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花园纪事
第十八章花园纪事 日子仍旧是一如竟往的平静,唯一不同的是依依美人,前几天躲我躲得跟兔子似的,现在却粘我粘得跟蚊子似的。我所有一切告假,全都不准!活动范围仅限于,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每天的工作就是陪他聊天,陪他喝茶,陪他作画。简称“三陪”! 本来想直接把他吞了,表明立场。偏偏碍于旁边还有另一位三陪人士。如画!如画最近盯我盯得更紧了,只要我稍稍对依依美人有那一点亲密举动,她必从天而降,充当特大号蜡烛,还用那电光眼,扫射我!偏偏依依美人又误解,我属意莹霜,虽粘我,却又对我冷若冰霜。完全不似以往的热情,那饱含责备和委屈的眼神,好似我是一个抛妻弃子的恶徒,我冤呀我!。于是,我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直至日落归西,我才得以拖着冷热加交的身子回房。 “臭丫头,你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呀!我告诉你,只要你进了这上官府,天王老子也得听我的!”走廊上,一个满身胖rou的大婶,指着一个丫环打扮的人,破口大骂。丫环紧扣着头,看不清样子,手上紧紧抓着一幅画,双肩不住的颤抖着,却不敢回嘴。 到是那个肥rou大婶的貌样,犹为突出,不得不说她长得真有创意,活得真有勇气,五官就先不说了,单说那腹部一圈圈肥油,和短小圆滚,还泛着黑斑的手臂,像是刚从柴房出来的。一身加大号的衣服,勒得那层层赘rou爆出,好像是挂了一串串的腊肠。 她丑,丑得极致,最惊人的是他的丑虽和她的脸没有半点关系……,因为看她的身形,绝对不会有人想去看她的容貌。 “叫你去取个画,你取了大半天,还跑到这来闲逛,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肥大的爪子往那人手背上狠狠一拧,对方白皙的手臂上瞬间出现大块的淤青,却只是咬紧着牙,脚颤颤的退后两步,不敢呼痛。头垂更低了。 但显然对方不打算就此放过她,辱骂声一句比一句难听。“瞧你长得这个狐媚样,想定是那妖孽转世,才会克父克母克尽旁人。我告诉你!你这贱人可别在主子身上打什么主意,奴才就是奴才,别想飞枝头变凤凰!” “我……错了!” 这是上官府内常见的事,定是哪个仗人事的下人,又在欺负人了。真不明白那些人的想法,大家本都是不得已,为生活所迫,进入这上官为婢。本就同命相连,该惺惺相惜才是。却常因些绿芝绿豆点的小事,而相互打击,欲除之而后快! 这本不关我的事,见得多了,也就不想,也没这个能力去管。可那后一声饱含委屈哽咽着,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却硬生生的截住了步脚。心中的疑团瞬间开朗。 那被骂之人,头埋得更低了,身子向后倾,却又不敢移动。不住的发抖。 “错了?”肥rou大婶脸上怒气更盛,大张的血盆大嘴,溅得满地的口水“你以为一句错了就行了?你这媚世的贱人!” 啪!一个闪亮的耳朵,在这空荡的走廊里犹为刺耳。对方的白皙的脸上立马浮上一个硕大的巴掌印,触目惊心的占满了半边脸。 顿感怒火中烧,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愤怒感促使我走了过去。 “这位大婶,这是出了什么事呀!”我尽量压抑心中的那股火气,平和着声音问道。 她回过头来,轻蔑的瞄了我一眼,语带不屑的道:“你是哪来的丫头,不去干活,跑到这儿来管什么闲事?” 我紧了紧身侧的手,努力迫使自己拉开一个灿烂万分的笑容,一脸狗脚的道:“我只是新来的一个丫头,刚刚看到大婶在教训这位meimei,觉得您字字诛机,句句在理,说得都是为人处事的大道理呀,您一定就是园中盛传的那位冯妈吧?” 她的夜叉脸应我这句话,瞬间缓和了下来,眉毛一挑,泛起一个笑容,看得我顿觉五脏六腹一阵翻搅,废了半天才强行压了下去。她给我一个识货的眼神。“你这丫头到是挺会说话!不像某些人……”她一转头,冷冽的视线直射旁边之人。 那人原来害怕的脸上,现在却剩满着担心,直直的看着我。几欲张口,却又被我眼神一扫,压了下去。 “不知道这位meimei是犯了什么事?冯妈您要罚她?现今听听,以后也好注意不是?” 冯妈冷冷一哼,再回头瞪了她一眼,然后才对我道:“这死丫头,只不过让她去小姐那里取幅图,她居然给我取了一整天,最后居然还闲逛到这里来,你说该不该罚!” “该!的确该!”我忙点头复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指着对面低着头的人道:“只不过让你取幅图嘛?你花这么长的时间,难怪像冯妈这么好的人,都要罚你了!” 