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五四章 娇缠
林芳那日睡到掌灯时分才醒,睁眼就看见林武坐在自己床沿上,就着蜡烛光,小手上下翻飞,不知在编织什么。 “五哥,是否在给芳儿编制玩具?” “meimei醒了,快看,五哥给meimei编的小竹篮,可是喜欢?” “哇,好漂亮,五哥手真巧,芳儿喜欢。” 好小巧的竹篮,只有林武自己的拳头大,篮子边沿还有半圆形圆环,整个一圈看来,状似花环。 “呵呵,还有盖子未编,若是盖上,杏核放进,便颠簸不出。”林武边说边用手比划着盖上篮子盖。 “太好了,五哥真好。” 听着meimei甜甜糯糯的夸奖,林武的小脸却耷拉下来,叹气道:“五哥不好,五哥今日未护住meimei。爹爹讲,当时五哥离meimei最近,若是及时阻挡,meimei绝不会扭伤,是五哥反应太过迟钝。” 林芳安慰:“五哥,今日之事,不能怪你,谁能想到,她会伤人。” “娘还讲,”林武摇头,“五哥头脑不够冷静,许是五哥那几句话,才使得她恼羞成怒,伤及meimei。爹爹讲,meimei自然要帮,场合也需看清,更要讲究方法。” 林芳这才意识到,应该先是自己的话刺激了李翠莲,只是自己年龄小,爹娘觉得情有可原,才并未提及,那么,其实自己受伤,也算是咎由自取,一定要记得这个教训,往后与人对峙时,也要看清场合,讲究方法。 想清楚关节,林芳开解林武,并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省得他总是自责:“五哥和芳儿还小,想不周全,情有可原,五哥若是心里仍觉过意不去,芳儿便罚五哥陪芳儿玩,芳儿今日还未抛杏核,五哥陪我。” “meimei稍等,篮盖即刻便好。” “不要,我现在就要玩。”林芳撒娇,心想,不能等,若是他又开始自责,怎办。 “好,五哥这就拿来。”林武无奈,meimei脾性极好,不似别家小姐娇纵,不过,若是撒起娇来,却也缠人。 从林芳的床头柜抽屉里,林武拿出四颗磨得溜滑的杏核,两人在床上开始玩。 这种抛杏核的玩法,是林芳前世小时候玩过的,可以两人玩,也可以多人玩,杏核两面涂上红蓝两色,玩之前,提前讲好,哪种颜色朝上才算分数,总共玩几轮。 玩时,所有的杏核都抓在一只手里,抛起一颗杏核的同时,把手里剩下的杏核全撒在地上,然后接住抛起的那颗杏核。 再抛起手上的那颗杏核,同时捡起地上算分数的杏核,然后,再接住抛起的那颗杏核,一次捡一颗算一分,一次捡两颗算十分,一次捡三颗算百分,依此类推。 抛,撒,捡,接,往复循环,自始至终,都只能用同一只手,若是另一只手帮忙,就算违规。 若是抓错,或未抓住该抓的,或碰到不该抓的那个,或者手上的那颗杏核没接住,或该抓的没抓稳,便轮到下一人。几轮下来,看谁得的分数最多,算谁赢。 杏核的玩法可有多种,比如,还可以把手里的杏核全部抛起,手背朝上接住,再把接住的杏核抛起,用手快速在空中抓握,看能接住几颗抓住几颗,谁握得最多谁赢。还可以几种玩法编个程序,增大难度。 杏核的多少,要看人手的大小,最少三颗,当然,杏核越少,说明玩的人越小,以林芳现在的小手,只能玩四颗杏核。 她之所以想起玩这个,就是想锻炼自己手的灵活性,还有手眼的协调。 和林武玩抛杏核,林芳觉得,根本就是把自己送给林武虐,林武可以坐在原地,不动窝的玩到林芳忍不住捣乱。 轮到林芳时,得不了几分,却要东奔西跑,因为,杏核总是被她的手忙脚乱,弄得满地乱窜,而她为了锻炼身体,又不准人帮忙捡。 两人正玩得开心,李翠梅带人送饭进来,笑道:“芳儿,武儿,已是晚间,费眼睛,要想玩,白日还怕没时间,先吃饭。