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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定计

    江一鸣拿着那块腰佩径直入宫而去,不出所料,宫人在见到他手上的腰版之际,第一时间便将他直接带去见黄天泽。原本这个时候黄天泽正在与几名大臣商议一些重要的事,听到禀告之后也没多想便先让大臣退了下去,转而让人将江一鸣带进来。

    江一鸣的处事风格黄天泽自然清楚,若没有紧急之事,一定不会这个时候拿着入宫腰牌直接面圣,更何况来的不是离忧,而是江一鸣。

    片刻之后,江一鸣便被宫人带了进来,看到他的神色,黄天泽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江一鸣匆匆行了一礼,之后便马上出声让黄天泽暂退旁人,说是有要事相商。

    “发生了什么事?”黄天泽边问边快速挥了挥手,示意众宫人先行避让,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江一鸣一副如此匆忙的神色,因此更是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见已无他人,江一鸣径直出声朝着黄天泽恳求道:“皇上,离忧出事了,求皇上务必出手相救!”

    听到这话,黄天泽顿时愣住了,片刻之后这才很是不可置信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离忧怎么啦,快此如实说来!”

    “今日上午她带着流风与绿珠坐车去庄子,半路上被人劫走,劫走她的人刚才暗中派人送来书信与离忧头上常年佩带的玉簪,说是让我在指定的时间与地点带着王刚去交换,否则的话,他们便会杀了离忧。”江一鸣边三两句说明了一下大致的情况,边将那封绑匪的信呈给黄天泽。

    黄天泽一听,连忙接过信,打开来查看,直到看完信上最后一个字,这才一脸愤怒地拍案而起:“可恶,这些人实在是胆大包天,竟然竟劫持郡主,意图交换王刚,实在是太过猖狂。朕定得将他们一网打尽,看看日后还有谁敢挑衅天家威严!”

    “皇上,依我看,之些人估计应该是南疆那边的人,离忧落到他们手中,我担心不按他们所说的去做的话,怕是凶多吉少,毕竟这些可都是些亡命之徒。还请皇上开恩,务必以离忧的性命为先!”江一鸣见状,只是最为担忧离忧的安危,于他而言,现在任何事情都比不过离忧的性命。

    黄天泽微微平息了一下情绪,转而看向江一鸣道:“一鸣自可放心,朕一定会将离忧平安救出,绝对不会让那些人伤她分毫。”

    “皇上想如何救?”江一鸣自是没时间顾忌太多,径直问出了心中最大的顾忌。他知道黄天泽自然不可能如他一般只考虑离忧的安危,黄天泽毕竟是君,是皇帝,于他而言,自是不会那么轻易的服从绑匪的吩咐,就这样将王刚给白白放了。

    当然,江一鸣并不奢望黄天泽能够像他一般全心全意地只为离忧着想,而不考虑其他,但是不论黄天泽用什么办法,他唯一的要求是务必保证离忧的绝对安全。于他而言,离忧的性命大过一切,他赌不起,更输不起。

    黄天泽自然明白江一鸣的意思,的确,离忧是必须得救出来,可身为皇上,他也是绝对不能容忍那些歹徒如此猖獗,更不可能这向老实地受制于那些人。所以他得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能够安然无恙地救出离忧,同时也不可以让那些人的阴谋得逞。否则的话,他这天子的颜面岂不得尽失。

    “一鸣,给朕一点时间,朕一定会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救出离忧。”黄天泽一脸保证地向江一鸣说道:“你放心,朕也同样不想她有任何地闪失。”

    离忧自然得救,但是王刚还有南疆那些同伙亦不能让他们这般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否则的话,他这天子的颜面岂不得完全扫地。

    黄天泽的保证让江一鸣沉默了起来,片刻之后,他这才点了点道:“若是到时还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方法,亦或者不能绝对保证离忧的安危的话,在下恳请皇上务必以离忧性命为先,江一鸣愿意付出全部身家,亦可付出任何代价在所不惜,只求皇上能够将王刚交给在下,让在下单独去与绑匪交易,换回离忧。”

