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灵识突破
昏暗的石洞内，沈牧闭目盘坐。 点点荧光从虚空中飘离出来，缓缓聚向沈牧头顶的魂力漩涡，宛若星河般慢慢旋转，最后融入沈牧体内。 这样的过程不急不缓，直到沈牧体表一层光膜逐渐形成，沈牧的气息舜然一变呼吸悠长起来。 识海之中，沈牧的意识体悬浮灵门，目光隐现激动之色。 “若这次灵识能成功突破，探查玄炎宗就可省去大堆麻烦。”感受着初生灵识的涌动，沈牧充满期待的道。 面对灵门沈牧浮空而坐，一点眉心彻底放开了对灵识的束缚，一道道无形的意念从沈牧体内发散出来，瞬间探出石洞扫向峡谷。 沈牧的灵识初生并不凝练，甚至可以说稚嫩柔弱，没有先天之境灵识的般诸多妙用。 沈牧平时以灵识感应四周，运用的法门也非常的粗浅，以自己为点将灵识一圈圈的扩散出去，如平静湖面上的一道道涟漪，凭借灵识碰到其他灵识意念体，产生的涟漪反馈判断目标，这种感应对距离的要求非常高，距离越近感应自然越清晰，但距离稍远这种感应便近乎无用。 而且与真正的灵识感应相比，沈牧感应到的画面也非常的模糊，只能根据经验判断目标的大体实力，只有在距离极近的情况下，才能听到一些模糊的只言片语。 不过饶是如此粗浅的灵识应用，也让沈牧可以在后天之境如鱼得水。 修士灵识虽在炼脏期就已经诞生，但后天之境的修士根本感应不到，自然关于灵识的应用也无从谈起，对沈牧的灵识扫探自是无从查觉，正是因此沈牧才敢肆无忌惮的将自己的灵识探出。 若是换了四级宗门或者四级修炼国，以沈牧现在的实力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沈牧对灵识的应用太粗浅，以至于随便一个先天之境的修士都能察觉出他的灵识扫探。 但是在三级修炼国三级宗门玄炎宗，先天之境的强者存在概率极低。 宗中即便曾出过先天之境的高手，也必定会离开宗门，去往实力更强的上级修炼国寻求更高的舞台，充其量会留下些传承法门庇佑后辈，而且若门中真有先天高手，玄炎宗早就晋升四级宗门，那里还是现在的三级，因此沈牧现在散开灵识的顾虑并不是很大。 随着灵识的扩散，很快沈牧的脑海中，便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涟漪反馈。 这些涟漪反馈就如溪流中的顽石，在灵识波纹中清晰可见，有的暴躁嗜杀，有的温和怯懦，有的灵动鱼跃，有的火热灼灼，有的阴冷冰寒，虽看不出具体形态，但沈牧通过自己的经验，还是能从这些或模糊或清晰的气息变化中，判断出那些是凶猛的妖兽，那些事温顺的小虫，那些是林间的精灵，那些是人，那些不是人。 但当灵识继续扩散下去，沈牧的灵识感应开始模糊不堪起来，连那些气息的变化都无法判断，甚至灵识涟漪一片昏暗。 若说此前是灵识溪流，那现在当沈牧彻底放开束缚，让灵识无休止的扩散，他的灵识就是死寂的汪洋，汪洋之中溪石自然渺小不可查，死寂的汪洋当然也不可能对生灵产生反应。 当灵识涟漪中变得死寂，沈牧感觉自己的意识像被拉伸一般，变得扭曲古怪，一种极为荒诞的，无法形容的奇妙感觉，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犹如无数双大手正在拉扯他的灵魂，一种灵魂被撕裂的痛楚在沈牧灵魂深处蔓延。 灵魂被撕裂的痛苦，并没有让沈牧收回对灵识的控制，相反他在极力压制痛楚的同时，还在努力的让灵识扩散的更远更广，哪怕这样的作为让灵魂的撕扯更加痛苦，他也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 一边是无边的死寂，一边是一潮高过一潮的发自灵魂的痛楚。 死寂的汪洋里看不到一丝温暖光芒，到处充实着负面的冰冷绝望，常人无法想象这样的空间该如何坚持，换做任何一个意志不够坚定的人，在触及那丝冰冷的一瞬间便已经崩溃沉沦。 但沈牧没有崩溃，也没有沉沦，他在坚持，他的意识无比的清醒。 可也因为沈牧的清醒，这痛苦，这死寂，反而无数倍的翻增，晃动着沈牧的本心，在他的道心上刻下一道道细纹。 细密的汗珠从额头聚成一股细流滑落，唇畔苦涩的汗泽在嘴中徘徊蔓延，沈牧的喉咙里发出幼兽般的嘶鸣，整个身体像打摆子般的颤抖。 “难道这就是我的极限了么？”识海中沈牧睁开赤红的双目，眼中的痛苦如干裂的大地。 “不！这不是我的极限！” 沈牧发出一声嘶吼，目光落向灵门中的真神之魂，眼中显出片刻的挣扎，他知道真神之魂是他的根本，但现在他所面对的是新生的未来，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做出一些抉择。 犹豫只不过一个念头，下刻沈牧便咬着牙点向真神之魂。 铮！ 如剑芒破空，两道灵芒从真神之魂的双目中绽放，两道灵芒落入沈牧眼中，一股莫测的力量涌动在沈牧体内，这一刻沈牧的脑海一片空白，灵魂撕裂的痛苦稍有缓解。 沈牧的脸上露出决然双手指诀连点，一道吸力罩向真神之魂，真神之魂涌向沈牧的莫测力量聚然增加，灵魂的撕裂骤然一缓。 