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那不单单是破案
东方傲是在半夜十一点时，接到凌波电话的。 “对不起，东方教授，您休息了吗？” “怎么说呢？为了减轻你的罪恶感，我只能说，还没有……”东方傲在那边笑笑说。 “对不起了！真的对不起！可是，我不知道对谁说才好！关于麦佳明凶杀案，我发现了新线索！”凌波在电话里激动地说。 “唉，”东方傲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已经结案了吗？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们的新闻发布会了！” “但是，我真的发现线索了！……”凌波说道。 “凌波，你可以发现线索，也可以继续找到真凶，可以找到你认为最重要的真相。但是我要提醒你一下：你接下来所做的事情，就不单单是破案了！而是一种挑战！用你这个个体，挑战权威，挑战领导，挑战公众，或者，用更准确的词汇：是对抗！凌波，你明白吗？”东方傲说道。 “我明白。”凌波想想李明珍的话，“我知道您是好意。可是我真的发现了重要线索！” “我们明天谈吧。但是，我同意你满足你的好奇心，或者正义感，一定要抓住这个凶杀案的凶手，找到真相。但是在这之前，我建议你不要四处声张，不要随时去和领导汇报。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被所有的人摒弃你！讨厌你！甚至排斥你！” 东方傲没有说更多的。比这些手段更卑鄙的都有。陷害、罗织罪名、甚至杀害、甚至被自杀。人类只要想作恶，就没有做不到的。他是真的为凌波担心。 今天早上，叶校长意味深长，或者说语重心长，找东方傲谈话了。 “麦佳明真是可惜了！已经任命为副院长的人选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说可惜不可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东方，你的业务能力我是心里有数的，不在麦佳明之下！就是性情傲慢一些，对业务之外的杂事关心少一些！其实，专心业务是对社会做贡献，从事管理也是对社会做贡献嘛！尤其是院校，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既懂业务、又有管理才能的人才！医学院，还有谁比你更优秀的？” 校长的意思很明确。麦佳明死了，这个副院长还是要任命的。你东方傲，是最有希望的人选了！ 校长叹了口气，好像无意识地提了一下， “最近盈盈好像很忙吧。我早说了，请东方到家里吃顿饭嘛。她是忙来忙去顾不上自己的事了！盈盈对你还真是印象好！青年才俊！又一表人才！不是我夸口，前来我们家提亲的可不是少数，有的身价上亿的都有，我都拒绝了！我是知识分子出身，偏好有知识的人呢！怎么样，抽个时间？” 东方傲回答说： “这个真没必要。盈盈是校长千金，这样高贵的家世、身份，我是不敢高攀。还有这个院系的领导岗位，我也做不了。我这人天性不喜欢费心，就喜欢自己的小专业，喜欢散漫。领导不要看错人！我真不行！” 东方傲真是不识抬举。这一点比麦佳明差太远了。如果机会是给麦佳明，早就眉飞色舞，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也怪，叶盈盈就是看不上麦佳明！偏偏喜欢这个自以为是的东方傲。 叶校长点点头，重重出了口气，走了。 叶盈盈看不上麦佳明，叶校长寻思，跟“女博士”那件事有关，应该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这是学校的丑闻，校长叶一迈几乎都不想提起。根据自己的直觉，和多年教育岗位的经验，他当然知道这里面的真相是什么。 “毕业论文偏题，不能通过？” 只要是在研究生阶段混过的，心里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毕业论文是有选题的。按照程序还有“开题报告”。既然偏题，开题的时候怎么不说？要到学生临毕业需要答辩的时候再说？这不是你导师的责任和失误吗？ 还有一点：没有导师是希望自己辅导的学生是不能通过答辩的。那是导师自身能力的耻辱。为了帮助学生通过论文答辩，很多导师都是下了很多功夫的。偏偏麦佳明自己的学生不能通过答辩吗？ 是麦佳明在利用自己的权威和导师的权力！ 这一点小小的权力也要用！ 而且用在自己学生身上！ 叶一迈从心眼里，看不起麦佳明！龌龊！卑琐！外面的声誉已经捞得差不多了，做这样的事情是做什么？丢学校的脸！也让自己声名狼藉！绯闻满天！整个院校的师生都在暗中议论。 叶一迈很生气。可是也没有办法。作为校长，他只能帮着掩饰。看着那位女博士下定决心闹到底的劲头，只好开除了事。他是校长，要顾全大局啊！要考虑学校的声誉，教授的尊严。只能牺牲女博士的利益。 可是，现在这件事情，上级教育行政部门又在复议了！唉！ 这个麦佳明，人已经死了，又给学校找点麻烦事！ 叶一迈心里是看不起麦佳明的。可是也不得不佩服麦佳明四面玲珑的人缘。在外面，麦佳明的个人声誉甚至比他叶一迈还高。市领导好几次当着自己的面夸赞这个精英，还有上次抗击肺炎传染病的那次攻坚战中，麦佳明确实是立下大功！ 叶一迈叹了口气，“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清楚不了糊涂了！想要分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呢？” 叶一迈不担心这个世界，他担心的是他的宝贝女儿。叶盈盈很聪明。叶一迈看不起的人，叶盈盈当然也看不起。叶盈盈的年龄也不小了！外面有几个相好的同事朋友，都有攀亲的念头。可是叶盈盈唯独对那个东方傲情有独钟。 “这个东方，就是有点自以为是！就是有点自命不凡！不通事务啊！业务能力再高，有什么用？还是要在政治上有发展。东方傲这种人，就是智商高，情商低。做个业务能力是强的，做其他的，真的不行。没有前途的。盈盈这孩子，看中他哪一点了？” 叶一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