接着一把拉过她手中的图,扬起袖子在上面拂了一把,再含着自己都觉得刺眼的笑容,递给冯妈!她果然伸手接过。拿起画柄,展开细看上面的荷塘图! “呀!”我声惊呼,一把拉下她的手:“冯妈,我忘了跟你说,像画什么的,都是不能粘半点油腻的,更不能用手直接触摸,您又是厨房的管事,您来之前,没用过厨具的什么吧?” “没用呀!”她摇了摇头。 “您真没用?” “我真没用!” “你当真没用?” “我当真没用!” “哦,你没用呀!唉!我还以为前院盛传的冯妈,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原来终还只是没用之人呀!” “你……”她总算听懂了我的话,脸上顿时气得通红,手抖抖的指着我,就要开骂!却被一声惊叫声打断。 “啊!”旁边一直静立的人,突然一脸惊恐的,大张的眼睛直瞪着冯妈的手里,“那……那幅画!” 只见,那幅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画卷上,顿时被泼了水似的,一圈圈的化开,更有漆黑的墨汁不断的往下滴。 冯妈吓得手一抖甩下手中面目全非的画,跳开一步,瞪大着双眼盯着地上。黝黑的脸上瞬间惨白。提起头狠狠的瞪向我:“你……你刚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我耸耸臂,拉开一个无辜的笑容:“冯妈您刚刚也看到了,我把画送给你的时候可是好好的,而且我也提醒过你,这画不能粘油腥,您偏偏……唉!”一声长叹,再附送万分同情。 “我……我没有!”她一下就慌了,两只肥爪不断在空中摇动着:“我今天根本没去过厨房,怎么可能……” “你没去过厨房?您可是那里的管事,您没不去那,可是算善离职守?这按照府中的规矩……”我特意不点明,斜着眼瞄着她铁青的脸。
前院的对下人的管束甚严,是绝不允许在工作的时候,善离职守的,否则会被赶出上官府,这是上官家的家规。 “你……我……!”她顿时语塞,说去过也不是,没去过也不是,脸上青红交接,那叫一个灿烂。 “唉!冯妈,你就是再不喜欢这图,也用不着毁了呀,我家小姐可是很看重这荷塘图呢!您现在把它毁了,小姐必定大怒,就连在她身边执事的我,恐怕也要受您的牵连呢!” “小姐!”她呢喃一句,瞬间大悟,眼睛慕的睁大,惊恐的盯着我:“你……你是伺候小姐的……”她看看我,再盯向旁边肿胀着右脸的人:“那是你她的……好呀!你们合起伙来栽赃我!” “栽赃?”我冷笑“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而已,论起栽赃我又怎么比得过你?” “你……”她一脸愤懑,走上前来,扬起手,就要朝我脸上扇下来,我一个闪身躲开,一把扣住她落下来的手,轮起空闲的右手,礼尚往来,啪啪,就还她两个耳刮子。 “这其中一下就是我替莹霜还你,一下替小姐罚你!”两巴掌连本带利。 “你……你敢打我!”她一手捂着脸,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就凭你个奴才!” “没有人是奴才,只有把自己当成奴才的人,才是真正奴才”我瞪回去,例如像某人。 “好!你给我记得,我冯妈虽说只是个下人,再怎么说也算是两位主子的奶娘,你个丫头给我等着!”说完,来回的瞪着我俩,捂着双脸,愤愤的走了。 “绝姐!你不该得罪她的!”莹霜满是担忧的瞅了我一眼,低下头缓缓道:“她怎么说也是少爷和小姐的奶娘,你得罪了她,只怕日后……” “你给我闭嘴!”刚压抑已久的怒火,因她这话全部爆裂出来:“你是猪头吗?就因为怕得罪人就一味忍让,你打算忍到什么时候,你以为这样有用吗?你也是爹生娘养,凭什么要受她之气?”缓口气,继续发泄:“你上次来找我也是被她欺负了吧?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在你心里我这个jiejie,就这般不值信任?” “不……不是的!”你立马否决,拼命的摇着头,脸上瞬间飙出串串泪珠。低着头抽泣着。“我是怕……怕再给您添麻烦……所以……” “麻烦?麻烦你个头!你猪头、白痴,笨蛋,长得鱼脑袋的家伙!” 那冯妈明知这复心阁不让人随意进出,却还让她去取画。摆明就是找喳。她之所以在园里流连,想必是来找我求助,等着我回这院子。偏偏我正在充当“三陪”中,抽不开身。她现在才拿到画,许是遇到了如画吧! “我是你姐,jiejie你懂不?就是专为meimei收拾烂摊子的那种!”就像家中某只一样。 “绝姐……”她哽咽着,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我,哇的大哭起来。 任由她画花我的裙子,拍拍她的后背,看来我得找个机会跟依依美人说说,看看能不能把她也调到复心阁去。至少那,还算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