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捉鬼(下)
西呈月把心一横,把她一直不离身的行李箱拉过来,将所有的道具都从里面掏了出来,一会工夫就摆满了一床。 除了昨天那只小鼎和又重新摆起来的香案还有她自己写得一些符咒外。还有古怪的店主送给她的一条银闪闪的链子,她一直没搞清楚这个链子到底是戴手上的还是戴脖子上的。戴手上嫌太长,戴脖子上嫌太短。 她今天突然福至心灵,想到拿起那条链子往脚上一栓,竟然长度刚刚好。她乐呵呵的看着坠在脚踝上的银链,简单古朴的造型,没一丝花哨的装饰。看了一会她就失去了兴趣。 然后她就去研究其他的物品了,其他的就都是一些比较正常的东西了,什么桃木小剑啊,符咒小纸人啊,红线啊等等了。 说起来一个瓴族之人还需要靠这些东西来捉鬼还真是挺丢人的,好在族人永远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想起来心情还真是复杂。 她把自己觉得能用得上的东西都随身佩带好,有了昨天的经验她也不敢随意入睡。只得在床沿打坐,等待着最黑暗的时刻来临。 前半夜竟然一直平静着,这么诡异的平静让西呈月更加的胆战心惊。昨天晚上的经历她已经知道了这个屋子里至少有一个鬼魂存在。虽然她看不出来那个鬼到底藏身在哪里,才能让她感觉不到它的鬼气。 象这样的平静是西呈月绝对想不到的,她已经准备好了要有一场恶战。随时紧绷着的神经让她很疲惫。但是眼看着时钟指针慢慢的走向午夜12点她一丝都不敢松懈。 终于,12点的时针秒针和分钟重合在一起了,几乎同时,床头悬挂的那副金蕃莲上开始有大量的黑气涌出来,丝丝缕缕的黑气慢慢的在屋子中间聚集起来,然后,幻化成了人形。 一个看不清楚样貌的女子,披肩的长发。很纤细的身材。穿了一件雪纺连衣裙,嫩黄的颜色。整个人看起来居然有些清新的样子。她一直低着头,所以西呈月看不清楚她的脸。 西呈月是从屋子里的气温陡然下降的那一瞬间睁开眼睛的,一直盯着时钟那慢慢走着的分针,再加上在寂静的夜里有些明显的滴答声的催眠下,不知觉间她竟然又睡过去了。 猛然惊醒的西呈月慌忙的用左手偷偷捏了几张朱砂咒符,右手紧握了一下一直捏着的那把桃木小剑. 等她看到了那个女鬼出现的时候,还有些迷糊的她二话不说口中念起咒语,顺手把左手里的符咒漫天撒出。虽然现在那个女鬼看起来并不可怕的样子,可西呈月还是选择先下手为强。 随后她也不管符咒有没有打到那女鬼的身上,就把桃木剑也扔了出去。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了微弱的叹气声。然后等她仔细听时就又没声音了。 她把手中的东西都扔向那女鬼后,半晌没听到动静,抬头一看,眼前已经没了女鬼的踪迹,她这里刚刚松了口气,就突然感觉到脊背发凉。 西呈月一寸一寸缓慢的转过头,就直接对上了一张煞白发青且粘连着泥巴水泥等等污脏的脸。看到她被惊吓到了,那鬼脸微微的扯动嘴角,喷出丝丝的冷气。 西呈月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掉了下来。伸手把一直放在脚边的小鼎抱住。 那女鬼似乎对那个小鼎颇为忌讳,不敢再猛冲过来。于是就变成了西呈月和女鬼对恃的阵势。鬼不动,她不动。 西呈月是怎么样都不肯先动的,她甚至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就这样对到天亮,天亮后就是她的时间了。 可是那个女鬼怎么可能让她如意,现在她已经变回了厉鬼的样子,血红血红的衣衫,煞白泛青紫的脸,舌头外伸,眼珠外突。指甲尖尖。 她那象金鱼一样突出的眼珠飞快的转动着,西呈月紧张的看着她,知道她在搞鬼却依然不敢先动。 突然,那女鬼动了,西呈月在她动的瞬间也动了起来。她把小鼎祭起,开始念起一长串复杂的咒语。 那女鬼始听到那咒语的第一句就凄厉的大叫了一声,十指如钩的飞身到了西呈月的身后直接就往她的后脑勺上招呼。 西呈月不敢大意,只得暂时停了咒语,专心对付女鬼。可惜她回身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的一只手腕已经被女鬼得手抓在了手中。 西呈月只感觉自己左手的腕上缠上了千年玄冰一样的冰寒刺骨,那手指僵硬枯瘦,死死的勒住了她的手腕。 而她的另一只手上拿着小鼎,虽然那女鬼忌讳这小鼎,可是小鼎如果没有咒语催发它只会防御,不会主动攻击。也就是说只要女鬼不碰触到它,它就不会主动收了她。 TNND太不先进了,西呈月腹诽。现在那女鬼的另一只手已经刺穿了西呈月的胳膊,她强忍着巨痛依然拿着小鼎不松手。她知道就是因为这只鼎这女鬼才没办法直接杀了自己。所以她忍痛把小鼎举起来,砸向自己的左手,女鬼急忙收回了制住西呈月左手的那只鬼爪。 电闪般的速度,她收回的那只鬼手抓向了西呈月的脖子。西呈月慌忙的拿小鼎去挡。她又换抓西呈月的头顶,西呈月再挡,这样几次后,西呈月受伤加上来回的折腾,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终于被那个女鬼寻了个时机,一手击在西呈月的右手上,她原本就受伤的胳膊再承受不住这一击,小鼎飞了出去。
西呈月看着飞出去的小鼎,顿时觉得万念俱灰,没有任何希望了。 女鬼大概也觉察到了她的灰心,趁着她愣神的时候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西呈月拼命的挣扎,可越挣扎她窒息的越厉害。渐渐的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她心里想着,就这么死了吗。 其实自从她从被鬼差大哥扔到这个世界的那天开始,她就一直惶恐的过着每一天。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还有。。陌生的鬼。她觉得累了,如果就这么被这个女鬼杀了不知道是不是还会回到地府?其实地府也挺好的,美女白婆婆,严肃的鬼差大哥,还有大大小小的或者急匆匆或者慢悠悠的赶去投胎的鬼魂们。 西呈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就在她要完全陷入黑暗前,忽然听到了一声厉呵:“踢她!” 西呈月几乎条件反射的踢出了那栓着条银链子的左腿。腿踢到了女鬼的身上,好象磕在水泥台上一样的冷硬。疼得已经快窒息昏迷的西呈月一个激灵猛得回魂了,这时她才发觉一直掐住自己脖子的那双鬼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 她睁开眼睛,四周看了一圈,那女鬼不知道又藏到哪里去了。西呈月大口的喘息着,拼命的补充刚才肺部缺失的空气。 房间里一片凌乱,她乱扔出去的符咒,桃木剑,还有角落里的那只小鼎。她看着滚到黑暗角落里的那只小鼎,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拿过来。 忽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西呈月被原本是最正常的可这对于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来说却是最不正常的敲门声给吓到了。 好半天时间她才反应过来,而门外那敲门的人似乎也并不着急催她,只是有规律的间隔一会敲三下。她拖着似乎已经骨折了的腿,抱着受伤的胳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挪到了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