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不懂你自己
风无痕看着半跪低首的方清水，微微点了点头。 “这小子果然天赋惊人，十六岁便成为了一代弟子，将来必成大器，必成大器啊。” 方清水此时一脸蒙蔽，还没来得及吐槽公孙剑几下就被一位二代弟子领着去了苍穹阁。 而且怎么突然间就多了个师傅，还是风无痕？ 要知道太白剑派中与风无痕一辈的长老也不少，约摸十来人，貌似风无痕还没正式收过徒弟吧。 “方清水，你可愿意拜入我门下？” “我。” “好了，清水，以后你要听为师的话，努力练功。” “。。。” 方清水嘴巴象征性的动了动，还是拜了师礼，心中却想，“好像我还没说什么吧？算了，多个高手师傅也不是件坏事。” 同时，久违的提示传来，却不是之前空界意识机械的声音，而是APTX4869的音色，虽然也没什么感情，但起码好听的多。 “任务一完成，奖励500空界点。” “果然是要找个正儿八经的师傅，不过怎么不是那什么空界意识的声音了？” 方清水有些奇怪，但自己的主线任务也算搞定一半，可以去考虑另外一个了。 风无痕示意方清水起来，说道，“太白虽是我与老友们共同创立，也有很多弟子，但你是我名下第一个正式徒弟，在修行过程若有什么问题可尽管来问为师。” “徒儿知道了。” “清水，比武之时，我观你太白剑法已初具火候，但却有个严重的问题，你可知晓？” 闻言，方清水不由眼前一亮。 虽然独孤若虚和方清水也曾说过，总觉得他的剑法似乎少了些什么，但具体又解释不出来，只能让方清水更加幸苦几分，结果收益甚微。 但风无痕何许人也，如今既然主动提起，自然是件好事。于是方清水赶忙说道，“还请师傅明示。” 风无痕面容严肃，沉声问道，“你出剑时常有犹豫，可是在怕什么？” 方清水有些疑惑，“怕什么？” “出剑之时留有余力，并非坏事，但那迟疑害怕，就成了犹豫不决，最后让招式威力只剩六七。” “犹豫不决吗？” 方清水喃喃道。 风无痕盯着放清水的眼睛，继续道，“所以，你究竟在怕什么？” 这三年时光方清水虽武功大进，但每每想到之前第一次杀人时的感受，又想到将来可能的满地鲜血，总是心有余悸。 过了好一会才说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可能会控制不住，然后伤到了别人，甚至杀人。” “可笑的理由，你若身在江湖，将来一定会杀人。” “徒儿已经杀过人了，感觉很不好。” “哦？” 方清水把自己在东越的经历和风无痕说了一番。 风无痕冷哼了声，说道，“天风流的人果然还不死心，这种人杀的好。” 但方清水有一个更深的疑惑在心中久久不能散去，“我为什么要杀人，以后我还会杀更多的人，其实我只要能活下去不就可以了吗。” 方清水不禁问道，“师傅，对于习武之人，夺走一个人的生命是如此轻易，这样真的是件好事吗？” 风无痕有些意外，但还是答道，“武功说是为了强身健体，但到头来往往还是成了野心者，卑鄙者杀戮的工具，可你若不学，就无法在这个江湖里活下去；学武难，学会用武更难。” 风无痕似乎想起了些往事，缅怀道，“清水，为师年轻时本为开封府司录，虽不说铁面无私，但至少心怀正义，坚守自己的原则。” 方清水点头道，“如此甚好。” “但那官家律法，暗里勾结，自己行事处处受限，无数冤屈不能得以伸张，心中既觉得苦恼，有哀叹自己无能。而后为师潜心研究，悟出一套武学，便辞去司录职位，单剑闯荡江湖，誓为非处抱不平，后来遇到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才有了如今的太白。” “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创立太白？” “不曾听师兄们提起过。” “因为不甘。” 方清水神情迷茫，“不甘？” “为师不甘心被这个江湖所淹没，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所爱之人，所爱之物。” “可是这不就是现实吗？” 风无痕看着面前这个天赋惊人的弟子，声音高了几分。 “为师从不曾如你般害怕过，手中之剑是自己的，若真能如臂指使，怎会有那些情况？” “你忘了当日拜入太白所言了吗，还有许下的男儿抱负了吗？如今之惧，只因你不能把握自己；今日犹豫，只因你漫无目的，可曾想过将来何去何从？” “你已经有些迷失了，你其实根本不懂你自己，若是不能醒悟，你将终生难进。” 