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个少年
刚才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乔莲藕思维混乱，一直没有注意到救自己的少年，这会儿清醒过来，定睛一看，方知那少年是宋小山，一个十分健康还带着稍许俊美的淳朴少年。 想到这里，乔莲藕脸有些红。咳咳咳……为什么脸红啊，因为，因为这个宋小山和乔莲藕小时候相互暗恋过的，算起来，应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过，那种美好情愫的产生，好像应该再晚一两年吧。但是看得出来，宋小山对自己很好，难道说他现在已经开始喜欢自己了？ 乔莲藕胡思乱想着，慢慢走近了宋小山。 “快点，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穿在身上对身体不好，容易得风湿。” 宋小山显然没有看出乔莲藕的异常之处，关切地招呼着。 “哦，哦，谢谢你。其他你呢？还有，我的二妹乔莲花呢？”乔莲藕边问边看了一眼宋小山。宋小山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个子瘦高瘦高的，比同年龄的男孩子要高出一截，脸上的轮廓很清晰，双目有神，特别是那嘴唇长得很有型，嘴角微微上翘，显得特别好看。 “嗯，他们都走了，你meimei也回家去了。我怕你的东西丢了，所以在这儿等下你。” 乔莲藕心里一笑，有什么看的，一件旧衣服和一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裤子而已，谁还偷不成？ 宋小山见乔莲藕像不认识自己一样看自己，还客气地说什么谢谢，继尔又神秘莫测地笑了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袋，这妮子，搞什么鬼呢？咋跑了一转回来就成这个样子了。便说道： “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我，我看你是被你妈吓傻了吧。不过话说回来，你mama刚才确实也太狠了点，她拿棒打就打吧，还要把你往河里面推，见过心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啊。” 宋小山嘴里不住地唠叨着。乔莲藕一听这话，定下神来，开始回想自己为什么差点被淹死了的事情了。这件事情，乔莲藕一直记得。 原来，乔瑛煮好了饭，到处找乔莲藕和二妹乔莲花吃饭，村子里找了一转，听人说乔莲藕又跟着一大群人跑到河里洗澡去了。秦瑛听到这里，又急又气，从柴堆里抽了根黄荆条子就往河边跑，一看，乔莲藕果然在水里泡着，晒得黑不溜秋的，一时火冒三丈，要来打乔莲藕，乔莲藕吓坏了，赶紧从水里出来往岸上跑。秦瑛不知哪那么大的气，揪住乔莲藕一把扔到水里去，还说今天你去死了算了！结果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诶，不对啊，这一带的水不是很深啊，你又会游，怎么会呛了水差点淹死了呢？” 宋小山突然问道。 “不知道，刚才那地方好深，可吓死我了。” “哦，我知道了，可能是前几天涨洪水，将那儿冲出一道坎来，水急，还带漩儿，嗯，应该是那样的，以后可得小心点了。快点换衣服呀，还愣着干什么？”宋小山催促乔莲藕道。 “嗯，换衣服，在哪儿换呢？这地方……”乔莲藕有些不好意思。河坝一面是水，一面是沙子和石头，眼前站着一个青春少年，怎么换？难不成就在他面前换？当时的社会风气还没有这么开放吧。 乔莲藕在原地站着不动。 “我说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那不是有个大石头吗？赶快到石头后面去换啊？天天都是那样，怎么今天装着不知道？” 乔莲藕抬头一看，果然，河坝里有无数的大大小小的石头，原来，自己以前每次和一帮男男女女洗了澡后，都是在这些地方换的衣服，看来，野小子果然名不虚传啊，一点儿淑女的味道都没有。 不过转念一想，当什么淑女呢？多压抑自己啊，为了取悦男人，将自己的天性扼杀了，活得不痛快，自己曾经为了取悦那个深爱的男人，天天当淑女，结果到后来怎么样呢？还不是被抛弃，还说什么离开你是因为你没个性之类绝情的话。 乔莲藕想起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人和事，咬咬牙，感叹一阵，想到，呸，这辈子再不当什么淑女了，人生苦短，姐只想痛快地活一回，男人啦，爱谁谁吧！ 想到这里，乔莲藕拿起放在地上的干衣服，跑向了不远处一个大圆溜溜的石头后面。 “不要看啊！”蹲下来对宋小山喊了一句。 “谁看啊，我到前边去等你。”宋小山头都没回，径直往前走了，出了河坝，就到了玉米林里，穿过玉米林就可以到家了。 乔莲藕脱下身上穿着的一件短袖衣服，不好意思地往自己的胸前一看，唉，还装羞涩，那东西分明分明才刚刚有点发育的征兆而已，身体瘦瘦的，不过皮肤倒是光滑，虽然颜色不咋的。 乔莲藕三下五除二地换好衣裳，将一直拿在手心里的那块鱼状石头小心翼翼地放在衣服包包里，站起身来，穿上塑料凉鞋，拿着换下来的衣服和裤子到河边去洗。 蹲下来洗衣服的时候，才注意到河里的水很清很清，阳光射在水面上，河底的沙石看得清清楚楚，那些机灵的，半寸来长的小猫猫鱼儿，成群结队地在水里快活地游，它们分明将这河水当成了他们最美的乐园了呢。 乔莲藕见到这水，心里涌起一阵激动。 长大后，随着经济的发展，这河里的水也变了，变得浑浊不堪，鱼儿少了，有些鱼儿甚至再不见了踪影，河的上游有很多家石英砂厂，将黄白的废水直接排到河里，河里被那些采砂的人挖了大大小小的很多的坑，河坝千疮百孔，别提有多难看了。别说游泳了，到河边洗衣服的人几乎都没有了，因为那水泛白，还有隐隐的臭味。这时候的水，正是最好的时候，一点污染没有，村人的家里都还没有通自来水，家家户户都是用桶在河里担水回去做饭的。 乔莲藕长大后，如果想要游泳的话，只能到游泳池里去游，但是那游泳池里人多得像煮饺子，哪里游得畅快？况且那水也脏，与这河里的水简直没法比。 现在重生到小时候，虽然经济还不怎么发达，但是环境也还没有受到什么污染，还能享受最自然最畅快的游泳，真是太好了！ 想到这里，乔莲藕快活地笑了。高兴了一会儿，心事又来了，心里喃喃道，不知道爸爸还在不在……如果爸爸不在了，那重生还有什么意义？如果爸爸还在，那一切都太美好了！ 乔莲藕爸爸乔振轩去世的时候，乔莲藕才十一岁。现在，乔莲藕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多少岁，看来，得回去看看日历，问问mama才行。 乔莲藕离开水边，沿着河坝里的一条路往家里走去，一路上心事重重，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