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九十四章 自古英雄如美人
二牛子在汉辰身后偷偷拉拉他腰间武装带,低声埋怨说:“少爷,人家陈小姐一早就起来煲鸡汤,可是为你准备的,你怎么这么挖苦人家?” 汉辰眉头都要枞到一处:“为我?”汉辰心里暗笑想:“我哪里有那福气,在家里想喝碗鸡汤都比登天难,再说忽然汉辰心里一抖,美仑小姐怎么知道他喜欢喝鸡汤的。“昨天陈小姐听秋月讲了你许多小时候的故事,听了你那次是老爷那次赏你喝鸡汤的故事,边听边掉眼泪,这一早就跑来帮你煲鸡汤。伙夫们都在忙,本是想烧来褪鸡毛的水,不想被她把整只鸡扔进去了。” 汉辰噗哧的笑出来,他是觉得这事太好笑,但也奇怪美仑平白的为他煲什么鸡汤。 同于远骥去城里的路上,汉辰寻了个机会抱歉的说:“司令,汉辰前些时说话多有得罪,司令恕罪。” 其实,汉辰是在后悔那天冤枉了于远骥,误会是于远骥大嘴巴向美仑说起他在家挨打的糗事。 于远骥还以为汉辰是说许北靖的事,笑笑说:“无妨,你都知道了?” “嗯”汉辰还是以为于远骥在跟了他的话题说,谁知道二人理解的是两件事。 直到于远骥望了天空怅憾的说:“其实,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么不公平。外蒙的事,王公和活佛都要找个台阶下台。谈判这么久都不得而终,忽然屈从于祖**队的武力而请表回归,传出去也面色无光,总要有个借口下台。所以他们提出。当年不是不愿意回归祖国,而是觉得许北靖镇守使的态度和方法令他们不满意。其实谁都知道,这些王公们就是在强词夺理。” 汉辰奇怪于远骥为什么把话题扯到了许北靖被贬的事情上。张张嘴刚要说,又闭了嘴。想听于远骥都要说些什么。 “所以,蒙古地活佛提出来,回归可以,条件就是撤换镇守使。这外交就是这么玄妙,不像战场上打仗。志在必得。外交谈判的事情上,没有什么百分之百的胜利。我地一位朋友说过,你想不妥协,对方也想丝毫不妥协,那这谈判不可能成功。理想和现实差距很大。所以,许二爷没错,他的错只是时机不好。如果先时来外蒙谈判地是我,出兵犯境的是许二爷,那可能这回滚蛋的就是我于远骥。虽然我于远骥坐稳这个西北司令的宝座。也不定哪天就被人弹劾了拉去断头台。要想我死的人,恨我地人多了去了。”于远骥说得十分轻松,摇摆在马背上悠然的如在点评一个故事。 汉辰震惊了。他事先没有想到事情的原委是样,也没想到于远骥会对他说出这番隐情。.,更新最快.如果是这样。他岂不是冤枉了于远骥。 “你小子。是不是燕秘书对你讲了什么。你的消息还挺灵的,是个搞政治的料。” 汉辰支吾说:“我。我不知道,才听于司令讲。” 于远骥惊讶的问:“那你跟我道什么歉,我还以为你小子也学会诈你于叔叔的话了。”于远骥做出个抡鞭要打的姿势,但鞭梢到了汉辰头顶,于远骥慌忙地收住马鞭。因为汉辰丝毫没躲,他还在回味着于远骥方才的话。 “也难怪你小子胡思乱想,是人都会为许二爷抱不平。” “可司令为什么不解释?” “向谁解释?有必要吗?”于远骥怪眼一翻,那一贯的傲睨一切地神态,“谁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只是你小子不许乱说,说了我揍你。” 于远骥笑笑补充说:“因为你是我的人。” “因为你是我地人。”汉辰好像听于远骥不止一遍这么提到过,他似乎对此很在意。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小子吗?” 汉辰摇摇头。 “你去年逃到天津离家出走那次,你在海滨地那房子是我的,是我让立峰安排你去避难地。汉辰似乎听立峰哥讲,那房子是于叔叔空置的,但不知道是于叔叔安排他去避难。 汉辰一脸的困惑望着于远骥。 于远骥说:“因为,因为我听立峰讲。你和女友反目,是因为你不肯答应她去报纸上表声明同令尊杨大帅决裂。我就想,这个孩子还是忠义的,无家可归了,没了退路还能坚守这点,不容易。加之,天津站你为了救那个丫头,你拿枪指了自己的脑袋,我就对你秦干爹说,这个孩子要得,是块好料。” 于远骥的赞许,牵出汉辰这些日彻夜难眠的往事,秋月,他如何也不能忘怀,更何况就近在眼前。 “自古英雄如美人”于远骥说:“这女人也是要忠贞的,这与自由、民主无关。秋月那丫头,我看你不要也罢,不是个忠心的主儿。我见不得女人如此轻贱,经历了这么多,居然移情的这么容易。年轻无知只是个幌子,我不喜欢她。” 汉辰心想,谁要你喜欢秋月,你当然不知道秋月的可爱。就那个缠了你的美仑,我也没看出什么好来。 