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说道理,我讲法律
荆谋言听到了房玄龄这话,很快明白了房玄龄是在表达不满了。荆谋言这次吃相太难看了,让房玄龄都感觉难受了,这才主动把荆谋言叫过来。可是荆谋言同样不怕,他早就有了准备,他当然不会害怕什么的,既然他已经跟房玄龄注定走不到一起,那干脆也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得罪了那又如何。 “房仆射,这个好像跟您这个日理万机的宰相没有什么关系吧?身为朝廷宰相,这难道不应该执掌全国要务,怎么有功夫来关心这样的小事情了吗?”荆谋言问道。 房玄龄直接问道:“这份名单,你这个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够不问过我们尚书省和朝廷的各位大员,就自己擅自决定了?你这样做,真是荒唐,荒唐!何况你这样做,那也太让人难看了。如果传出去与,那可是要丢人的!” 房玄龄还是要脸的,自然希望能够维护朝廷的颜面,这次荆谋言摆明了是任人唯亲,而且吃相还这么难看,一丁点的掩盖都不做了。这样的情况让房玄龄都感觉难看,所以他希望荆谋言哪怕要这么做,也别做的如此过分。 荆谋言接着问:“房仆射,那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事情,那我也就要回去处理公务了。” “……”房玄龄无语,合着自己所说的话,这个荆谋言都没有听进去,全都当了耳旁风了。 房玄龄直接质问说:”荆谋言,你这个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如此做,把那些拜你为师的新科举人,都给留在了长安中枢任职。可是那些没有拜你为师的举人,都被你外放出去。这样传出去,将会让人如何看你,将会如何看朝廷?难道,你要让别人都以为我们朝廷是不讲道理,任人唯亲的吗?“ 荆谋言再次问道:”房仆射,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如果没有要说的,我要回去继续办公了。“ “啪!”房玄龄拍了桌子,终于忍不住问道:“荆谋言,你到底还有没有道理可讲了?” 荆谋言再次“单纯”的问道:“房仆射,你这个是什么道理啊?我们有什么道理可以说的?按照朝廷法度,朝廷七品以下的官员,可以由吏部来进行选拔。也就是说我们朝廷七品以下的官员,我们吏部可以自己决定了。而新科举人的官职授予,都不会超过七品,而且都是以八九品居多,所以这个应该是我们吏部可以单独自己自行决定的事情,好像用不着上报给房仆射您!” ”至于这份名单,只是我们吏部抄送给房仆射您的,并不是我们的请示和汇报。所以这份抄送的,房仆射并没有必要批阅和发表意见,这个七品以下的官员都是我们吏部自己的事情了。房仆射您日理万机,这种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不用您来cao心!“ “你——”房玄龄指着荆谋言在,真的是气急败坏了。 荆谋言回答让房玄龄果然恼火万分,这个荆谋言居然这个时候说什么朝廷法度了?要知道当时在巴蜀,荆谋言什么时候讲究过朝廷法律了?荆谋言在巴蜀,违反朝廷法度,甚至违反各种朝廷法律的事情,简直是数不胜数。 当时在巴蜀,荆谋言他们到处钻漏洞,到处的钻各种的法律漏洞,为了自己谋取私利,为了自己的施政到处去钻空子。并且荆谋言厚颜无耻的说什么依法治国,那也就是看到了法律漏洞,也就使劲去钻。 可是到了长安,当大唐法律对于荆谋言有利的时候,荆谋言再次调转枪头,居然开始支持法律了。 大唐的人事选拔规则也就是七品以下的官职可以由吏部自己决定,不用上报给宰相了。