    江一鸣自然知道黄天泽不可能单纯的以救离忧为唯一的目的,而绑匪所要求的交易对象王刚又是身份那般敏感的死囚,黄天泽不甘心这般轻易受绑匪的威胁完全乖乖就范,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他并没有权利要求黄天泽什么也不做便直接将王刚交给他去交换离忧,但若是最后还找不到所谓的两全其美的办法的话,他自然会不惜一切为代价,全副身家也好,哪怕是他这条命都可以,只要能够完好无损地救出离忧,他都愿意。

    看到江一鸣如此坚定不移的神情,黄天泽心中一阵感慨,随后郑重地点了点头,答应了江一鸣的要求。

    黄天泽此时完全看明白了江一鸣对离忧的爱到底有多深,那种可以不顾一切的疯狂永远是他这样的人无法体会,无法做到的。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离忧曾经对他说过的那句话:除了江一鸣,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人这样的爱她!

    好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些时辰,许是之前绑匪考虑到了江一鸣入宫觐见所需花费的时间以及说服黄天泽等一切事宜并非那般容易,所以倒是给了一个较为合理的准备时间。而接下来,黄天泽则在御书房内不断秘密召见一些特殊的人,暗中商议对策,安排最为恰当的营救计划。

    江一鸣也一直在一旁旁听,但却总觉得那些商议出来的办法并没有能够真正完全保障离忧绝对安全的,因此自是愈发的担心起来。

    一直到了半夜时分,也仍然没有商议出最佳对策出来,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黄天泽渐渐也变得烦燥起来,几位商议地大臣见状,一时也不由得变得更加小心翼翼起来,不敢再顺便乱出主意。

    这会功夫,他们也算是摸清了皇上的真正心思,对于王刚以及他的那些同伙,皇上自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可是对于离忧郡主的安危则更是不得有半点闪失。可问题是,那伙人明显早就做好了皇上会暗中介入,侍机抓捕的准备,因此一旦发现半点不妥,随时都有可能伤到郡主,所以这事还真是很难找到什么两全之策来。

    “皇上,先休息一下,用点东西吧以,龙体要紧呀!”一旁的公公小声的劝说着,这一天下来,那江一鸣什么东西都没吃,而黄天泽也好不到哪里去,根本就没有心思吃什么东西。

    “朕不饿!”黄天泽挥了挥手,示意那公公不必再说,而后又朝一旁一直没有怎么出声的江一鸣说道:“一鸣,你可有什么办法?”

    江一鸣沉默了一会,这才说道:“皇上,我想见见王刚,说不定,能够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

    黄天泽一听,倒是猛的想起了这一层,也对,既然那些人是救王刚的,那么王刚自然应该清楚一些内情,只不过,以王刚的个性,怕是很难说出半点有价值的东西出来。

    但现在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先让人将人带过来,问问再说。想到这,黄天泽连忙吩咐让人马上将王刚带来。

    有黄天泽的旨意,王刚自然以最快的速度被秘密带了过来。王刚显然并不清楚,为何以他现在的身份,竟然这么个时候被人带入宫中,但心中却隐隐有所感觉,估计着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突然之事,否则的话,像他这种已经定了罪,打入天牢等着处斩的死囚哪里还有可能半夜三更被带到御书房,带到黄天泽的面前。

    而当王刚在御书房内见到江一鸣的一瞬间,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但却并没有出声。

    “王刚,你可知此时朕为何召见你?”黄天泽也不多言,径直说道:“你身为王家子孙,身为我朝子民,却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害国殃民,朕念及你亦非良心泯灭之辈,从轻处罚你的家族,并末累及无辜,如今你虽服罪,但你的同伙却继续在外祸国殃民,因你而连累他人,你说,朕当如何惩处?”

    王刚听罢,并没有太过惊讶,片刻之后这才说道:“皇上有话自可直说,如今我王刚已是将死之人,自然也没什么其他别的想法。”

    黄天泽自打王刚到后一直便在注意着他的神情变化,见到此刻由原本略带惊讶而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反倒恢复平静的王刚,心中顿时想到了什么,因此又直接点明道:“你的同伙挟持了离忧郡主,欲以郡主来要换取你的性命。此事,你又是如此想?”

