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九七章 放学
PS: 试了一周一日两更,可我要上班,还要顾家,时间太紧张,只得改为一日一更。虽然每日只是少了一千字,却是不再觉着那么紧迫,要知道,有时候一字一句都要推敲半天,很是费神,我只想把书写好,并不想为凑字数而胡乱应付,望大家原谅。 “六姐,此西瓜真是好吃。” “好吃也莫要吃了,已是饭时,该吃不下饭。” “一样是吃饱,吃饭与吃瓜有何区别。” “西瓜全是水分,只靠西瓜,不时便会饿。” “羊奶也全是水分,六姐饿了怎的要喝羊奶。” “此二者不同。” “有何不同,还不都是水分?” “缘儿,可是又不听你六姐话?” “哦,娘亲回来了,缘儿口渴,吃块西瓜,娘亲,您快坐下,缘儿这就给您端来。” 看着林缘忙前忙后,林芳内心松口气,可算是有人接手,这小姑娘真是难缠,以往她只是嘴巴利索,却是缠着脚跑不快,自己还能看得了她,自从去年她放开脚后,腿脚一利索,林缘便更成了疯丫头,除董盼羽外,无人管得了她。 林芳看看董盼羽身后,问道:“婶婶,怎的我娘亲未与你一起回返?” 董盼羽也是渴了,吃了一大口西瓜,才答道:“你娘亲本是与我一块回返,路上碰见张七媳妇,讲要拜托你娘亲给她画个花样子。” “张七媳妇不是快要生了么?怎的还到处走动。” “嗨,庄户人家哪有那么娇贵,她初学刺绣,心里异常兴奋,想自己给孩子绣个肚兜,等不及你娘亲回返。我们碰到她时,她已是快到针织纺门口。” “呵呵,还真是性急。” 张七是林家佃户,媳妇已是怀孕近九月,今年才跟着学刺绣,只会些基本针法。 “啪,”打开林缘伸向西瓜盘的手,董盼羽问林芳:“缘儿今日功课怎样,可有捣乱?” “哦,今日所学六字。她只剩五字不会。”每次董盼羽问起这个问题,林芳都要饶舌一番,她也是头痛。 “嗯。还好。”刚点两下头,董盼羽才觉出不对:“嗯?那岂不是整一日只学会一字?” “婶婶,钎儿已是做好饭食,芳儿这就回转,婶婶慢吃。”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再慢一步,等下耳朵又要受苦。 呼——,出了学堂,林芳才放慢脚步。 以往董盼羽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将林缘关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未给林缘启蒙。自来到白水镇,渐渐受周边村民感染,同意林缘认字读书。且身处广袤田野之间,缠着小脚有诸多不便,董盼羽便也放开林缘已缠三年的小脚,并督促女儿每日里来林家私塾读书,可这林缘似有多动症般。一刻也坐不住,没有一日课业得以完成。 未走多远。碰到蓝婆子,蓝婆子急急往学堂赶:“哎哟,六小姐,怎的不等线儿来接,六小姐且先等等,老奴将水桶放回学堂,这就送六小姐回返。” 若是将水桶放在路边,倒不是怕人偷,却是有小动物捣乱,将水桶翻滚到不知哪里。 林文在盛城读书期间,蓝婆子一直跟随,打理林文日常杂事,去年林文进学课业合格,学业却是被迫打止,蓝婆子跟着林文回白水镇,自愿在私塾做些杂事。 来私塾读书者,全是近两年陆续搬来住在周边的村民,有稚童,也有几十岁成人,大多只为认字,学堂夫子,便是八岁的林芳,大郎与李翠梅也会来上课,只为解答林芳回答不了的问题,林文曾来上过课,却因学究气太重,没有林芳受欢迎。 林芳的脚依然长得很慢,八岁的个子,脚却不如人家四岁孩童脚大,大郎特意将通往向他之路铺了青砖,乡民也知此路乃小夫子专用道路,尽量避开,走其他路,以免将砖路踩压坏而不平,小夫子摔跤。 年前,林芳做主,将钎儿脱奴籍,嫁于自家一户佃农,刘妈年前得两个重孙,林芳给她放假回家带孩子,身边便只剩线儿。 钎儿跟着周婆子学了一手做饭手艺,出嫁后仍在林府当差,负责厨房,周婆子则在制衣坊做大厨。线儿被林芳派回府取东西,不知为何事耽搁,已是放学,还未回返。 林芳不让蓝婆子扶,蓝婆子只好紧跟身侧,陪着林芳说话。 “蓝妈,你一人在这学堂,晚间可觉寂寞?” 周边村民住的较散,学堂又建在田间,白日里还好,学生熙熙攘攘很是热闹,午间饭时,学堂厨房有热水,也有稀汤,均是免费,有自带饭食者,可就着热水稀汤凑合着吃一顿。家中条件稍好者,可在厨房吃饭,蓝婆子每日早课前统计好报餐者,午间按人头准备饭食,绝不浪费,近处学生回家吃饭。