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母亲的选择
虎年在罗蓝马力全开的学习中很快过去。 让她厌恶的冯菊偶尔还是会跟着张丽出现在她面前，可罗蓝发现外婆在自己的影响下对冯菊的印象并不太好的时候，也就稍稍放宽了心。 兔年正月初八，家里迎来了罗蓝重生回来后最大的一次喜事：洪启和程蕾结婚。 罗蓝早早的醒来，套上外婆亲手织的白色的毛衣，披上红色的小马甲，穿上黑色裤子，再蹬上红色的皮鞋，映着白嫩的小脸，清爽漂亮。 一收拾好自己，罗蓝就雀跃不已的一直围着大舅和舅妈转，大家难得看到她这么孩子气耍淘的一面居然都有些不太适应，平日里只见她在书房埋头学习，文静的都快让人忘了她还只是个3岁都不到的孩子，今天看她这么笑闹想想又觉得这才对呀，她还只是个孩子呀。 婚礼结束后的第二天，洪黎、罗明、洪敏再次匆匆离家。罗蓝各亲了他们一口，才和罗龙一起恋恋不舍的送他们出门。 罗蓝其实已经习惯了父母一年回家一至两次，毕竟前世这个时候的他们就是如此，她想自己过两年想个办法改变这一现状就好，现在自己还不太适合出头。 清明前的一天，刚吃完午饭，想休息一会就去午睡的罗蓝惊喜的看着洪黎拎着包出现在家门口。 这难得的惊喜让罗蓝忽视了母亲苍白的脸色。 “mama，你回来了！”罗蓝飞快的跑到洪黎面前，跳到她身上。 洪黎赶紧放下手中的行李，抱住她，亲了一口。 “妈，你累了吧，坐下吃饭吧？”罗蓝注意到母亲的脸色不太好，以为她路上累着了，挣扎着下来。 “妈不累，妈再抱你一会。”洪黎又亲了口女儿，这女儿，虽然见面的时间不多，可自己每次一看到她就觉得母女之间越来越亲近了，有这样的女儿，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为了她，值得。洪黎在心里对自己点了点头。 洪黎放下罗蓝，跟父母打过招呼，草草的吃了几口饭就哄着罗蓝去午睡。 罗蓝躺下后看了眼母亲脸上凝重的表情，乖巧的点了点头，闭上眼休息。 洪黎深深的看了眼床上的罗蓝，轻轻的带上门出去就对父母说：“爸、妈，我有事和你们商量。” 洪城抬眼看了看女儿，灭掉烟，拿起茶壶，说：“到我书房谈吧。” 三人进了书房，洪黎等父母都坐下后，缓缓开口：“爸、妈，我得在家休息一个月…” “老二，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没等她把话说完，董素心就忍不住插嘴问。 洪黎轻轻的摇摇头：“妈，我没什么事，我就是早上刚出院。” “出院？老二你为什么住院，怎么住院也不跟我们说呢你？”董素心心疼女儿，一听她说自己出院就更着急了。 洪城拍了拍妻子的手，示意她别着急：“老二，你到底怎么了，把话说清楚。素心，听老二把话说完。” 洪黎呼了口气，才张口说：“十多天前，我发现自己又有了。” “什么？”洪城夫妻俩都大吃一惊。 “老二，你不是有带环的吗？”董素心定了定心神才问道。 “嗯，是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洪黎咽回了自己说到一半的话，顿了两秒才又开口：“爸、妈，我，我前两天把孩子打了。” 洪城与董素心面面相觑。 书房里连空气都有些凝滞。 夫妻俩都了解女儿，也理解女儿这么做的原因，却也因此更加心疼她。 终于，还是洪城开口：“罗明知道吗？” 洪黎缓缓的摇了摇头，低声回答：“没，我没来得及告诉他，我怕跟他说了他会不同意。爸，别告诉他，好不好？” “你这样瞒着他能行吗？他要是以后知道了，可怎么办？”洪城并不同意女儿的做法。 “可是如果跟他说了，我怕他怨我。我更怕他，怕他…”洪黎再次停了口，“我怕他怨小猫。” 书房再次陷入一片静默。 “他总说我想再要个女儿，其实我知道他也是一直都想再要一个的，所以领养小猫的时候，他真的挺高兴的，我们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小猫。可是妈，我真怕我再生一个孩子，不说经济压力，就是万一以后他偏心，不疼小猫了，那小猫怎么办？妈，我是真的喜欢她，我喜欢这个乖巧听话又懂事上进的女儿，你不知道我多感谢你们把她给了我。妈，我是真的怕，我没办法。”洪黎说着说着就哭了，用两只手使劲捂着自己的脸，眼泪却不受控制的从指缝溢出。 “我的傻女儿啊，你，你让妈怎么说你啊。”董素心热泪盈眶的上前用力将女儿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背，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洪城眼中亦有泪光闪动，他使劲吞咽了几口口水，握了握拳头，站起身，拍了拍妻女的肩膀，沉声说：“老二，爸、妈没想到当时的决定会让你这样为难，对不住你，更对不住罗明呀。” 洪黎用力摇头，吸了吸鼻子，止住抽噎才说：“爸，千万别这样说。前几天我躺在医院里，是真的觉得难过，那毕竟是我的亲骨rou啊，割了他我真疼呀。但我也是真的喜欢小猫，这两年我们母女俩见面的时间不多，可我每次一看到她就觉得和她是真亲呀。今天我一进门，一看到她，她就来亲了我一口，还问我累不累，她才这么小就知道关心我了。妈，我从来不后悔收养小猫，我是真的很高兴有一个这么好的女儿，错过她我才真的会后悔。抱着她，我就觉得不管自己做什么都值得。” “我的傻女儿呀！你该回来跟家里商量一下的呀，你怎么就舍得自己在外面这样苦自己呀？”董素心再次抱紧女儿。 “好了，别哭了，小产伤身，再不能哭了。素心，这段时间你帮老二好好养养身体，可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洪城不忍再看妻女哭泣，出声阻止：“可别再哭了，万一小猫醒来听到就不好了。” “嗯，对，老二，我得帮你好好补补才行啊。”董素心用袖角拭了下脸说。 洪黎拿手擦了把脸，抬头看着父母：“爸、妈，你们一定要答应我，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这件事。要是万一罗明或者小猫知道了，只怕对他们都不好，答应我，好不好？” 洪城夫妻俩相视一眼，红着眼眶点头答应了女儿的请求。这是女儿作为母亲的选择，他们作为她的父母，之前没能帮上她的忙，现在开始要做她坚实的后盾。 只是他们谁都没料到，察觉出母亲的不对劲，想了解情况以便帮助她，所以悄悄躲在门后听壁角的罗蓝已经知道了，无法抑制的自责也如潮水般淹没了她。 文中洪黎的选择，是某伊一位同学的阿姨的选择，前几天看报纸上报道的浙江台州的一位母亲也做了同样的选择。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是我中华民族最传统的博爱思想，请大家和我一起为伟大的母亲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