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贤王有心讨好宁公主，听说宁公主喜欢，特意命人将秀娘绣庄所出的，所有新绣样的全部给包了圆，让王妃挑个时日给送进宫去。 秀娘绣庄的东西，不但王府里的贵人喜欢，宫中的贵人也喜欢，名气是越发的大了，几位秀娘日夜赶工，却仍是供不应求。 秀娘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该再扩大绣庄的规模，便找小玉商量。 绣庄先前便扩大了一次，小玉没有再让绣庄扩大的想法，在小玉看来，绣庄之所以能有一片立足之地，绣品畅销，除了她画的绣样新颖，便是绣娘们精湛的手艺，她们要走的是一条精品路线，而不是成为一个工厂，货多倒显得品次了。 绣庄生意过火，忙的让秀娘有些吃不消，连带着彩凤两夫妻都跟着瘦了一大圈，小玉说的有理，绣庄若是再扩大，绣品增多，她怕自个也顾不过来，秀娘不想将自己一手创立起来的绣庄交予旁人，于是便歇了心思，安心的按小玉规划的路线而行，只是将绣庄上下的工钱都提升了一倍。 开业半年多，绣庄的生意刚开始还不咸不淡的，几个月之后突然像打了鸡血一般的爆火起来，火的莫名其妙，小玉也追查不出其根源，只听说一贵人说好看，于是便那样火了，就算想破脑袋小玉也不会知道，绣庄之所以有今日，一切便源于陆清风敷衍宁公主的一句话。 坊间的人见秀娘绣铺所出的东西销行好，便纷纷开始效仿，但却只能模其形，总制不成绣娘绣坊所出的花样子。 小玉当初为了防止国色添香被仿制，便弄了大夏没有的精油在里边算是独家，正与仿之间一用便知。而绣铺算是小玉送给绣娘的礼物，她怎么可能不尽心，自然在成立之初便料到了以后会有仿制品。 秀娘绣坊所用的线是小玉买下的一个作坊所纺所染而成，单染出来的线色便比市面上所贩售的多。且绣线上都沾染了淡淡的香味，很清很淡，闻着很舒服。那种香不是调配不出来的香水喷制的，而是小玉另外想的。 用竹子制出来的上等好纸本身带有一股令人舒心的淡香。小玉将那种香唤作竹香，将花瓣用上等好纸一片片的像制书签一样压制最后又回得出不同的香，其中小玉最喜欢的便是将玫瑰花叶，压制干后有种很特殊的味道。 用带竹香的纸，与压制出香的纸，分别再放入不同的线，让染好色已干的线在纸间压制过，一段时日之后，那些线便会浸润到纸所带的香味。 连绣帕的底面，或白黄粉蓝的丝绢也是有其他学问。如此用心之下，就算没有陆清风的话，秀娘绣庄也会火起来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大家都很忙，就她清闲。小玉没事的时候除了看书练字，便逗弄起土肥圆。 瞧着脚边那个好吃肥滚滚的货小玉就想发笑，想着要不要去开副健胃消食的药，以防土肥圆消化不良。 唯一让小玉松口气的事怕就是，陆清风自从那日到访之后，便没再来过。 小玉其实心里一直还担心着另外一件事，但李婆子没提。她也不打算提出来，那就是关于她的那个姑姑，之前麦香就向她报告过，上京有几股势力查探他们齐家，有些是商会的，而其中有一股便是来自尚书府她的姑姑。 齐家之所以起这么多波澜，追根究底，有些根源便出在她这姑姑身上，小玉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也认为那个女人有资格践踏着齐家。安居在阮家，安心的享受着本不属于她的荣华富贵。 都怪皇帝多事的封了个什么夫人，若是不然，小玉早就想动手让那女人认错了，皇权至上，小玉可不想随意动手，因一个女人而连累了整个齐家。 “小姐，尝尝我冰镇好的银耳莲子羹www.shukeba.com。”青葱笑着提个食盒进了屋，本来在地上躺尸的土肥圆咕噜一下翻起身来，对着青葱摇尾吐舌，那样子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 “去去去，你这贪吃货，这没你的份。”青葱笑骂着，将食盒搁到了桌上。 土肥圆可怜兮兮的呜咽一声，委屈的趴到一边，眼珠却盯着桌上的食盒。 