下午放学后,学堂就剩蓝婆子一人,晚间她也住在学堂。 紧忙着踢开前面不知哪个顽童丢的石块,蓝婆子答道:“呵呵,白日里忙活一日,到了晚间已是累极,倒头就睡,哪里有时间费那些心思。” 林芳问:“你这般年纪,怎不见有家人,莫非当年外祖母只送你一人过来?” “唉,”蓝婆子低落:“是我命不好,太夫人当年给我指配一门婚事,没几月那人便病死,后太夫人又将我嫁于管家侄子,谁知还未成亲,那人也死了,我是个不祥之人,太夫人再要为我指配,是我自愿不再婚配。” 林芳摇头:“不详之说纯属无稽之谈,莫要信那些,蓝妈还不足四十,你若要肯,那些农户自会有不少人愿意相娶,让娘亲为你选一门亲事可好?老来伴,老来伴,老来也有人与你相互扶持。” “请小姐恕老奴忤逆,老奴已是不想此事。说句逾越话,即便赖在主子家,也比嫁于不熟悉之人强些。”蓝婆子与林芳已是熟稔,知自家小姐性子随和,又体贴下人,平日里也开些玩笑。 “那,给你认个义子或义女怎样,老来也不孤苦。” 小姐如此说,蓝婆子脑中闪过一人,此人却不是一般人可肖想的。便笑道:“子女之事,也是要有缘分,谢六小姐体谅。” 说着话到得府门口。林文急匆匆往外走,看见林芳,赶紧上来牵着meimei的手,蓝婆子与林文见过礼后,返回学堂。 林文牵着林芳进入院内。边走边笑道:“meimei,二哥这就要去接你放学,怎的你如此着急,莫不是饿了?” 林芳好奇:“怎的是你接我,线儿呢?又被你拉了苦力?” “六小姐,奴婢在此。”林芳话音刚落,线儿从林文屋内探头,晃晃手里一样物事。
林芳松开林文。紧几步进了林文屋内,稀奇看线儿手中所忙之物,原来是一块胶泥,林芳问:“这是要做何事物?” “诺,”线儿朝桌上努嘴。边道:“二少爷本想自己给六小姐捏个胶泥玩具,却是怎样也不满意。便拿来画像,让奴婢依照画像来捏。” 胶泥玩具?林芳抬头看桌上画像,认出是郭四娘所画。 过年时,林武放鞭炮,那炮不知怎回事,飞到林芳跟前炸开,林芳淬不及防,踉跄就要扑地,林文正好离她不远,双手将她抱住,自己倒是滚倒在地,林武慌忙中去拉扯,却被林文故意绊倒,三人滚做一团,娘亲与爹爹在旁大笑,郭四娘觉着此景温馨,一时兴起,便画了下来,只是不知林文为何要将之用胶泥捏出。 meimei以目相询,林文言道:“齐彪已是给我找好差事,不日便要启程,画幅带在身侧不便,我便想将其捏成塑像,却又不如你五哥手巧,怎样也不成功,只得让线儿代劳。” 线儿贪玩,林武制作事物时,她无事时便凑在跟前,渐渐也学了一些技巧。 “齐彪为二哥找的是何差事?” “先在军中做些抄写事宜,往后再看情况而定。” “齐彪可是同去?” “不是,他还要接着读书,要考武举。” “爹娘可是晓得?” “等爹娘回来,便告知。” “如此也好,二哥读书上进,却受命运捉弄,若从此守着这一方天地,也是虚度年华,想必二哥也是心有不甘,去军中也好,或可博得一番事业。” “只是军中纪律严明,一般不得擅离,要想家人团聚,却是不易。” “这又何妨,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呵呵,小人精,不知哪里总有些怪话,不过倒也是至理。” 林文今年已是十六,本早已该议亲,他自己却是不急,也劝爹娘莫要着急,他不想如此早便将自己与一女子绑在一起,他不想服命运安排,也不想就此靠爹娘生计,而想博得属于自己一番天地。大郎夫妇也觉男儿就要有雄心,因此也不逼迫他成亲,一切就看他自己造化。 闲聊一会儿,林文感叹:“当日你讲要办学堂,二哥还笑你,说若是你真办得学堂,我无处可去时,便来你学堂当夫子,今日meimei也算是梦想成真,二哥却还固步不前。” 林芳好笑:“这哪里算是学堂,家中各个有事可忙,只我走路不稳,恁的无用,爹娘见我无事,才随我心意,也就这些朴实村民愿跟着我这小娃娃认字,若是真正学堂,哪里容得一个女娃娃如此放肆。” 林文摇头:“meimei莫要妄自菲薄,村民确是朴实,可也自有认知,二哥已是有功名在身之人,给他们讲课,却是不如meimei一幼龄女童受欢迎,可见meimei有过人之处,meimei自小聪慧,将来必会心想事成。” 林芳嬉笑:“呵呵,那就借二哥吉言,meimei将来要办得学堂,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