于远骥说:“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不好妄加评论,你只是听听罢了。但是,你不知道的事情你也不要乱讲。人云亦云,以讹传讹,若是从自己人口里说出,是最伤人的。” 汉辰点点头,于叔叔此话是有道理的。 “荀世禹的事,你是如何得知的?你爹说的?”于远骥哼了声说:“荀世禹不是不好,是太好了。” 汉辰也干涩的笑笑,心想就是因为荀世禹太好了,你就这么排挤他吗?但此刻汉辰对于远骥的敌意已经消除了很多。 “荀世禹虽然有本事,但这人根本不是我们一系的。我同他太像了。我当然更了解他,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你爹也好,你秦干爹也好。都自信的觉得是个人才就能靠上马襟、下马迎地拢过来。可是,真正的英雄就如忠贞的美人。是不事二主地。荀世禹同陈震天那个土鳖的交情,比我对秦总理地感情不差。若是他能被你秦干爹收买拉拢,我定然也能被胡云彪那土匪收买了,这都是痴人说梦的事。你秦干爹什么都好,就是妇人之仁。他不够狠,放了荀世禹在身边迟早是祸患。所以,这个恶人只有我来做。至于你爹,你爹太自负,太自以为是,就像他相信你这个儿子被他揉来打烂也会心服口服无怨无悔一般。”于远骥说着摇头笑笑。 于远骥的马在前面跑,汉辰的马在后面紧跟,而汉辰此刻的脑海里都在思索着于远骥刚才地话语,似乎每句话都令人回味。 从城里回来。银行方面已经拿来新制的纸币样板。色彩斑斓的纸币上有匹显眼的骆驼,带这厚重的蒙族气息,于远骥赞许的笑笑说:“好。这就是了,可以去做版印制了。” 一桩大事了结。于远骥又同负责农务的官员商量了明年开春购置蔬菜种子的事宜。待一切处理完了。已经是夕阳将落。
汉辰同于远骥出了帐子,沿着帐外踩出的小道散步。就看到不远处几名学生焦急地在向他们打着手势,示意他们绕道走开。 “这帮小鬼头,又在做什么?”于远骥在那些人中看到了美仑的身影。 几个学生卧在一个小土丘后面,小心谨慎的探头探脑望着不远处地一个竹笼。 那个竹笼被根小木棍支撑着,棍上拴了根绳子,那绳子的另一头在学生手里。汉辰一眼就看明白了,是学生们在捉麻雀野鸟之类地东西。 “你们这个弄得不对。”于远骥饶有兴趣地说,近前先重新搁置了笼子,又吩咐学生去伙房拿些小米来。 众人小心的躲在土丘后呆了好一阵,果真几只小鹌鹑般地野鸟一路啄着地上的小米寻到了竹笼下。 “哈!捉到了!捉到了!”学生们欢喜雀跃,于远骥得意的扔开手中的绳头,掸掸手说:“你们呀,玩都不在行,看到没,要这么去捉鸟。” “于司令,您还会这手?”学生们笑笑的围了于远骥。 “你们于司令会的多了呢。”于远骥笑了说:“怎么?捉鸟做什么?” “**汤呀。省得有人说我浪费军队的粮食。”美仑撅了嘴歪了头酸涩的说。 “还气呢?说来逗你玩的。这鸡和野鸟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都长两个翅膀能飞的,味道也差不多。”美仑还在赌气。 于远骥哈哈的笑了,拉了她帮她整整松散的围脖说:“你的脾气跟你爹还像呢。你知道当年我们在军营的时候,你爹是怎么捉鸟的吗?”于远骥自问自答说:“那个,也是个大雪过后,我们军里没粮食,好久没见油星了,你爹就带了些人去打鸟。那时候子弹金贵,而且也不能有太大响动,就也弄了些笼子捉鸟,破冰捉鱼。结果呀,好不容易又只山鸡进了笼子了,你爹一高兴,大叫一声 众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于远骥,听他的下文。 “你爹一声叫,那野鸡扑扑翅膀,飞了,你爹一看就急眼了,顺手脱下鞋,那皮鞋呀,嗖的一声,就那野鸡扔过去了。” “那后来呢?”众人都问。 于远骥调皮的做了个耷拉脑袋的姿势,双臂噗通两下做出个落地的野鸡的形象姿态说:“被鞋给打昏了。” “哈哈”大家都被逗笑了。 “后来陈大帅那叫令我佩服,从河边拿点河泥,把鸡肚子的东西处理了填进些野草蘑菇之类的料,就毛也没拔用河泥层层裹了。然后扔了在火堆里一烤,烤出来一揭那烤干的河泥。呵,那个香味扑鼻,才是人间美味,吃的我夜里做梦都想。” “那不是也没褪毛吗?”美仑不服气的驳斥。 “你就土鳖了吧?那河泥干了一揭开,毛就自然被带得脱落了,那才褪得干净。” 众人说说笑笑的忙了收拾捉了的猎物,二牛子跑了过来,凑近汉辰说:“少爷,是家里来的电报。” 汉辰一愣,笑容顿失,匆忙的打开电报,脸色渐渐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