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懊悔的清羽
萧墨好像丝毫看不到陆清羽难看的脸色似的，看着开怀大笑的萧婴，虽面无表情，但是眼神慢慢柔和起来。 蓦地，眼睛微闭，一旋身就带着萧婴消失，陆清羽脸都黑了，不过随即他的耳边就听到了念力传音，细细的：“是清羽？” 陆清羽顺着波动传来的方向寻过去，竟是烟雨楼后院的一幢小院。 小院周边的阵法明显是他们晨露山的手法，他也不犹豫，直接飞身而下。 出入阵法的手诀跟山内一样，打了几个手印之后，缓步走入，便看到了眼睛发亮的萧婴，以及仍抱着她的萧墨，还有峰主凌凡。 “清羽见过峰主。” 陆清羽见到凌凡便弯腰行礼，萧婴到了之后，一直在萧墨怀里，只是客客气气的跟凌凡问了声好。 见到陆清羽行礼，她拍拍萧墨的手，站到陆清羽身边，也同样一礼道： “萧婴见过峰主。” 凌凡挥挥手，“清羽，你怎么把你师妹带出来了？” 他并没有多问，陆清羽做事一向稳当，自有他的理由。 “师妹喜闹，并不适合待在山上修炼。” 陆清羽的理由显然无法让凌凡满意，不过他也只是目光异样的看了一眼陆清羽。 萧婴成丹的修为一见面他就看出来，更重要的是，萧婴的身上有着陆清羽浓厚的元力气息，颇像双修修炼出来的。 心里暗暗赞叹，这兄妹俩出身一样，天赋却天差地别，同样三年，萧婴只是到了成丹修为，虽然也算快，但是，并不出色。 她的哥哥萧墨，却是整个仙缘境也找不出的好苗子，仅是三年，就学去了他的大半，说他是天才，那简直是个笑话，这样的人，也只能用天人之姿来形容。 满意的看了一眼萧墨，自己当年还羡慕苍师弟收了个不世出的天才陆清羽，如今，让他们眼红去吧。 萧墨身上的气息内敛，就算他这个师傅，也察觉不到一点波动，何况，萧墨的念力修为虽不足，但是举手投足都是天道自然，用念力探查他，未近身就已被察觉。 只是，萧家丫头的身上陆清羽的气息是不是太浓了点，暗暗皱眉，这气息，这个糊涂的清羽。 “墨儿，带你meimei去歇息，就住你隔壁吧，清羽，你跟我来。” 萧墨微微一点头，算是答应，陆清羽恭敬的应了声：“是。” 转身温润的看了看萧婴，对着萧墨一低首，便随着凌凡离开了。 大厅里，凌辉凌煌，金衣的凌夕已在候着了，见凌凡在当中上首的椅子上坐下了，这才各自入座。 陆清羽躬身一一见礼，几位长老并不多说话，凌凡一坐下就凝重的看着陆清羽，“清羽，你跟你师妹怎么回事？” 三位长老眼里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差异，过会，黑衣的凌辉艰涩的说道：“元力。” 凌煌和凌夕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状，凌夕贼兮兮的对着陆清羽就是一记电眼：“小子，你不会是吃了你师妹吧？” 陆清羽脸色微红，起初，他还真没想到峰主是为了这个事才单独叫他来。 一向一副笑嘻嘻的的凌煌敛了笑容皱眉道：“胡闹！”也不知道说凌夕还是说陆清羽。 陆清羽不解的看着厅里的众人，除了仍嬉皮笑脸的凌夕外，其他人一阵沉默，半晌，凌凡才说道： “你这是毁了你自己啊。” 陆清羽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恭敬的道： “清羽不知峰主何意？” “罢，罢，当初是看你清冷的模样，还道你不会有这份私情，是我们疏忽了。” 凌凡走到清羽跟前，凌夕插口道： “师兄，也没什么事吧，我看这小子好得很啊，而且他俩都有古怪，古怪凑一起就不怪了。” 说完哈哈大笑，凌凡瞪了他一眼，他立即止住笑，讪讪的坐回了椅子上。 “清羽，你可知为何炼婴之下不能双修？” 陆清羽仔细想了想，还是摸不到凌凡话里的头绪，“因为元力驳杂不纯，双修会导致这种情况更甚。”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只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第二条，炼婴之下，念力修为不足，双修会伤到心神，导致心神散乱，走火入魔，最终致残致死！” 凌凡的语气一句句加重，陆清羽却听得一身冷汗，心神大乱。 萧婴！怎么会这样，他查了不少典籍，奈何山上关于双修之类记载很少，他只知道他跟萧婴的双修与众不同，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师兄，我看清羽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凌煌挥手就是道白色的元力打入清羽体内，微闭双目，清羽念力一动，黑色小鼎就被逼出体外，凌煌半晌才睁开： “清羽的元力似乎精纯了许多，并无问题，至于念力，暂时看不出来。” “就是你念力的问题，清羽，你已是修身巅峰，突破就在眼前，为何要铤而走险呢，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双修必须是对方境界相等的情况下，你...” “凌苍不是一直在山上，怎么就没管过你！” 