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规矩

    宫先扬坐在上首，他一张方脸上长着一双又细又长的眼睛，留着两撇小胡子，看起来十分的老成持重，其实他真实年龄还不到三十岁。

    “小猴子，今天有新同门到来，师兄弟们都到了，就差你一个，你跑哪儿去了？”宫先扬故做威严地问道。

    肖厚资这才想起极为重要之事，马上收了嘻笑之态，“大师兄，大事不好了。”

    “胡说，我们都好得很，哪来的什么大事？”宫先扬斥道。

    “大师兄，我刚刚从祖师爷祠堂过来，听到宗主和两位掌门人说，此次大比，其它宗派要占了咱们的山门呢！”肖厚资急急地说道。

    “什么？！”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除了如雪和那个小姑娘花无裳。

    “小猴子，这事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宫先扬沉声道。

    肖厚资正声道，“我肖厚资愿以身家性命担保，刚刚说的话句句都是真的。”

    宫先扬咬了咬牙，“这种传闻上次大比的时候就有流传过，不过宗主和掌门都否认了。难道这次是真的吗？”

    “大师兄，我们去找宗主吧，跟宗主说，今年的大比改到别的宗派去。”

    “那怎么可能？”宫先扬摇了摇头，“这是千百年来定下的规矩，怎么可能随便更改呢？”

    “那怎么办？宗主还说要给我们寻出路呢，难道大家都想离开这里吗？”肖厚资愁眉苦脸地说道，“反正我是打死也不走的。”

    “我们都一样！”宫先扬看了看其它人，摆了摆手说道，“大家先坐下，其实得知了这个消息，我们也先有个心理准备，拿好自己的主意就是，至于要怎么做，我们都听宗主的就是了。”

    “大师兄，如果宗主让我们离开，我们也要听他的话吗？”一个身材瘦弱的少年举手问道。

    宫先扬笑了，“小十八，这你不用担心，我们都是祖师爷认下的弟子，哪儿也不去。”

    “对！我们哪儿也去！”其它人七嘴八舌地嚷嚷道。

    “好了好了，都别乱叫了！”宫先扬啪啪地拍着桌子，可是众人的叫喊声非但没有减小，反而越来越大。

    如雪木呆呆地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大脑的反应有点跟不上。

    “小师哥，他们在干什么啊？”花无裳轻轻拉了拉如雪的衣袖，如雪拍了拍她的手背，“他们都不太正常，好象是一群疯子。”

    “啊？”花无裳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去，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如雪看了一眼这个真的比花还要娇美千万倍的小姑娘，低声道，“你笑什么？我说错了吗？”

    花无裳咬着下唇说道，“就是因为你说得对我才觉得好笑呀。他们真的象一群疯子。”

    宫先扬拍了两下桌子之后见没什么效果，便不再理他们，转过头来问如雪，“如雪小师弟，你别奇怪，他们都不是正常人，就是一群疯子。”

    他这话一说出来，花无裳完全控制不住，把头埋在桌子下面，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嗯？”宫先扬一见花无裳的样子，立即关心地问道，“小师妹，你是不是生病了？”

    如雪的手被花无裳握得疼痛无比，他咬着牙说道，“没事，她从小就有抽疯的毛病，你让他抽一会儿就好了。”

    “你才抽疯呢！”花无裳在如雪手背上狠狠掐了一下，抬起头来怒目而视。

    如雪白了她一眼，对宫先扬说道，“大师兄，你看看，这不就好了吗？”

    宫先扬点了点头，“嗯，好象没事了。不过这抽疯的毛病可不能大意，要及时找大夫看一看才行。小师妹啊，等一下让我给你号号脉……”

    花无裳正要再次发怒，可是当她看见大师兄宫先扬每说一句话，眉毛便挑一挑，样子非常滑稽，便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哎呀，小师妹的病不轻啊！”宫先扬正色道，“小师妹，现在就让大师兄给你把把脉吧！”说着便伸手来拉她。如雪心说你离她远点儿就没好了，她哪来的什么病啊。

    “大师兄，你再给我介绍一遍这些师兄吧，我一个都没记住。”如雪不着痕迹地挡住了花无裳。

    宫先扬不屑地看了一眼吵成一团的少年们，“他们叫什么名字都不重要，你把大师兄我的名字记准了就行。”

    如雪为难道，“我总不能都叫师兄啊，那也分不出来谁是谁啊。”

    宫先扬道，“你这样分辨吧，从左边向右挨个数下去，分别是肖大郎，肖二郎，肖三郎，这样一路排下去就对了。”

    如雪奇道，“原来他们都是一家人啊？”

    “对啊，不止他们是一家人，我们也是。从现在开始，你就拥有了另一个响亮的名字，肖三十一郎，小师妹就叫肖九妹，我们都是一家人。”宫先扬郑重其事地说道。

    “不对不对！大师兄，我有名字，我叫如雪，她是我师妹，叫花无裳。”如雪急忙纠正。

    宫先扬道，“那是你们以前的名字，现在入了我们家门，当然要用另一个名字了。”

    花无裳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听见自己排了第九位，不禁喜上眉稍，“小师哥，我排第九，你得叫我师姐！”

    “想得美！”如雪白了她一眼。宫先扬道，“小师妹说得不对，咱们家男和女是分开排的，你排在第九，那是因为咱们门中只有八个女弟子，而且还都不在山上，所以你的辈分仍然最小。咦……，好奇怪，小师妹，你的抽疯病又好了吗？”

    “啊？”花无裳愣了一下，一见宫先扬那张表情丰富的脸，便又忍不住埋头大笑起来。

    宫先扬摇了摇头，“小师妹的病……恐怕已经很重了。”

    如雪实在是懒得再去和他解释什么，看了看对面越发激烈的“战况”，小心地问道，“大师兄，他们要吵到什么时候啊？”

    宫先扬沉吟了一下说道，“说不好。最长的时候三天三夜没停过，短的时候嘛，也得小半天吧，什么时候把师尊吵出来，什么时候才能告一段落。”

    花无裳不敢去看宫先扬，低着头拉着如雪的胳膊问道，“那……我们可不可以先回去休息啊？”

    “当然不可以了！”宫先扬正色道，“师兄弟们吵架的时候谁也不能离开，这是规矩。”

    “规矩？”如雪和花无裳相互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