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邪气卷轴逆仙
再看到夜归尘，杜茗裳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没来由地想要冲上去扯住他的头发，撕破他漂亮的脸蛋，让他永远没有办法做出那种阴阳怪气的表情。 ……似笑非笑…… 杜茗裳在心里画个圈圈诅咒他，希望他一辈子笑不出来。 额，虽然杜茗裳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在看到夜归尘的瞬间，她最先的反应是回身反锁上门，畏畏缩缩地向四周张望了一番，让后快步走到夜归尘身边，压低声音问：“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到的？” 不过一系列动作做完之后，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小心，杜若风和暗梅都已经离开，刚来的两个小丫鬟也被她退了下去，现下院子里冷冷清清的，根本就没有人进出，况且夜归尘自己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倘若哪里有点动静，他必定比鬼还消失得快。 夜归尘不知道杜茗裳的心里活动有这么丰富，他没有回答她，而是将泛着紫雾的眸子轻轻飘到她身上，然后摊开白皙纤长，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右手，像是变戏法般，手心上慢慢汇聚一层灰色雾气，片刻之后，凝聚出一册黑色卷轴。 用不知名的竹条编制的卷轴，上面游走着隐约的灰色光雾，像是爬行在上面发灰光的萤火虫。 杜茗裳看的目瞪口呆，虽然以前看电视，也经常这些神乎其神的画面，但是那都是效果做出来的，如今看到真实的表演，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夜归尘变完戏法之后，犹豫着要不要把卷轴放在桌子上。 杜茗裳刚吃了一半的糕点和莲子羹还很不雅地摆在上面。 她回过神来，领略了夜归尘的意思，于是利落干脆地抬起手，将碗筷往边上一揽，露出块空位。 她用眼神示意夜归尘将卷轴放在上面。 夜归尘看了她一眼，嘴角的弧度垮了下来，紫色雾气下，眼神深邃达不到底，看不清楚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他没有动，很显然是有些嫌弃，放弃了要将卷轴放上去的想法。 杜茗裳撇撇嘴，想起来五日后的挑战，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我接受杜芙莲的挑战？我连名剑阁的修炼体系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要用什么和她交手？” “用这个。”夜归尘将卷轴塞到杜茗裳手中。 杜茗裳条件反射地接住，忽然间一股阴暗凌厉的气息从里面溢出，从手掌直觉传遍全身，直接贯穿心脉，诡异而森冷地盘旋在周围，仿佛被笼罩在死亡瞬间凄厉的恐惧之中。 她冷冷地吸了口气，想扔掉卷轴。 这时夜归尘开口，阴测测地道：“你敢扔试试。” 满满的威胁，杜茗裳全身扑腾了下，赶紧死死地握住卷轴。 卷轴虽阴冷，却也阴冷不过夜归尘。 还好过了半响适应过来，那死亡般的恐惧渐渐从身体里消散，心脉又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这……这是什么东西？”杜茗裳无法掩饰住自己的惊讶和恐惧，世界上真的有这么邪门的东西，刚刚那几秒钟，她分明感觉到卷轴活了，要吃掉她。那简直就是精神上的折磨，如果再持续久一点的时间，她估计自己会疯掉。 夜归尘将目光放在卷轴上，认认真真地看着，眸子中雾气缓缓散开，露出浅紫色琉璃般的瞳孔，看在杜茗裳眼中竟然有种很深情的味道。 看了半响，他才张开薄唇，很轻很轻地吐出两个字，“逆仙。” 还是初见时，那幽冷飘渺不切实际的声音。 “逆仙？”杜茗裳想说，好嚣张的名字。 “我师傅亲手打造的世界上独一无二，却又全天下随处可见的修炼体系。”夜归尘道，此时他再度开口，眼中又罩上了薄薄的雾气，看不懂想法。 杜茗裳却是有些惊奇，夜归尘也有师傅？她想要问他师傅是不是很厉害，却听夜归尘问她：“知道为什么是独一无二，却又随处可见么？” “是什么？”杜茗裳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中指，敢情自己注意错了重点，这里的重点是卷轴。 夜归尘道：“它集苍窿三洲所有门派的修炼体系为一体，是世界最强的体系，所以它独一无二，而它每一个境界都带着苍窿三洲所有派别的影子，所以随处可见。” 原来是大杂烩，杜茗裳咽了咽唾沫，“不是说很多门派的修炼体系是互相排斥的吗？练了不会走火入魔？” “不会。”夜归尘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道：“我师傅将所有能够排斥的元素都排除了出来，用几百年时间潜心研制，最终得出了这套功法，练成之后可谓所向无敌。” “你师傅真厉害。”嘿嘿，其实杜茗裳是故意的，她对夜归尘师傅的好奇程度比这套功法深些，所以旁敲侧击用了这个方法。 