宰相亲自批准的都是六品的官职,五品以上的官职都是要由皇帝批准了。所以荆谋言正是抓住了这个制度,直接跟武士彟合伙大权独揽,直接把那些新科举人都给任命成了七品以下的官职,这样让自己可以安插重要亲信了。 可是这次荆谋言摆明了是党同伐异,任人唯亲,吃相太难看了。房玄龄过来指责,荆谋言居然用法律来搪塞? “荆谋言,我跟你说的是道理!”房玄龄说。 “房仆射,我说的是我大唐律法。大唐律法,难道不重要吗?道理大,还是我大唐的律法大?我所做的的一切,并没有违反任何我大唐的律法啊!”荆谋言说。 房玄龄差点晕倒,他终于见到了荆谋言的手段,这个手段果然够黑够无耻的。房玄龄感受到了荆谋言的无耻,因为荆谋言的作风真的是让房玄龄都感觉恶心。 荆谋言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甚至你跟他讲道理,荆谋言这个政客却跟你讲法律。可是如果有一天当法律不利于荆谋言这个政客的时候,他却会跟你讲道理。这样的政客,最是无耻。 “房玄龄,你跟我讲道理,我跟你讲法律。你跟我讲法律,我跟你讲政治,你跟我讲政治,我跟你谈民生。你跟我讲民生,我跟你耍流氓!”荆谋言想。 荆谋言不怕这个房玄龄,总之也就是荆谋言所想的,反正不管房玄龄怎么指责他,他也都有办法应对。反正如果房玄龄讲道理,那荆谋言也就说法律。如果房玄龄说法律,荆谋言大可以根据情况,去选择耍流氓等等行为。 谁让他房玄龄是一国宰相,再加上各种家族和各种关系的牵绊,容不得房玄龄耍流氓。可是荆谋言不同,他孤身一人,他不怕什么耍流氓。这个也就是执政党和在野党的区别,执政党顾忌太多了,他们要考虑的问题太多,不能由着性子来了。 可是荆谋言是“在野党”啊,他不怕什么,只要能够坑房玄龄,只要能实现自己的目的的事情,她也都可以去做。所以荆谋言不怕什么的,不怕什么影响了。 “可是,你不能这么直接任人唯亲啊?你如此任人唯亲,如何……”房玄龄还是希望抓住荆谋言任人唯亲作为抨击。 可是荆谋言却直接反驳:“房仆射,如果你这么做,那让我很难办啊!你这样越级指挥,如何是一个宰相该有的行为?如果你这样做,你根本不适合当一个宰相了。既然朝廷有了法度,那我们臣子和天下万民,都应该去遵守朝廷法律。既然朝廷的法令授权了我们吏部有权自行决定七品以下官员的升迁和任命,我们也是按照朝廷法律的授权来进行的。” “可是如果房仆射身为宰相,居然非要越级指挥,那我们吏部也都没有办法。不过我还是希望劝谏房仆射,既然朝廷设立了吏部负责七品以下的官员选拔,那还请房仆射尊重我们的职责。毕竟我们的职责也是朝廷法令所授予的,尊重我们吏部,那也就是在尊重朝廷的法律。” “如果房仆射真的认为朝廷设立吏部不合理,那还请房仆射去公开召开朝议,商讨是否取消吏部。如果朝廷公认要取消吏部,那我服从朝廷的安排。可是至少吏部存在一天,只要朝廷法令里面的吏部还是依然存在,我们也就依照着朝廷法令授予我们吏部的职权来实行政务。” “所以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合乎朝廷法令和流程的,并没有任何违背朝廷法令的事情。所以还请房仆射不要多过问,更不要轻易的越级指挥,不然房仆射您把朝廷法律置身于何地?到时天下岂不是人人都认为手里有权利,可以肆意妄为了?“ 荆谋言如此“诚恳”的劝说,让房玄龄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荆谋言口口声声说什么大唐朝廷法律,不过荆谋言所做的一切,那其实也没有违反朝廷的法律和公务流程。毕竟这个吏部确实是得到了朝廷授权,授予了七品以下官员的调动和任命权力,这个确实是如此,是大家公认的。 可以说吏部的权力来自于大唐律法的授予,这个倒也是没有问题。荆谋言所作所为,并没有突破朝廷对于吏部的授权范围,都是在吏部的授权范围之内。