    “罪民没什么想法,有人想救罪民,亦是别人的事,罪民并不清楚。”王刚微微笑了笑:“皇上何必特意找罪民来呢,决定权在皇上手中,换就换,不换便不换,罪民没有任何的想法。”

    “欲救你之人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究竟躲藏于何处,有多少人手,你不可能完全不知情吧?”黄天泽继续问着,神情却比之前愈发的严厉。其实,他亦知道王刚绝对不可能将这些告诉他们,可是,此时似乎也找不出什么更好的方法。

    听到黄天泽的再次询问,王刚并没有急着出声,而是先朝一旁一直没有出声却一脸凝重的江一鸣看去,片刻之后这才朝着江一鸣道:“郡马此时心情如何?说实话,对于郡主与郡马之间的感情,王刚倒是十分欣赏。王刚的性命不足为惜,不过郡主金枝玉叶倒实在是让人担心不已。坦率地说,能够用王刚一条贱命换郡主这么珍贵的性命,这笔交易实在是太过划算,当然,我亦清楚这事也并非郡马可以做主,说实话,我实在是同情郡马此时的处境,亦明白郡马的心情,不过,王刚自己都是将死之人,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办法可以帮到郡马。”

    对于王刚的故意挑衅,江一鸣并没有表现得失去冷静,相反,此刻他却异常的镇定,时刻注意着王刚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的任何一点微妙的变化。

    “看起来,你似乎对那些想救你之人很有信心。我还以为,你如今已经成了南疆那边的弃子,毕竟你现在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没想到竟还有人敢冒如此风险来救你。”江一鸣不动声色地说着,目光愈发的凌厉,眼前的王刚脸上散发出来的并不仅仅是信心,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采,那样的神采异常的让他觉得眼熟,却又一时半会想不起到底是什么。

    王刚一听,更是不由得笑了起来,他颇为感慨地说道:“是啊,你们自然觉得意外,不过我却一点也不觉得。或许对于南疆来说,我的确已经毫无半丝价值,可是对于有的人来说,不论何时,不论我成了什么样子,我的价值都是无法比拟的。”

    说到这,他的眼中更是闪过一种说不出来的光彩:“行了,别说那么多没用的话,我是不可能告诉你们任何东西,而对于我的生死,我亦早已经不再在意。这一次如是侥幸能生,那就当成是老天的恩赐,若还是一死,更是没有任何遗憾了,毕竟有个那么金贵的郡主黄泉作陪,怎么说我王刚也是值了。“

    想起离忧,王刚心底顿时又闪过一丝恨意,若不是那个死丫头半路杀出来,他此刻早就跟着心爱的人一起远走高飞了,哪里会落到如此下场,哪里还有可能让最爱的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救他。

    特别是最后离忧让郑远黛抽他的那一顿鞭子,更是让他怀恨在心。说实话,刚才他所说的话并没有假,如果这次能够重获新生,那么自然算是赚到了,如果还是一个死,有这么个让他恨的离忧郡主陪葬,自然也是挣了。

    看到王刚如此嚣张,黄天泽怒斥而道:“狂妄,你以为朕会让你们得逞吗?朕不但会将离忧郡主安然无恙地救出来,朕还会将你们这一伙人一网打尽!”

    “既然皇上有如此决心,那还何必找我这么个将死之人过来说这么多呢?”王刚一听,更是笑得厉害:“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可以肯定,你们要是想找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即救人又抓人,那么怕到时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吧!她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想不到你们的用心,哈哈哈哈……”

    “放肆!”黄天泽大呵一声,见一旁的江一鸣似乎并没有什么想再问王刚的了,便也不再留这样的人在眼前看着心烦:“来人,将他先带下去,好行好守,随时听朕旨意。”

    “遵旨!”听到黄天泽的吩咐,马上便有侍卫上前将王刚给带了下去。

    等人被带下后,黄天泽这才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朝着江一鸣道:“看出了些什么吗?”

    江一鸣快速抬了抬手,示意黄天泽先行停住,而他则如同陷入了深思一般,一脸的迷茫。

    见状,黄天泽心知江一鸣可能想到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但似乎又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被卡住了,因此也不再催促,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等着,等着江一鸣冲破脸上的那股迷茫,找到想要的答案。

    好一会,江一鸣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总算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脸上的表情也渐渐的舒缓了一些。

    “皇上,我想我已经猜到了是绑架离忧的到底是什么人了。”江一鸣一脸的清晰,似乎已经找到了什么好的方法。

    “什么人?”黄天泽一听,马上说道:“不是南疆那边的人吗,难道知道具体是谁的话对救离忧有好处吗?”

