行没关系，但一定要自知之明，假装坚强博取同情这套路数在我这儿行不通，我劝你最好量力而行，别到最后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