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威尔的手稿
“我的儿子是一名药剂师，三十六年前，陪同药剂大师卡弗伦去黄石沼泽采集药材。他经常陪着卡弗伦到处收集药材，我也没有在意，以为这同往常一样，是一次普通的行程。然而几天后卡弗伦只身一人回到城内，停留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离开了，此后再没有人见过他。而我的儿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王奶奶慢慢地讲述着，平静中透着隐忍地伤痛。 “那时，我的小孙子豆豆才两岁。后来他慢慢长大，知道了他父亲的故事，一直想去黄石沼泽去看一看，至少，也要找回他父亲的尸体。后来豆豆长大了，他一有空就往黄石沼泽跑，但总是空手而回。再后来，豆豆也成家了，有了小雅。他经常给小雅讲爷爷的故事，其实他哪里还记得他的父亲，都是他大一点以后我讲给他的。小雅听得多了，再加上黄石城久无药剂可用，饱受病痛折磨的居民对药剂的渴望已经达到了一个无法想像的程度，她竟然开始认为她的爷爷并没有死。父女两个经常在一起讨论，黄石沼泽还有哪些地方没被搜索过，哪些地方又出现过异象，慢慢地，豆豆开始涉足黄石沼泽的几个禁地。” “我有心劝父女俩放弃，但是看着他们把全部热情与希望都投入到这上面，又有点不忍心。我想，如果他们的努力一直没有结果，总会放弃的。我没想到的是，因为我的犹豫，竟然让豆豆送了命。那一次，他在黄石沼泽中了剧毒，又没有解药，没过两天就去了。更让我担心的是，小雅这孩子竟然在豆豆的葬礼上发誓，一定要完成父亲的心愿。” “我不能再失去亲人了，拼命的阻止她，但是小雅总是能想到办法避开我偷偷出去。结果正如我所担心的那样，小雅也中毒了。她强撑着回到家，一进门就晕倒了。医师说小雅体内有三种毒素，其中两种用普通解毒药剂就能治疗，但是让她陷入昏之中的叫‘噩梦’的毒，却需要特殊药剂才能解除。原本黄石城连普通解毒药剂都没有的，但是我从小薛那里得知，你已经能够炼制解毒药剂了，才让他帮忙请你过来。”王奶奶说着，又激动起来：“楼小楼，请你救救我的小雅吧！” 这也太狗血了，剧情狗血，台词更狗血。 “我试一试吧。”楼小楼身上只带了小解药，不知道管不管用。 她和王奶奶来到小雅身边，走近了才发现，小姑娘面色发黑，嘴唇更是诡异的绿色。在王奶奶的帮助下，楼小楼慢慢地把小解药倒入小雅口中。还好，她还有吞咽能力，把药剂都喝下去了。没过两分钟，小雅脸上的黑色与绿色便开始消褪，没多久就恢复了正常的白皙红润。只是她的表情依然紧绷，看来“噩梦”名符其实，不仅能使人陷入昏睡状态，恐怕睡眠里还会噩梦不断。 但仅仅是这样，王奶奶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她拉着楼小楼不住地道谢，并对解除“噩梦”抱有极大的信心。 楼小楼却一点信心都没有。这没头没脑地要怎么办啊？ “王奶奶，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目前能够炼制的药剂并不多，对怎么配制这种解药，一点思路都没有……” 楼小楼还没说完，王奶奶一拍额头，打断了她：“看我这记性！人老啦，不管用啦！跟我来。”老人颤微微地带着楼小楼来到客厅，在一个旧得快散架的棋子里一阵翻找，最后，找出一个残破不堪的、脏兮兮的日记本，递给楼小楼。 “这是我儿子的手稿，可能会对你有所帮助。” 楼小楼接过日记本，系统提示适时响起。 系统：你获得了药剂师威尔的手稿。 楼小楼顿时风中凌乱了。王奶奶的儿子叫威尔，然后威尔还有一个儿子叫豆豆！系统大神，你不能别逗我？ “王奶奶，请问您贵姓？”楼小楼干吧吧地问道。 王奶奶正一脸期待地等着楼小楼翻阅手稿，被她这么一问，有一瞬间的怔忡：“我当然姓王。” “那您的丈夫呢？他贵姓？” “他姓威尔，怎么了？”原来威尔不是名字而是姓，可是…… “他是英语姓氏，你是汉语姓氏，这不是一个体系啊！” 王奶奶先是无语，但很快便白眉倒竖，一改颤微微、慢悠悠地风格，怒斥道：“我的孙女儿现在人事不知，正等着你救命，你不赶快去研究药剂，问这些干什么？有意义吗、有意义吗？” 楼小楼被骂得满头黑线，忙不迭地说：“您别急您别急，我马上去研究。” 王奶奶瞪了她一眼，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快去快去！” 这急转直下的待遇啊！ 楼小楼灰溜溜地走了。