可是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问题的关键在于荆谋言故意区别对待,把那些“拜师”的人都给进行了优待,而把那些没有“拜师”的人都给一脚踹到了地方任职。 吏部的权力固然是大唐法律制度授予的,而且荆谋言也是在吏部的授权之内行事。可是更让人恶心的也就是荆谋言虽然没有明着违法,可是却明摆着利用不超越法律界限的权力,来党同伐异,来排挤那些不愿投靠他的人。 本来其实一切也是符合大唐法律的,可是荆谋言这么做,完全是在合法范围之内耍流氓啊!可怕的是明明荆谋言在耍流氓,可是嘴里三句话不离法律,这个跟荆谋言在巴蜀所作所为,简直是天差地别啊! 荆谋言在巴蜀宣传打击愚忠愚孝,可是到了长安却立刻支持愚忠愚孝。荆谋言在巴蜀做的违法乱纪的事情数不胜数,可是到了长安却变成了一个高举法律旗帜,三句话不离法律的人。遇到这种人,房玄龄也是差点要崩溃了。 “房仆射,请问还有事情吗?如果没有事情,那我也就要回去继续处理公务了。这份名单,只是我们吏部抄送给您房仆射的副本,只是抄送而已,并不是请示。所以您不用批阅,批阅了也没有用,我们吏部所做的一切,都是符合朝廷授予吏部的权力范围之内。所以房仆射用不着指责,我们并没有任何违背朝廷授权的事情。” “当然,虽然尚书省可以驳回我们吏部的公文。可是,请房仆射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毕竟所谓任人唯亲,这个不是正当理由。因为我所任命的这些新科举人,背景清白,并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先例。既然没有违法乱纪的先例,所以请房仆射不要随便违反朝廷法律,滥用权力。不然我荆谋言虽然比起房仆射您官卑职小,可是我也有一颗为了朝廷尽忠,为了百姓谋福的决心,一定会阻止您的!” “房仆射,告退!” 荆谋言主动行礼,然后离开了房玄龄的办公室。房玄龄看着荆谋言离开了,哪怕房玄龄涵养再好,也都彻底暴怒了。 “啪啦!”房玄龄狠狠的砸了一个青瓷做的花瓶,忍不住破口大骂:“荆谋言,明明是你在滥用权力党同伐异任人唯亲,你却一口一个法律,一口一个合乎朝廷法律。我跟你讲道理,你却跟我说法律。我跟你说法律的时候,你却跟我耍流氓。” “荆谋言,你做人怎么能这么恶心啊!” 房玄龄骂完了之后,只好坐在了他的椅子上,浑身无力,感觉自己真像是一只废猫了。房玄龄第一次感觉真的无力了,其实要说能力,房玄龄认为自己的能力还是比起荆谋言更优秀。要说势力,房玄龄比起荆谋言势力更强大很多。要说各种条件,房玄龄其实比起荆谋言都要好。 可是房玄龄突然对于荆谋言一阵阵无奈,荆谋言虽然能力未必有他厉害,背景势力比他差远了,综合条件都不如房玄龄。 可是有一点,却让房玄龄所掌握的这些优点,都统统的被很大程度的抵消。那也就是荆谋言做人太恶心了,荆谋言做人比起房玄龄所预估的还有恶心很多倍。房玄龄空有能力,空有势力,可是在这么一个恶心的人面前,几乎是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遇到了这么一个恶心的政治流氓,房玄龄真的丝毫没有办法。房玄龄的能力和势力,也许对于一般人有用。可是对于荆谋言恶心到了这个程度的政治流氓,他的能力和势力都无法发挥出应有的效果了。绝大部分官场的规则,都无法约束到荆谋言这个政治流氓。 这个荆谋言,简直是下1流到了一定境界。想想要跟这个如此下1流的人做几十年的对手,房玄龄都感觉自己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