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发自内心的一种冷漠
东方傲开始准备往北京去的行装。先去北京办事,然后带着凌波去玩赏一下,给她散散心情。 东方傲发现凌波有点异常。以前给她的鸽血红的那串红珠串,她看着也喜欢,但是也只是简单玩赏一下就放起来了。这一次,她一定会小心翼翼拿起来,放在身上,或者干脆挂在脖子上。 “怎么了?忽然喜欢起这个珠串了吗?”东方傲问道,“知道很名贵了?” 因为在曾经的时空里,在村头桃花林畔,那位出现在那里的吕家大小姐,她的胸脯上,就是戴着这样一串明艳鲜红的红色珠串啊! 虽然时空会变,人寄托的rou体也会变,但是那种萦绕在两个人之间的情愫,却是恒久不变的。 凌波对着镜子照了照,真的很好看。 …… 东方傲决定还是自驾去北京比较方便。十几个小时就到了。两个人上了高速,陈凡电话打过来。 “我想去看看凌波,今天方便吗?”陈凡问道。 “今天不行。我带着凌波出远门了。我想带她出去散散心。”东方傲说。 “行吗?出远门?你带得动吗?”陈凡问道。 “行。凌波现在很听话。说什么听什么,很好带的。大约要一个月时间。我回去联系你。”东方傲说。 “好。出门小心啊!”陈凡那边挂了电话。 “我发现这个陈凡还挺痴心的。过段日子还想着看看你,给你带点营养品。”东方傲说。 “我像一个傻瓜一样,陈凡看到我,不会取笑我吧。”凌波担心的是这个。 “不会。你不了解他。他取笑你做什么?他还等着我不管你,他好把你娶走,我就没让他得逞!”东方傲笑笑说。 “你就胡说吧。”凌波制止他。 “吃点水果。然后睡一会儿,我专心开车了。”东方傲说。 两个人下午出发。晚上的高速不拥堵,天亮的时候凌波醒过来,看看外面的标牌,已经接近北京了。 “你困吗?”凌波问东方傲。 “不困。看你睡得真香。做梦了吗?”东方傲问道。 “做梦了。”凌波说。 “梦到什么了?”东方傲问道。 “梦到什么要给你说吗?”凌波不服气说。 “我知道了。又梦到沈公子了!”东方傲笑笑。 凌波抿嘴笑笑。她知道东方傲是恶意,嘲笑她。东方傲嘴里的“沈公子”,是东方傲做的一个假象,诱骗她的。凌波觉得东方傲很聪明,但是有时候也很坏。 “我觉得有时候你挺坏的。”凌波说道。 “什么时候?”东方傲问道。 “你心里有恶念的时候。”凌波回答说。 “你冤枉我了。我一向很清白,心里从来就没有恶念。”东方傲为自己辨白说。 “我要是相信你,那还不如去相信鬼。”凌波说道。 …… 早上七点多的时候,汽车进了北京。东方傲带着凌波吃了一点早餐,然后继续开车,向着北京郊外的一处地方开进。 凌波没有过多问他。他愿意讲的时候,他自然会告诉她。他们的车开了有一个多小时,然后进入了一个绿化很好的区域。到处都是云杉、雪松和楝树,还有满地的石楠和会开花的冬青树。中间一条青色的、弯曲的石子路。 还有一些精致的房子,散落在期间。 车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东方傲下了车,走到凌波跟前,让她跟着他进去。 凌波抬眼看了看,那是一个教堂建筑。 哦,凌波触动了一下。那是东方傲小时候来过的教堂吗? 凌波还没有来得及仔细观看,教堂里面的钟声响起来。东方傲拉着凌波的手,迈步走了进去。 几个修女并排站着,用手捂在胸口。牧师庄严肃立,宣布着上帝的旨意。 教堂中间放着一个灵柩。是什么人躺在里面?凌波从来没有听东方傲说这里是葬礼。她惊愕地抬头看了一眼—— 死去的应该是一位修女。那教堂正当中悬挂着一张像片,是一个穿着是修女的像片。 头上蒙着雪白的发带,黑色醒目的头巾,身上穿着黑色的修女服,配上雪白的围领。脖子上挂着一个闪光的十字架。 即使是这样一种肃穆简单的妆扮,这个女子也太美丽了吧。她应该已经有一些年纪了,可是脸上并不显示岁月的痕迹。她的一双眼睛深邃而明亮,含着说不出的迷人的秋波一样;即使她不抬眼看人,眼神是投向万能的主的,那种眼睛的流波也会让人沉迷;
她的鼻翼挺直又饱满,有点像新疆的美女那样带着立体感。娇俏可人的脸庞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明媚。已经是这样的年龄,已经将自己的灵魂交给了主,可是这样一张楚楚动人的照片,还是能够看出:当初还在红尘中的这个女人曾经有多么迷人。 东方傲走到灵柩前面,恭恭敬敬对着灵柩鞠了躬。牧师和修女们也对他祈祷了一番。凌波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似乎是在咏诵什么神圣的曲子—— 这个世界没有终结。安息吧,我的爱人,你的灵魂,将会延续。你的诞生与你的生存只是为了传递那希望的诗篇,直至永远,将此泪水献给你,这是崭新的爱语…… 我们将感谢你给予我的梦想与幸福的日子。我不会感到恐惧,因为你的灵魂与我同在...... 东方傲回过头,招呼凌波过去。让凌波也对着那个灵柩鞠躬。 凌波糊里糊涂,对着灵柩鞠躬。牧师和修女重新将一系列的吟唱和安慰送给她。 东方傲向那个神圣的场所点头告辞。他看了一眼悬挂在上面的女人的画像,带着凌波,走出来了。 “这里是葬礼吗?谁去世了?”凌波问他。 东方傲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是我母亲。她一直在这里做修女。三天前去世了。” “你母亲?那个画像上的女人吗?”凌波惊讶问道,“你亲生的母亲吗?” “是。这么惊讶干什么?”东方傲笑笑,带着凌波往汽车上走。 “你母亲去世了!”凌波惊讶问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说?还有,我感觉,你怎么也不悲伤啊?” “我为什么要悲伤呢?我母亲是个修女。在她的世界里,死亡只是一个开始。‘天主如此爱了世人,竟赐下自己的独生子,使凡信他的人,不致死亡,反而获得永生。’通过苦难、死亡与复活,她能够到达永恒和快乐。回到主的身边,这是喜事,有什么悲伤的?”东方傲对凌波说。 凌波觉得东方傲太冷静了。 这是自己的亲娘啊! 凌波感觉他的冷静不是出于对天主信念的洞彻和理解,而是出于发自内心的一种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