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归宿
他觉得那少女跟他很像，即使她一直都是那种纯净中带着茫然的眼神，但在那眼神背后，总觉得是一种莫名的、让人感到心痛的孤独感。 这时候茫然的她，像极了好久以前的他。 那个大雨磅礴的夜，天际雷电交加，一个男孩孤身站在葬礼的灵堂前，火盆里的火光照着他的脸，两旁熟悉的脸孔传递来的陌生眼神却让他感觉比极冰还冷。 那夜他崩塌了一个世界，现在却又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太好受，但是其中的隐患绝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W缓缓地说，“就像放在冰块里的毒药，在阳光下就算如何呵护，外面的冰块总会化掉，到时候里面的毒药流了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楚天没有经历过亚异能者与异能者之间的战争，那个年代距离他有些久远。但是他知道，拥有亲身经历的W绝对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楚天是在大胡子那里听说亚异能者这回事儿的，大胡子也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语气中的愤恨根本一点儿也没掩藏。 那股子誓灭所有亚异能者的愤恨。 “不过……”W忽然话锋一转，“说实话，像那女孩的那种情况，我们根本无法使用一般的处理办法。” “什么意思？” “她体内的魔晶，虽然我并不知道具体的数值，但是照莫清寒的说法，昨晚在S级能量爆发后不久那女孩就出现了，以及白天多科特的检测结果表明……她体内的魔晶至少拥有S级别的能量！”W的语气中也有点儿无奈，“所以如果贸然惊动，我们的损失的确会很大。所以，能完成任务的只有你，楚天。” 楚天略微一想，便明白了W的想法，“会长是说，把她交给我了？” “这是最好的选择。”W郑重地说，“不论是亚异能者或是异能者，他们的本质都是人类，他们都有人的情感。那个少女既然对你拥有非同一般的感情，你就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将她内心的不安因素压制住。” 楚天这个时候除了点头答应，也没有其他选择。 九天异能者协会并不强制任务，而且除了开会时间必须到达之外，其余的时间完全自由。楚天对这个结果是满意的，如果他否定，W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不过那少女定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即使九天异能者协会会付出一定的代价。 W见楚天点头答应，又拿出一个档案袋，以同样的手法递给楚天。 “这是保密协议，这件事只有你、我和多科特三个人知道。除此之外，你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关于那个少女的任何信息，否则将按照叛出九天异能者协会处置……”W语气平静，目光更是深藏在白色刘海下，却让楚天浑身打了个冷颤。 楚天从里面拿出了两份一模一样的保密协议，大致看了看，翻到尾页的时候，上面有多科特的名字，以及代表九天异能者协会的公章。他拿起笔，在多科特的名字下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协议一份保存在你那里，一份保存在我这里。”W站起身来，踱步走到楚天旁边，将其中一份放入档案袋里，用特殊的手法将开口封了起来，“我将会把它封存在九天异能者协会的绝密档案室里，那么楚天，祝你好运。” W白色刘海下的眼睛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拍了拍他的肩膀，径自出门去了。 …… …… 楚天在会议室沉思了很久，出门的时候已经午夜十二点了，他们赌博的大多都散了，走廊外一片寂静。楚天到了客厅，只有诸葛天机躺在沙发上微眯着眼。 他听见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一下子坐了起来，舒展了下身体，轻笑着说：“怎么了，好像比我想象中的糟糕啊。” 