下了楼，她一边往石板街的方向走，一边翻着那本手稿。 系统说过不会以任何形式提供配方，肯定不会打自己的脸。手稿零散地记录着一些炼药心得，字迹缭乱，很难辨认，有不少是楼小楼已经发现了的，比如药材的处理方法。楼小楼知道线索肯定在这里，因此一条一条看得很仔细，倒是发现了一些有趣又实用的记录。 “用甘草煮水浸泡草乌，能够有效去除其毒性。” “天麻可以增强对眩晕的抵抗力。” “沼泽里生长着很多驱虫药。” “麝香可治神昏。” “泻下药用来恶作剧倒是很有趣。” 等等，麝香可治神昏！没错，一定是这个！用开窍药治疗昏迷不醒，不正合适吗？只是，麝香要到哪里去弄呢？ 楼小楼抱着日记苦思无果，想了想，决定找人问问。 她打开好友名单，现在里面有七个人了，不过这个时间，除了醉生梦死和老实人不多了，其他人的头像都是灰色的。早上已经麻烦一次醉生梦死了，这一次换其他人吧。她向老实人不多了发送了通话请求。 “金主，有何吩咐？” “哎呀，别乱叫。我想问一下，你知道哪里能弄到麝香吗？” “麝香是什么东东？” “就是一种长的像鹿、叫麝的动物，它身体里面有香囊，那个香囊经过处理就是麝香。” “动物体内的？那杀怪应该能掉落。你等我一下。”老实人不多了打开论坛，很快就查到了需要的信息。 “黄石雨林北面有一种叫原麝的怪，如果你能肯定有麝香这种东西，那去刷原麝就一定能掉落。” “肯定有。” “好，我们晚上去刷原麝。” 要到晚上才去刷，现在不是没事了？楼小楼原本打算上午去采集已经刷新的药材，看看剩余时间不多了，就去了茶楼，要了壶热茶，专心研究威尔的手稿。手稿里提示性东西很多，给了她很多启发，在没有配方的情况下，这可以说是炼药指南了。真是好东西啊！ 楼小楼用手稿打发了上午的时间，下午则去采集城墙片区域的药材。她已基本确定，普通药材的刷新时间是现实时间三天，珍贵药材还得再等等看。现在采药的不止她一个人了，楼小楼看到至少四拨人在采药，其中还有一个人的工具也是药锄。唉，以后药材资源就要紧张了。 到了晚上，楼小楼照样来到西门。她今天上线稍早了一点，还没到8点，离歌当行他们还没有来，她便在城门附近来回晃悠，冷不防瞥到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正蹲在不远处忙碌着，脚边已经丢了不少的碎草烂叶。 楼小楼的火气立刻就上来了。现在资源已经够少了，他还在这里浪费，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噌噌噌”几步就走到那人身旁，刚要正气凛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诫，却发现地上丢弃的植物似乎并不是药材。 楼小楼弯下腰捡起一根草看了看，确认只是普通的黑麦草，没有任何药用价值，不由得疑惑道：“你采的不是药，只是杂草啊。” 那人抬头看了看，道：“是你啊！”随即又低头一边对付手中的植物，一边说道：“你今天来的挺早啊！” “嗯，没什么事儿就上来了。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你说，我怎么就从来没成功过呢？这是为什么呢？”那人再次抬起头，不知是因为迷惑还是什么，眉头蹙的厉害，倒八字更明显了，正是离歌当行。 “一直没成功过？”楼小楼也觉得奇怪，按说一直尝试，总有成功的时候。 “没有。一次都没有。” “是不是因为用杂草练习，所以才不成功呢？” 离歌当行一言不发地递了一棵三叶草给楼小楼，楼小楼接过一看，系统名称是“无名野草”。 “你挖的？” “要是我挖的，我不就学会采集术了？是小竹挖的。” 楼小楼汗颜。她拿出药锄，挖了一棵黑麦草出来，发现也是“无名野草”。唉，系统太不尊重植物了，野草也是有名有姓的，怎么能这么无情呢？ 楼小楼说：“你挖一次我看看。”离歌当行就给她表演了一次。楼小楼不住的纠正，这里要直着下刀，平着容易碰到根，那里要慢一点，别着急，手别用力向上提，会把根扯断……两人忙活半天，楼小楼头上都渗出了汗水，离歌当行竟然还是一次都没成功。 “我放弃、我放弃！”楼小楼一屁股坐在地上叫道：“我看你也赶快放弃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离歌当行也有点气馁，但马上又坚定地道：“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我天天挖天天挖，总有一天能把它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