陆清羽三年来并未去看过凌苍，他自从出师之后，都是一个人在山峰上独自修炼，很少去药门，而最近凌苍埋头于离殒丹的研究，也无暇来看他。 听凌凡说了几点，他明白了凌凡担忧的原因。 “峰主，清羽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何况我和师妹的双修并不同正常的双修之法。” “清羽，我是担心你们今后的修炼。” 凌凡重重的叹口气，“你是我们几位弟子里面最出色的，至于你师妹，她的来历，如今，唉。” 凌煌见陆清羽茫然的神色，拍拍他的肩道： “你应该去看下内外门的典籍，也是我们的疏忽，其他的弟子都有过类似的训示，唯独你，唉，估计凌苍也没想到这方面的问题。” 凌辉直接出现在陆清羽的面前，喝道：“凝神。” 一股信息传入陆清羽的意识里，他仔细的翻阅着，只是看了一小半，就已懊悔不及。 萧婴！怎么会这样，陆清羽直接瞬移，屋里的几人摇头叹了口。 双修者，需要双方实力同等，共同进步。 如若强弱不均，弱势的一方实力开始实力会稍有所长，但是身体的元力只是强者的残留，并不是本人修炼得来的，时间日久，根基尽失，命不长久。 说白了，这不是双修，而是采补！ 萧墨的房间里，萧婴裹着被子躺在软软的大床上，床，是萧府的那张，萧婴小的时候最喜欢的，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萧墨这里了。 “墨墨，你把那峰主的东西学了多少？” 萧墨盘坐在床边，萧婴连人带被爬到他身边，仰着脑袋问道。 “还差一点。”萧墨连思考都没有，直接答道。 “那还要多久哇？”萧婴对萧墨的进程很满意，萧墨是她带大的，那变态的学习能力她最清楚，什么叫过目不忘，过耳成诵。 更何况，她一直怀疑，萧墨才是真正的来自仙界，或者是妖，花妖？反正他是在花丛里被捡到的，不管了，目前最重要的是，让萧墨多多的学东西保护自己，也给她当靠山。 “很快。”停顿会，萧墨似乎知道萧婴在想什么，“我会尽快。” “好，墨墨加油。” 半晌，萧婴揉揉算了的脖子，拉着萧墨也躺下。 “墨墨，其实你该是我弟弟吧，恩，你今年才七岁呢，其实也就六岁多三个月，来，叫jiejie吧。” 萧墨任由萧婴拉着她，很迟疑的开口：“jiejie。” 萧婴开心的在萧墨那精致的面容上吧唧一口，心里暗想，豆腐还是嫩的好吃。 ...... 陆清羽直接出现在萧婴的身后，看到的就是萧婴亲了萧墨，而后笑得很猥琐？ 不过他什么也没管，大力的连人带被抱起她来，再次消失。 萧墨的眼神更深邃了，嘴角抿了抿，也跟着消失。 萧墨房间的隔壁，是间厢房，陆清羽还记得峰主说过这是萧婴的房间。 陆清羽紧紧的抓住萧婴的肩，力气大到让萧婴痛得咬紧了牙，不过，她并没有叫，陆清羽没有往日的清风优雅，脸上是深深的懊悔和愧疚，自责。 “小婴，告诉我，你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声音低哑，语速极快。 “我很好，清羽，怎么了，别急，别这样，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肩上的手力气越来越大，萧婴觉得也许下一秒，她的骨头就要碎掉了。 “啪——”骨折的声音，一双纤细如玉的手搭在陆清羽的双肩上，萧婴一愣，接着浑身一松，就被干净的气息包围了。陆清羽猛的从床上直接飞出了房间外，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萧婴推开身后的拥抱，不用看她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萧墨，急忙轻身飞到屋外。 屋外，陆清羽瘫在地上，一身青衣不染尘埃，如墨的发散落在地面上，神态狼狈，嘴角的一丝鲜血溢个不停。 峰主及几位长老站在一边，凌夕本想上前，被凌煌拉住。萧婴踉跄的扶起清羽，半抱在怀里，擦去他嘴边的鲜血。清羽的眸子转了转，艰难的牵起嘴角，对着萧婴勉强的一笑。 萧婴哽咽着轻抚陆清羽的脸，绯色的衣袖沾着鲜红的血迹，凭空多了分妖艳，衬着陆清羽苍白的面容，却是七分凄凉。 她的泪啪嗒啪嗒的滴在陆清羽的脸上，陆清羽恨不得活剐了自己，萧婴，我要怎么样才能偿还你的一切？ 萧墨像是天神般的从屋子里一步一步的走出来，停在了萧婴的身后。 萧婴满脸是泪的抬眸看他，眼里情绪复杂，微张的嘴只是低不可闻的唤了声： “墨墨...” 摇了摇头，便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