真神之魂乃是神道境强者的真魂，与沈牧现在的灵魂相比不知高出几个阶层，他在用真魂修补自身灵魂的撕裂。 痛苦不散，沈牧抽取真魂不断，破釜沉舟便是如此。 时间点点流逝，也许半刻钟，也许数个时辰，也可能数日，随着沈牧不计代价的抽取真魂，本就裂纹斑斑的真神之魂上，无数新的裂纹开始崩裂，旧有的裂纹更是扩大数倍，最恐怖的裂纹从真神之魂的眉心，一直蔓延到四肢形成五道恐怖的裂纹，那恐怖的五道裂纹几乎将真神之魂分裂，沈牧的灵魂，意念体，rou体也布满同样的裂痕，就如数道镜面中的数道倒影。 恐怖的裂纹中，道道赤红黯淡的红芒蔓延，一缕缕焰火从裂缝中飘离出来，如篝火中的余烬般四处飘散。 每一缕余烬散发着恐怖的毁灭气息，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威能。 余烬火焰一旦触及石洞的石壁，便立即消融出大片的坑洞，那些消融的岩石都是凭空消失，像被空间切裂投入异空间一般再无痕迹。 不过余烬火焰虽然恐怖可怕，但一旦离开沈牧的身体，便会引发一连串的空间晃动涟漪波动。 一道道虚空符文自虚无中浮现，夹裹着天地之威碾压向余烬，这些离体的余烬便如飞离篝火的火星般一闪而逝。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久，沈牧就像一堆正在燃烧的火炭，无论真神之魂，还是灵魂，意念，rou体，都在诡异的燃烧着，直到那余烬火焰开始出现一丝冷却的迹象，赤红的裂纹开始变得暗淡如燃尽的木炭。 同时真神之魂的眉心，那枚神秘的古魔方晶，此时也绽放出神秘的光彩，如细流般似水非水的液体，沿着沈牧眉心的裂纹流淌下来，很快便充实真神之魂上的所有裂纹，并很快修复了裂纹，令真神之魂恢复如初，再无一丝裂纹。 那液体只是在真神之魂上出现，但沈牧的灵魂，意念，rou体也出现了相同的变化。 一切恢复如初，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余烬火焰如从未出现过般。 裂纹中柔和的光芒闪烁，沈牧紧闭的眉头顿时柔和起来，脸庞上的痛苦退潮般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不喜不悲不动如山的稳健。 嗡！ 一股难言的意味在沈牧心田蔓延开来，灵魂的撕裂骤然消失，扩散出去的灵识不受控制的急剧收缩。 突然间的变化令沈牧狂喜，这变化和修灵之术中的描述一般无二，是修灵之术突破的最后阶段，是凝练灵识的最后一步。 压下心中的激动，古魔天心诀心法随心而动调动体内灵力涌动百汇，头顶的魂力漩涡旋转的更加迅速，石洞中的荧光白茫茫照亮一切。 沈牧的灵识转瞬回到体内，在沈牧的识海中形成一个光球。 识海中没有大小的概念，因此在沈牧的眼中，那灵识光球也没有大小的概念，说它极限大极限小都无法形容，那光球就这么充实沈牧的眼帘。 沈牧知道炼脏期便会觉醒灵识，但那觉醒的灵识是无形无色的，他可以感受可以驱使却看不到实质，现在他第一次看到了自己新生的灵识，给他的感觉奇妙无比。 不过这奇妙的感觉只是一闪而过，沈牧知道灵识的突破还未成功，他只是走完了一大半的路程，还有最后一步要做。 虽然这最后一步简单至极，但沈牧还是一脸严肃并未丝毫放松。 依照修灵之术的法门，沈牧分出一股意念探向光球，光球在意念探入的瞬间微微一颤，然后开始发生变化开始收缩。 因为识海中没有大小概念，所以看成灵识光球在无限的扩大，也可以看成在无限的变小，那是种无法用语言具体描述的变化，变化剧烈如宇宙点亮，又柔和的如溪河流淌。 时间无法对变化过程的长短加以描述，可能一念而成，也可能恍若万载，就那么一瞬间光球炸亮。 沈牧看到无数画面飞逝而过，那画面变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令沈牧有种眼花缭乱的错觉，无法分辨出任何片段。但很快沈牧的视线开始清晰，他看到苍天巨树，看到千丈悬崖，看到飞鸟走兽，看到藤蔓遮蔽下的石洞，看到点点荧光中的自己。 他也看到了石洞内，石壁上那坑坑洼洼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道灵芒剧亮，沈牧睁开了闭合的双眼，瞳孔中无数画面闪过，最后倒映出诡异的石壁坑洞，一抹困惑在沈牧眼中升起。 “石洞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牧一脸的诧异，修灵之术中可没提到过，在突破灵识的过程中会对外物产生破坏。 对于突破时身体上出现的裂纹，以及裂纹中的赤焰，飞离出来的余烬火焰，沈牧竟是一无所知没有察觉到一分一毫。 因为没有察觉到突破时的诡异变化，所以沈牧对石洞的变化并没有疑惑多久。自以为是修灵之术应有的情况，甚至庆幸自己提前用隐匿阵遮蔽了石洞，免去突破时引发的异象外泄引来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