楚天应了一声，不过看他两眼无神的模样，谁都知道他心里其实有事。 “就算每次有很毁三观的任务，你也没这种表情吧。”诸葛天机皱眉，“难道是让你去RB当男优？” 楚天知道诸葛天机又开始贱了，摇头说：“不是，只是照顾那个女孩而已。” “照顾女孩啊，你的确不太擅长……”诸葛天机摸着下巴赞同地说，忽然语气一顿，“不会是……今天在医疗室发疯的那位吧？” “是啊。”楚天估计他又想起惨痛经历了。 “靠，这种好事怎么总是砸在你身上？”诸葛天机叹了口气，“不会是某种神奇的光环吧？” “人格魅力。”楚天看着诸葛天机那贱样，也将心里那团阴霾先散了出去，用他经常使用的一个词语回答说，“既然你对那个女人感兴趣，我就让给你好了，只不过今早的事情会不会重演，我就不太清楚了。” 诸葛天机向他比了比中指，突然很严肃地说：“既然现在小弟是有女人的人了，做大哥的也应该好好教育教育你，应该怎么跟女人相处。” “你的方法都是泡妞用的，我又不泡她，只是照顾而已，就像爸爸养女儿一样……”楚天说到这里补充了一句，“虽然女儿看起来的确比爸爸要强得多。” “这关系有点儿畸形啊。”诸葛天机扯了扯嘴角，没想到楚天竟然会用这个比喻，“不过就算是养女儿，也要下点儿成本吧。比如说住的地方，你还让那个女孩跟你一起住在郊区，挤在那个不过四十多平的破烂小屋里？……你那里面好像已经放不下第二张床了吧。” 楚天哑然，这话说得也对，他自己住在那里倒没什么关系，要是多了个女孩就不太好。并且那里的环境其实楚天并不喜欢，但因为他经常有任务所以很少回去住，大半时候都是深夜回去，所以倒很少看到那些讨厌的东西。 但是这个女孩看起来如此纯粹，既然要照顾她，他也不得不考虑搬出来了。而且照那个女孩的情况，应该算是个病人了吧，找个环境好些的地方也能让心情好些，对于失忆的人心态还是比较重要的。 “我会考虑的。”楚天说。 “没钱就跟我说，还有……这个给你。”诸葛天机又从口袋里摸索了一阵，然后抛了一个东西给楚天。 楚天下意识的接住，指肚传来金属齿的感觉，他摊开手掌一看，是一套车钥匙。 楚天知道诸葛天机的车钥匙不是这个，虽然诸葛天机有一辆奥迪R8，但是钥匙不长这样。 “你又买车了？”楚天一阵感慨，这家伙不是有两辆了么。 “这车不是我的……不过准确的来说，这车现在已经算是我的了。”诸葛天机好像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意思。”楚天听得有些迷糊。 诸葛天机白了他一眼，“还不是昨晚去紧急支援你，又没车，所以就……抢了一辆啰，还闯了不少红灯的样子……最近不是玩什么侠盗猎车么，真正试试感觉也不错啊。这车停在我车的后面了，奥迪Q7呢，不错了。” 楚天满头黑线，立马把钥匙抛了回去，“你还没还给别人？” “马庄的车……他那天好像正好跟人在那边约好见面，刚下车还没抽钥匙就被我抢了。”诸葛天机语气轻松，像是在陈述抢面包的过程，“安心，不会坑你的，等会我拜托一下莫清寒，把这车的信息偷偷改一改，就算他想报案都没办法。” 楚天突然为马庄感到默哀，这就像是侠盗猎车手的主角抢了你的车，就算被警察看见了，也就打打秘籍消消星的事儿。 不过楚天没想到那时候他居然会在那个小酒馆附近，或许绫千代就是调查后知道马庄昨天在这附近，才扮成马庄的样子。一开始或许是想用两个马庄混淆下视线，只不过没想到自己会咬得这么紧而已。 不过这家伙昨晚真的还挺急啊…… “那好吧，勉为其难收下了。”楚天轻轻一笑。 “感激的话就不用说了，都懂的。早点儿回去吧，把女孩孤身一人留在陌生的地方，并不是绅士的做法。”诸葛天机把手插在兜里，一脸潇洒地走了。 楚天笑着看着诸葛天机的背影，这个男人帮了他无数次，这个家伙虽然不是自己嘴上说的那种绅士，不过他的确是个好老板没错。 “对了，要是最后爸爸喜欢上女儿了，算不算**啊？”诸葛天机忽然回头。 楚天脸一黑，诸葛天机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了。 他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车钥匙，轻声说：“谢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