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曲折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生了富察氏·佳慧的苏轩儿。说起苏轩儿，倒得先说苏姨娘了。

    该是富察氏·毓敏婚嫁以后的事情了，那时候苏姨娘还不是姨娘的时候，听说还有个好听的名儿叫雨柔。听起名字来柔柔弱弱的，后来府里的人见了她的本人，模样儿也倒是耐看，却也真是一副柔弱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富察氏就是不同意马齐娶那女子。

    老太太虽说有四个儿子，每个儿子也都是人丁兴旺，羡煞朝中无子或少子的大臣们。可是唯独二儿子只有一个儿子，还是正妻富察氏生的。老太太不止一次说过这种事情，说些纳妾，通房的话。可是马齐却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整天只知道忙着朝中之事，回家也是多呆在书房中。

    老太太无奈，只得将此事诉苦于女儿毓敏，毓敏知道后，也为哥哥担心，心想要是哥哥以后官大了，有可能他的儿子承袭的，再加上马齐是毓敏最喜欢的兄长，她自然是将此事放于心上的，不但放在心上，就连平日里都是帮着哥哥寻找合适的人。

    这时候，宋家有个远方亲戚，也就是夫君宋思淼的远方表舅meimei的小姑子苏雨柔刚刚婚嫁，当天晚上丈夫就喝多了酒猝死了。这新婚就变成了丧事，就有人说苏雨柔克夫，方圆百里没人敢娶她，倒是留着她呆在娘家整日里忧心忡忡，性格就更加内向起来。

    那表舅meimei也是担心小姑子，就给她的表舅说了，表舅那次来宋家办事儿听毓敏说起马齐要纳妾的事情，就将苏雨柔说了，毓敏起初也不同意，总觉得给哥哥找个这种死了丈夫的人对她们富察家印象不好，本要拒绝，可是夫君宋思淼知道此事后却求了毓敏。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折子。小时候宋思淼的家乡遭了大旱，好多人都饿得半死不活的。那时候正是一粒米就可以救人的时候，宋思淼的父亲将所有可以吃的卖的都用了，差点就救不了家里的人，几乎要沦落到乞讨的地步。而且那时候宋思淼正是长身体的当儿，一顿不吃就饿得慌，虽说已经懂事了，可是还是忍受不了，几次随父亲外出找食物都昏倒了。

    宋思淼可是家中独苗，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的父亲就说自己还不如死了去。可是，眼下就是掏空心思找方法找途径都没办法了。

    恰恰这个时候，宋思淼的母亲就想起了远方还有个表兄弟，便让丈夫和儿子去寻寻，还说那表兄怎的也是个小小的当官的，自然是有的吃的。

    于是，宋思淼就和父亲一起去了，结果，那个表舅人也慷慨，还说几十年不见了，挺惦念表妹的，还又说了一大摊子话，惹得宋思淼和父亲都是点头哈腰的连连说那表舅人好云云一通马屁话，惹得那表舅一时高兴，又喝了酒就脱口给了他们春谷田亩收十石的麦子。那时候，这十石麦子可非小数目，要知道，有时候因为肥料的问题，两三年才会长出麦子，而且一亩地里面有时候连个七八石都产不了都是常事。

    表舅一下说了十石，宋思淼的父亲知道他正在兴头上，就又是一阵吹捧，待那管家取了十石麦子，便将家中仅有的一两银子给了管家，用剩下的铜板找了车拉了回去。次日，当表舅醒来知道酒后醉话之后想要讨回来却终究为时已晚。

    不过，宋思淼的父亲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用那十石麦子救了命后不久，朝中就发放了救灾粮食，一家子人算是温饱下来。可是，却一直惦念着十石麦子，就给儿子整天叨叨，直到去世，宋思淼都对这位远方表舅记忆幽深。在当了官之后几乎每年都送东西过去，要是这样算下来，送的东西早就超过了当初那十石麦子的价值，况且，当初宋思淼的父亲也留了一两银子给了那表舅。若真论起来，宋思淼也算尽到情义了。

    不过，自从宋思淼和毓敏结婚后，就几乎不怎么和表舅来往了。只是如今表舅过来亲自说了这事，宋思淼心里一动，之前去表舅家也见过那苏雨柔，觉得她还是个不错的女子，便给毓敏说了。毓敏听后便说带来看看再做决定。

    许是苏雨柔知道这是个机会，或许听了那表舅的什么话，知道毓敏是满清的大氏，马齐是个大官儿，就心动了。于是，打扮的清爽喜人，虽说柔弱不禁风，可是毓敏见了倒也是喜欢，觉得苏雨柔还是挺适合的。便同意了夫君的请求，派人将苏雨柔送到顺天，还带了一封信过去，说是给老太太的送的丫头。

    其实，老太太一瞧苏雨柔那样儿就知道了毓敏的打算，便也不作声色，趁着富察氏坐月子二儿子身边没人为由将女儿的那片心意给送了过去，指明了苏雨柔以后就是二儿子的妾室了。

    富察氏虽说和马齐是一个姓，可是马齐待她也是不薄，想要闹，却被娘家人劝住了，说这是迟早的事情。富察氏咬了咬牙就忍住了，算是接纳了苏姨娘。

    谁知这苏姨娘来了好几年了，却没有生下孩子，心里暗暗发急，就想起了娘家三叔有个堂妹苏轩儿，长的如花似玉，人见人爱的丫头，就在某一年年头的时候找了机会接到府中说是来京城顺天见见世面，两姐妹叙叙旧什么的。富察氏那时候正带了儿子回娘家小住几天，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可是，马齐就遭殃了，被苏姨娘就这么冷不丁给算计了。

    苏轩儿怎么说也是个妙龄少女，马齐就算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晚上受了应酬，加上在苏雨柔那里喝了点酒，就错把苏轩儿当成了苏姨娘，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到了第二天早晨，可是世上无论哪朝哪代却真正是没有卖后悔药的，马齐为此事竟然生了病，向康熙告了假，而康熙体谅臣子，派了御医过来还诊断了一下，可是朝中早就有了多嘴不满马齐如此受宠的大臣，纷纷议论说其实是马齐后院失火了。

    富察氏在娘家听自家兄长说了此事，立马就杀了回来二话不说就拉起马齐要向老太太说理去，可谁知不说倒好，一说，那老太太钱佳氏心里可是乐呵呵了啊，想当初娶那苏姨娘就是为了传宗接代，香火旺盛的，可是苏姨娘的肚子一直都没音讯，现下又多了这么一个漂亮年轻的苏轩儿，正解了老太太的愁，当即就臭骂了一顿马齐，随后又安慰富察氏，紧接着就说既然错已经犯了就纳了妾吧。

    富察氏正是有口难咽，却也束手无策。第二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取了第二个妾室。

    而那苏轩儿比苏雨柔更有手段，在马齐那里是很受宠的。可是，马齐却对自己的正妻有愧疚之感，自然分的爱也就多些了，不过，却是冷淡了苏姨娘。

    而那苏轩儿后来就生了佳慧，也就是现在正站在老太太面前的富察氏·佳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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