小玉正品着莲子羹，忽然一个小丫头满头大汗的跑到小花厅外，对着门外的新碧低语了两句，新碧听完对着小丫头应了声知道了，便跨进了花厅，对着小玉行礼之后说道：“小姐，李先生一家回京了。” “那不是桃茗他们也一起回京了？”小玉搁下瓷碗笑问道。 “听说是。”新碧笑了笑，小姐久居府中，也不见常出门走动，她们几个也劝不动小玉，如今李少夫人回京了，小姐便有个好去处了。 听说长宁侯那边早就分了府，李先生与其夫人儿子另开了一府，就一家人在，也没其他闲杂人等，李先生与其夫人也是极喜爱小姐的，李府对于小姐来说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小姐，要不咱们去李府走动走动吧。”新碧笑着提议道。 “才刚回府便上门唠扰不太好吧？”青葱笑着，状似乎不经意的接话道。 麦香看了两人一眼，没想到她们三人都想到一处去了，不愧是相处多年的好姐妹，眯笑着眼说道：“也对，可惜了，我可惦记着小丝了，真是可爱啊，看着心都变软了。” “我也是。”新碧青葱笑望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玉听着小丝瞬间来了神，也领了几个丫头的情：“走吧，咱们收拾好便去李府拜访。” 想到小丝白嫩嫩的小脸，小玉的手又痒了。 土肥圆见着小玉挪动步子，移着小短腿，也跟着小玉走了过去。 “你个小家伙。”小玉一把将土肥圆抱了起来，灿笑道。 土肥圆咕噜的转动着眼珠，吐着舌头，轻声叫唤，小玉又将土肥圆放了下去，抬手往土肥圆脑袋上摸了摸。 小玉净了手，从桌上拿了一块糕点放到地上。土肥圆撒欢的咬着糕点，不忘在小玉脚边蹭蹭示好。 “这天怪热的，怕他们回京都没什么胃口，我去做些小菜带过去。算伴手礼吧。”小玉笑了笑，突然想起当年同杜桃茗去弯子河的事，往事不可追啊，如今桃茗都是为娘的人了。 小玉走近厨房，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忍不住皱了皱眉。 “小姐，你看，所存的鲜菜还不少呢。”麦香瞧着案板，一面忙着打下手，一面笑着说道。 小玉笑着点了点头。这上京算是个特殊之地，一年四季居然都能吃到有些新鲜的蔬菜，这些新鲜的菜都是贤王妃的庄子所出。 会做蛋糕，知道大棚蔬菜，会许多现代的东西。小玉肯定，那贤王妃十之*是现代人，不过小玉没有去认老乡的想法，谁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说不定拨刀相向呢。 “小姐，备好了。”麦香着将白菜切碎备好，一边的青葱也将黄瓜条切好。 将剁碎的辣椒。泡椒都丢进锅中煮，将水煮辣味之后，将小锅热水倒入瓮中，小玉熟练的往瓮中倒了半碗老坛泡菜水，丢了几颗花椒，放了姜片。再撒了几颗八角，放了盐，放了小许的糖，又搅了搅试了试味道，便又将切片的柠檬放在碗中。用勺子按压之后，将酸酸的柠檬汁与柠檬都放到汤汁中，试了下味道，将白菜全部撒进瓮中，再倒一勺白酒，将瓮盖起来放到太阳下。 热水会帮助去白菜的生气，放到高温下能加速泡菜汁发酵，两个小时之后，麦香将guntang的瓮盖揭开，试了下味道，菜以经泡好了。 泡好的菜吃起来口感微辣又带了点淡淡咸酸味道。 在泡菜的时同，小玉也将一些黄瓜条给淹渍了，有蒜辣味的，酱香，酸甜口感的。 贤王妃带着绣帕进到宫中，先到皇后的东宫正熙宫请安，却被宫嬷告知皇后已在昭宁殿。 贤王妃身后的嬷嬷笑着给见面的宫嬷一人两个银锞子，便尾随着贤王妃离开了正熙宫。 一个宫嬷用手掂了掂将银锞子收进怀中，小声说道：“还是贤王妃出手大方啊。” “那是，贤王妃一向心慈大方，咱们这些当差的奴婢可沾了贤王妃不少光。”一个宫嬷笑呵呵的小声回话道。 恰时几个宫女走了过去，婉惜不已，若她们早几步，便也能领到银锞子了。 “王妃，何必赏她们几个，那几个嬷嬷没什么用处。”前边给银锞子的嬷嬷在贤王妃身后小声说道。 “孙嬷嬷，在宫中慎言，她们伺候皇后娘娘有功。”贤王妃皱眉说道，若不是看在孙嬷嬷有些能耐，又是她奶嬷的情面上，她早就将孙嬷嬷外放出府了。 