    “没错,皇上说得对。不过现在我还有几个地方不太明白,请皇上赶紧命人去核实一下。”江一鸣一脸的肯定,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或许真的可以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解决这事,安然救出离忧。

    “说!”黄天泽见状,自然马上让江一鸣说到底是什么问题,这个时候江一鸣提出,想是以他的能力在短时间内并不难查证。

    “是这样……”江一鸣上前一步,在黄天泽耳畔低声低嘀了几句。

    黄天泽听罢,顿时点了点头道:“放心,此事并不难查证,最多一个半时辰,朕马上可让人完全查清。”

    说完,黄天泽便唤来心腹,让其亲自去办,务必最快的速度查明并回报。

    而趁着这个时候,江一鸣将自己的想法与黄天泽细细地说了一遍,黄天泽听罢亦觉得十分可行,只待一会去查证的人回来禀报无误后便可正式安排,等天亮之后即可布置去救离忧。

    “来人,去准备些吃的东西!”事情总算是有了些眉目,黄天泽心里也稍微缓和了一点,再想到明日白天还得有场硬战,因此朝江一鸣说道:“吃点东西吧,你也一天没吃了,明天,你还得去救她,若是不吃东西,怕是体力不支,到时反倒误事。”

    江一鸣微微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同意了黄天泽的提议。黄天泽说得对,既然事情已经有了底了,那么现在他自然得做好充足的准备,这样明天才能更好的去救离忧。

    两人一起吃了一些东西后,原本想趁机休息一下,补充些精神,可无奈心中都始终放不下来,根本就没有半丝的睡意。

    见状,索性也都不再强行休息,反倒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为了离忧的事,害得皇上跟我一起这般熬,还如此劳师动众,大恩不言谢,等救出离忧后,日后不论什么事,只要皇上用得到我江一鸣的地方,江某绝对尽心尽力,在所不措。”

    江一鸣很是感激地说着,他心中清楚,黄天泽的恩情并非仅仅只是愿意帮他救离忧,而是从心底里真心的关心离忧的安危,因此才会这般重视。堂堂天子,为了救人能够与他一并通宵不眠不休的想办法,做到这一点的确并不容易。

    黄天泽听到江一鸣的话后,微微摇了摇头:“谢什么,其实此事倒是因为朕而连累了离忧,他们本就是冲着王刚而来,而王刚一事亦是因为你们帮朕而惹上,要怪只能怪朕,倒是让离忧莫名受了这么一罪。更何况,朕打心底亦是将你与离忧当成朋友,朋友有难又岂能无动于衷。”

    说到这,黄天泽顿了顿,似乎很有感悟,而后继续说道:“朕贵为天子,表面上看拥有这世上最显赫的身世、地位、权势、富贵,可实质上却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这世上全是敬我、怕我的人,每个人说话都会深思熟虑,想了又想,才会表明心中所想,长这么大,我甚至连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都不曾有过。而离忧,却是第一个让我觉得自己如同普通人一般的那种快乐,让我感觉到了与朋友相处一般的那种轻松与愉悦。所以,她有难,我岂会袖手旁观。”

    黄天泽再次看向江一鸣,笑着说道:“还有你,我一直觉得就算咱们之间没有离忧的关系的话,也是可以成为朋友,成为知己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觉得你很与我合眼缘,好像原本就应该成为朋友一般,你信吗?”

    江一鸣听罢,亦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我信,虽然平日与皇上见面深谈的机会并不多,可是君子之交淡于水,对于皇上,一鸣亦是打心底里敬佩,而且十分愿意交心。”

    说到这,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男人之间的那种交情自是不必再用太多言语表达。

    又过了一小会,派出去查证之人终于回来,而让黄天泽与江一鸣兴奋不已的是,一切竟真如同江一鸣所料,得知实情后,两人最后又商议了一番后便马上开始召集人手按照江一鸣的办法进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