武儿,今日你meimei从山上带回五彩豆腐,你再陪meimei吃点。” “是,娘亲。” 把杏核收进小篮子,又把小篮子放进床头柜抽屉,林武坐回床沿,钎儿线儿已在床上的小桌摆好饭菜。 “呀,五彩豆腐,真是好看,嗯,好香,肯定好吃。”吸吸鼻子,林武满眼光彩。 “呵呵,确实好吃,武儿可多吃点。”李翠梅好笑又心疼。 对于女儿被撞,小儿子太过自责,晚饭时桌上就有五彩豆腐,他却是视而不见,没吃几口便口称已饱,一直陪着熟睡的芳儿,此时应是心结已解,才放得开来。 吃完饭,李翠梅抚着女儿的小肚子,帮贪吃的小馋猫消食,轻声言道:“芳儿切记,自家脚小,奔逃过慢,若对方不善,先行离对方远些,尽量躲在对方伤害不及处。” “是,娘亲,芳儿谨记,笨鸟先飞嘛。” “笨鸟先飞?呵呵,也可如此说,我家宝贝真是聪慧。” 不就是说了个四字成语,这也叫聪慧?林芳暗吐舌头,自己还是占了年纪小的便宜。 “芳儿,白日里你还有个错处,可知?”李翠梅引导。 错处?林芳歪着小脑瓜,想了半天没想出来,老实承认:“芳儿愚钝,请娘亲明示。” 李翠梅道:“你不该提及五姨跟着娘亲学习之事,你四姨五姨,均是跟着娘一块儿学习,这是没错,就是你小舅,也是娘从小教导,你的话,若是你四姨和小舅听了,无任何不妥,你五姨则不然,在她听来,你这话便是暗示她出身低微。”
林芳恍然大悟:“哦,娘亲,您意思是,在她眼里,我这是揭她短处,故而她恼羞成怒,才会故意伤及芳儿。” “嗯,孺子可教。”李翠梅欣慰。 “是,娘亲,芳儿往后一定注意言行场合。”情绪有些低靡。 摸摸女儿一头卷发,李翠梅语气温和:“我家芳儿最是聪慧,一语中的,娘亲欣喜。”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娘,芳儿想学功夫,芳儿不怕吃苦。”老话重提。 “唉——”李翠梅为女儿遗憾,“芳儿,你爹爹不肯教你,非是怕你吃苦,爹娘都知芳儿不怕苦,是你先天条件受限,底盘不稳,一个不好,反会伤及自身。想要自保,方法极多,比如,你二祖母教你所认药材,即可防身。” 林芳仍不放弃,辩道:“可是,二祖母所教之法,必要机缘巧合才行,若是手边刚好无药,或药已用完,岂非坐以待毙?二哥不喜练武,爹爹尚要他每日习练,以作强身,芳儿先天不足,习练强身总可。” 林武也替meimei着急,家人不可能随时都在meimei身边,若是meimei自己有防身本领,起码能暂时自保,拖延时间,便提议:“娘,三姐不喜练武,二祖母教她五禽戏,每日习练,足可强身。” “好,”李翠梅妥协:“娘给你们爹爹讲讲,暂且教芳儿五禽戏试试。”她虽不习武,却也知道,五禽戏也需底盘稳固,只是女儿已求多次,不忍女儿再失望,想着和丈夫商量一下,看可有适合女儿习练方法。 “吧唧。”脸上被女儿亲了一口,李翠梅的心软成一团。 “娘,嘿嘿,还有一事。”典型的得寸进尺。 宠溺地捏捏女儿鼻子,李翠梅笑道:“还有何事,若是其他习练之事,娘绝不会答应。” 林芳摇头:“不是,娘,即使有其他习练要求,女儿怎会现在提出,那岂不是贪得无厌。” 林武好笑:“哈哈哈,娘,meimei真是狡猾,已是贪得无厌,还要巧辩三分。” “娘,”林芳赶紧接话,“女儿是想,若是羊毛纺成线绳,织成紧身衣服裤袜,冬日穿在内里,岂不既轻便又暖和,且不显累赘。” “哦?这个娘倒没想过,是个好主意,待娘亲和你二祖母商量商量,你二祖母每年卖羊毛,应有积攒,纺成羊线,先织一件试试。” 成功转移了娘亲注意力,林芳朝林武做鬼脸,林武则是嘴唇紧抿,肩膀抖动,满眼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