振聋发聩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而方清水此时心中更是翻江倒海，一个个从没想过的念头在脑中闪过。 “方清水，你的剑里没有信念，你的心中不应该有犹豫，你已经不是活在自己之前的那个世界。” “你这几年辛苦练剑真的是为了自己吗，还是为了完成任务得以生存？” “收起你的虚伪，拾起你的梦想，你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个空界，你就要为了自己拼搏，用手中长剑开辟自己的道路。” “你要的自由，你要的自己的生活，需要你自己去争取。” 方清水心中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呐喊。 “是啊，我不能再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了，空界既然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不能到时候窝囊的又死去，要活下去，要为了自己活下去。” 风无痕叹了口气，摸了摸方清水的脑袋，颇为心疼。 “以后每日抽空去教那些三代弟子和记名弟子练剑，同时去雪壁那刺冰花，每剑不得超过一瓣三分，不要弄破其余的一点。” 却见方清水本来空洞的眼神突然明亮了起来，不由得一惊。 方清水面上露出阳光般的笑容，说道，“师傅，徒儿明白了，请给我三天时间，我的剑一定不会再出现那些问题。” 风无痕有些不敢相信，“你想明白了？” 方清水点了点头，和煦的笑容让风无痕觉得与往日有些不同。 于是风无痕便给了方清水三天时间，约定同一时间再见。 三天中，方清水做了什么。 去泼墨岭一夜刺尽了三千朵冰花，到独孤若虚那畅快淋漓的比了次剑，来公孙剑屋中共饮下了数坛老酒，至太白剑坪仔细的将三代弟子记名弟子教了个遍。 没有像什么得道高僧般一朝悟道；也没有一下打通什么任督二脉。 方清水只是多了对未来无尽的期盼向往，还有昂扬的斗志和重新燃起的信念。 “清水师兄似乎变得开朗了很多哎。” “有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我也觉的，感觉整个人都阳光了不少。” 风无痕听着那些弟子的讨论，站在苍穹阁顶的栏杆前，望着方清水，低声赞道，“了不起，了不起，剑心通明吗？” “天赋友善E发生异变，进化为天赋通明B，请注意。” 阿药的声音响起，方清水扫了眼，那天赋友善已然发生了改变。 通明B级 念头通达，无惧风雨险阻，大幅提高分析能力，同时更容易获得他人好感和认同。 已是到了之前约定的日子，师徒二人早早的便到了苍穹阁中。 “清水，你很好。” “嘿嘿，让师傅cao心了。” 风无痕揉了揉方清水的头发，开怀笑道，“这样才像个年轻人，若是过于老成，就没有少年人的样子了。” 方清水也笑道，“会改的，以后会改的。” “来来来，你我只用太白剑法过两招。” “徒儿怎么敢和师傅动手。” “好小子，竟然玩偷袭。” 当然不出几招，方清水便已落败。 尽管两人用的都是太白剑法，但实在相差太多，而后又接连试了好几次，结果都是与之前一般。 风无痕颇为满意的说道，“你的太白剑法如今也算略有所成了。” “那为什么还是几招就被打败了--” “呵，你要是能以现在的状态接下我同功力下十招，算你有本事。” “得，不试了，和师傅比起来差太多了。” 方清水想到先前风无痕的剑术，果断的摇了摇头。 这倒不是风无痕使的剑术有多精妙，两人使得同样都是太白剑法，却宛如稚童和成人的对决一般。不仅被后发制人，同时又四处束缚，只觉得别扭无比。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太白剑法练到你这样也算不错，但这也不过是我太白武学的皮毛，真正厉害的东西你还么学到呢。” 方清水一脸谄媚。 “师傅，你刚刚累了吧，赶紧坐下来歇息，我给你泡壶茶。” “别来这套。” 风无痕厌恶的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且听好，今日我便传你我太白核心武学，无痕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