听了杜茗裳的话，夜归尘忽然笑了起来 ——不是似笑非笑，而是真真实实的笑容，薄唇微微开启，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有种阳光的味道，搭配在倾国倾城的脸庞上，美得绚丽而璀璨。 杜茗裳完全移不开视线。 可是……可是……这个时候，他说话了，他说：“她如果厉害，就不会死在我手里。” 语气里充满了讥诮与厌恶。 “薨”的一声，杜茗裳觉得天塌下来了。 当她再看夜归尘时，他脸上的笑竟然夹杂着莫名的兴奋和血腥，就像是……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怕他了，就算他不杀她，她也害怕，从一开始就怕，现在更怕，原来就是隐隐间的这种感觉，地狱里魔鬼的感觉。 她不敢再说话，更不敢问他为什么杀掉自己的师傅还会那么开心，或则他是不是经历过什么才变成这样。 夜归尘又恢复了一贯的模样，要么似笑非笑，要么面无表情。 “这是逆仙的第一境，我就交给你了。” 杜茗裳紧紧抱住卷轴，只觉得双手颤抖得厉害，不知道是兴奋于得到这么好的体系，还是在恐惧身边的夜归尘，她问：“给我修炼吗？” “现在你经脉已经改造，如果不是太笨，五天时间消化第一境正好，再搭配我给你的大仙级功法，必然可以取胜一个普通修炼者。”夜归尘说得自在必得。 杜茗裳小心翼翼地问：“要是我学不会呢？” 夜归尘云淡风轻地道：“我会杀了你。” “为什么？”杜茗裳心惊胆战，死在他的手上一定也不好过，而且她不会指望他会放了她，因为她知道了他的秘密，这么大的威胁，他绝对不允许她存在，即便她不能成什么气候。 “五天就当是我给你的考验。”夜归尘又勾起嘴角，“如果通过，我会带你走上我的道路。” “什么道路啊？” 夜归尘指着卷轴，“像它一样，逆仙。” 杜茗裳忽然无力了，她隐隐间有些知道，他不杀她，应该是要她帮他，毕竟他只是个阴魂，躯体都没有凑全，力量肯定不及以前，而上古仙人遗址上的仙人们，都是很变态的。 果然，夜归尘道：“我现在的力量与以前相比，几乎折损了一半，我需要你替我解开剩下的封印，因为你解开了第一道……”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不说了，但是杜茗裳已经完全领会了他的意思，和她想的差不了多少，都是帮他。 “完事之后，你会杀我吗？”这是她最担心的问题。 “我会放你自由。” 夜归尘话音刚落，杜茗裳赶紧道：“我会努力帮你完成愿望，只求你不要杀我，我只想活着。” 其实她不太想相信夜归尘的，一个连师傅都杀了的人，会知恩图报吗？会吗？ 夜归尘有些不耐地道：“那个时候，我不屑于杀你。” 很难说，杜茗裳心里嘀咕着，虽然觉得夜归尘不可信，但是还是稍微安实了一些，至少她知道自己暂时会活着，原著里面她被拿去当替身的命运也已经改变，只要这五日能够达到夜归尘的要求。 杜茗裳暗暗给自己捏了把汗，她心里很担心，人家杜芙莲修炼了十几年，自己仅仅靠五天时间就能打败人家？有点天方夜谭吧？ 不过看夜归尘的模样，仿佛很有那种自信，就像是在说他给她的功法，就算只掌握了一丁点，都能在天赋不出展的人群中混世称王了。 或许真的可以努力一把，杜茗裳握紧拳头。 “功法。”似乎一天中说了这么多话，夜归尘再也不想多说，又变戏法般拿了张看起来很普通的羊皮卷出来，递给杜茗裳。 杜茗裳很小心地接过，准备好吃苦头，可是功法到手，什么事都没有。 夜归尘慢慢地交代，“黄昏的驻足第一层，是种诅咒的符文形式，完全能够完美地演绎出逆仙，而逆仙完全可以为黄昏的驻足提供强大的能动，必然发挥出意想不到的破坏性。” 杜茗裳点了点头，她也知道，属性是功法的表现形式，功法是修炼体系的表现形式，而修炼体系是功法以及属性的能动，三者相辅相成，如若天衣无缝地结合在一起，效果可想而知。 夜归尘又道：“到时候暂时用神魂太初晶做武器。” “可是我还没有学过如何御器。” “逆仙，是同步的。” 杜茗裳觉得他今天的话异常地多，于是问：“你交代这么多，这五日不会出现了？” 夜归尘点了点头，表示是要离开一段时间，他说：“五日后，我会回来。” “喔”忽然想到了什么，杜茗裳问：“到时候要是被看出不是至尊仙缘道怎么办？”而且冷意这么凌厉，不被认为是邪魔外道才怪。后面这句她显然不敢说。 夜归尘却问：“你不是很会编故事么？” “额。”杜茗裳愣住，“你怎么知道的？你一直都在？咦，小狸猫呢？” 难怪总觉得这么清静，原来小狸猫不在。 “风属性空间，是个和适合修养的地方。”夜归尘依旧是一副不正面回答问题的鬼样子，还好杜茗裳明白，他指的是她手中的戒子，他的意思应该是小狸猫在戒子里蓄养。 空间戒子，名为空间，也就是说里面有很大的空间，用来储藏武器功法卷轴之类的物品，但是依照凝聚者的意愿，也可以自己给自己造个修炼空间，杜若风天赋异禀，修炼时想要摒弃外界繁杂，应该也会在里面造个空间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夜归尘和小狸猫一直躲在里面来着…… 杜茗裳的脸上拉下三根黑线，不知道自己该表达些什么，眼睛不由自主地瞅了瞅自己刚刚沐浴过换下的紫色新衣，以及手指上一直没有脱下过的空间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