贤王妃如同逛自家后花园一般，片刻间便到了昭宁殿，与其他几位王妃的孤高冷傲不同，一路见着道福的宫女嬷嬷，贤王妃皆会回以一笑。 贤王妃平素贤名在外，赏罚分明，对人谦逊有礼，出手又大方，每每出现，自是得人喜欢的。 昭宁殿门前伺候的内侍见着贤王妃到了，忙向殿内通禀，殿通传让贤王妃进了殿门。 贤王妃进了殿，皇后便从凤椅上站了起来，头上的金凤熠熠生辉，眉宇间有种说不出的高贵：“老九媳妇，今儿怎么有空来这看我啊。”皇后笑着慢步走到殿下，而宁公主则乖巧的扶着皇后的手臂，随皇后一起到了殿下。 皇后未对贤王妃称尊，也未直呼贤王妃之名，将贤王称作老九，而贤王妃则唤作老九媳妇，宁公主若有所思的低垂着头，依她对皇后的了解，皇后看来是选定了人了，那人应该就是她九哥。 最终齐家支持的居然是贤王，贤王有了齐家的支持，皇位应该是十拿九稳了，看来以后她该朝她九哥那靠拢了。 父皇那边的病情，皇后这早已知道，太医院已有人秘密透露，说是她父皇可能活不过一年了。 天家无亲情，她父皇死了，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值得好悲伤的，从未给过她一丝关爱的父皇，将她当宠物一样养的皇后，这冰冷的后宫，华丽的牢笼。 若不是她养在皇后名下，狐假虎威，又懂得看人脸色，怕早成为冷宫里的一堆枯骨了，听说那便是她母妃的葬身之处。 “娘娘。”贤王妃微笑着将一精雕的盒子呈上，碧绿的玉盒衬着贤王妃的手美如玉脂，面胜娇花，本就是上京第一美人的贤王妃一笑，令摆放在四周的华灯黯然失色。 “这又是什么？”皇后笑了笑，凤眼微动了一下，一个转身带动金色华美的长裙，一支金步摇微微的晃动了几下，虽上了年岁，但却多了股令人更不能忽视的韵味。 “这是贤王他外出时碰巧得到的，您看看，也不知您会不会喜欢。”贤王妃将玉盒打开来，里面是一朵白莲，重要的是，上面瞧不出一丝雕琢过后的痕迹，完全像天生天长的一样。 皇后识遍百宝的眼，自是一眼便看了出来，直笑道：“老九有心了。” “坐吧。”皇后向一旁的老嬷嬷点点头，老嬷嬷会意的上前接过贤王妃手中的白莲。 贤王妃谢了恩，便端坐好，与皇后聊了片刻，见皇后面露倦意，便识相的先告辞了。 从始至终，宁公主便像一尊娃娃，一直乖巧的陪在皇后身边，与平时嚣张跋扈的模样相差甚远，待服侍皇后睡下才回了自个寝宫。 “九嫂。”宁公主回到寝宫便见着了贤王妃。 “怎么，九嫂也有什么珍宝要送于宁儿。”宁公主笑嘻嘻的说道，与贤王妃说话时少了在皇后面前的拘谨，多了份娇气与随意。 贤王妃站起身来对宁公主笑了笑道：“哪有什么珍宝，宁儿莫要打趣我了，上次你稍信与你九哥说喜欢那间绣坊所出的东西，你九哥特意过去挑了许多花样，也不知道你喜欢哪种，便叫我都带来了。” 贤王妃身后的嬷嬷将一个木盒拿了出来，掀开盒盖，里面堆叠各色不同的绣帕，里面的绣帕隐隐还带着一股幽香。 “我就知道九哥九嫂心里是有宁儿的，以后可要多照顾宁儿喔。”宁公主俏皮的向贤王妃眨了眨间。 贤王妃微微一笑道：“宁儿客气了，我们是一家人，互相照顾本就是应该的。” 宁公主笑着回望了贤王妃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孙嬷嬷将贤王妃的训斥记在心间，从那一刻至到宫墙外她可一句话都没说，两人上了马车，孙嬷嬷见没其他人了，便开口问道：“听皇后娘娘的话，应当是支持王爷了，那宁公子那丫头片子还有什么用，咱们还用得着讨好她吗？” 想起以往进宫时，那丫头片子将她捉弄的灰头土脸的事，她便恨的牙根都痒痒的，碍于她公主的身份，她只能打落牙齿往吞了，如今见着主子要得势了，她这做奴才的便也能…..。 “你知道什么？宁儿那丫头千万别小看她，能在宫中活的好好的人，都不是简单的角色，你给她甩个脸子，小心以后她从背后捅你一刀。”贤王妃因与皇后之间结成共识，心情不错，不然孙嬷嬷又该挨训了。 “王妃老奴知道了。”孙嬷嬷受教的低着头，反正她只要帮王妃处理好内院的事，外边的便全由王妃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