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0章：大言不惭
第二天一大清早，亚雷等人怀着沉重的心情收拾好东西，在艾默樱骑士的目送下，向着哈马拉城进发。 虽然哈马拉城兵强马壮，又有坚固的城防，可是此次兽人大军东进，已经展露出必胜之资，哈马拉城可以说是危在旦夕，而申请援军的信件，很可能还放在众议院里面蒙尘呢。 快马加鞭、夜以继日的赶路，终于在第四天下午，疲惫的亚雷等人出现在了哈马拉城门口，他们每天只休息三五个小时，八百多公里的距离仅用了四天半的时间，就连兰伯特人放养的雄壮战马都跑死了两匹。 城还是那个城，只不过来往的商人旅客少了一大半，周围的村镇也都是人去房空，西南北三面城池全部关闭，只留下了东城还在敞开，而且放了数百全副武装的兵丁把守，城墙上更是彩旗招展，无数兵甲戌守在上面。 “人好像少了很多！”走在东城区的大街上，凯瑟琳有感而发，伴随着瑟瑟秋风，数月前的热闹景象早已不复存在，兽人入侵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帝国上下，首当其冲的哈马拉城自然是人心惶惶，但凡有些家底的人都已经拖家带口的离开了。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况且哈马拉城虽然看似易守难攻，却也存在着巨大的隐患！”亚雷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道。 “隐患？有什么隐患？”凯瑟琳轻笑了一下，来到了熟悉的地方，在强大的城防保护下，她的心情也好转了许多，至少不会再哭哭啼啼的了，她对于亚雷的大言不惭并不在意，哈马拉城一直是帝国最为骄傲的城池，但是在对方眼里好像并不是那么重要。 “你倒是说说！”她饶有兴致的问道，布里恩两人也是摇头失笑，一个学员口出狂言，他们也只当是听个笑话罢了。 亚雷不理会他们的嘲笑：“哈马拉城兵多将广，城池囊括的土地将近十万公顷，的确是一座牢不可破的城池。”他先是小小的奉承了一下，免得一会对方和自己翻脸，然后有些正色的说道：“可是整个哈马拉城周围又有多少良田？军队又有多少屯粮？” “这……平时都有各地商人来此交易，并不缺粮食。”凯瑟琳犹豫了一下说道。 “平时？那现在呢？恐怕他们也没有料到兽人会突然大举进攻吧？”亚雷叹了口气，对哈马拉城的未来并不看好。 “那现在的存粮也应该足够百万大军半个月之用！”凯瑟琳有些不确定的说。 “哈马拉城虽然宏伟壮观，可惜只是西南一座孤城，距哈马拉最近的城镇也有十多公里，而且只是人口十数万的小镇，驻守兵力尚不足三千，真正的卫城却一个没有，能提供些兵甲粮食的大型城池最近的也距这里千公里远，可远水救不了近火。”亚雷再次开口道。 凯瑟琳没有说话，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静等着往下说：“一座孤城如果被围困，外无援军内无粮草，恐怕用不了一个月就不攻自破了！” “兽人并没有那么高的智慧，而且它们的脾气也不会围城三月而不动的，况且一个月足够帝国调大军前来救援。”布里恩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兽人基本都是打劫一通后立刻就离开，从没有在这里停留过。 “那希望是我多虑了，不过此次兽人数十万大军东征，真的只是为了掠夺一些看似不重要的粮草和财物么？你知不知道这数十万大军一动身，所要消耗的财力有多少？”亚雷并不想和对方起什么争执，兽人大军不日就兵临城下，但是作为人口数亿、强兵千万的大陆第一强国，兽人哪怕是举全族之兵，也不太可能将其打败，所以谁都没有多少担忧。 布里恩闻言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从兽人以前入侵的迹象来看，这次也不太可能会和庞培拼个鱼死网破。”凯瑟琳听亚雷说的有些发毛，不由得往好处想：“十几年来兽人也大举进攻过几次，也曾经有一次攻破了哈马拉城，不过最后都是掠夺一番就离开了，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冲突。” “你也知道是以前？”亚雷笑了笑：“如果对方只是想要麻痹你们呢？” “牺牲数十万子民来麻痹我们？你在开玩笑么？”凯瑟琳摇头失笑道，认为他只是危言耸听罢了。 “我记得当年兽人初次来到这片大陆的时候，牺牲了数百万老弱妇孺来麻痹波旁王朝，又用了数百年的时间在大陆西南经营，最后一举吞并了波旁王朝半壁江山！”亚雷坐在马上冷笑：“你说他们没有耐心？如果不是萨拉龙山脉的阻挡，如今的兽人早就占据了整个大陆南部，也不会在西南边陲偏安一隅！” “这……”布里恩他们互相对视一眼。 “现在这情形和当年波旁王朝覆灭之时，又是何等相似呢？一个月……哈马拉早就被屠戮一空了。”亚雷突然感慨了一声。 四人聊着天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南城区的战争学院驻地，现如今那里的情况也和东城区差不多，已经有大量士兵开始戒严，街道上也见不到几个普通人。 “凯瑟琳导师，你们怎么这么迟才来，我还担心你出什么事情呢，急死我了。”索文斯敞开大嗓子喊叫着跑了出来，身后跟随着威特等人。 “没什么事，因为遇到了点小麻烦，所以才耽误了一些时间。”看见索文斯和菲利亚他们已经安全抵达，心中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她微笑着望了众人一眼，轻笑着说：“很好，大家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有，我们为了避免遇到追兵，从南边饶了一大圈，也是在昨天才回到这里的。”菲利亚点点头笑着说道，好像是在邀功请赏。 凯瑟琳露出了笑容，这些小家伙经过历练后，的确精明了许多：“那就好，大家抓紧时间准备一下，我们要立刻离开哈马拉城了。” “什么？现在？”众人都是惊讶的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些不解看向她。 “没错，立刻出发，兽人数十万大军已经在爱兰尔大荒原集合，恐怕距离这里也不远了，如果再不走的话，等到城市戒严我们就真的走不了了。”此时布里恩也开口了，经过亚雷的一番教导之后，他的心里也有些发紧。 既然几位导师都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学员们的动作也很快，三下五除二的将东西收拾完毕，下午两点钟的时候，马车、马匹、行李全部都准备好，一行六百多人开始向东面进发，和刚来时有些不同，这次他们要徒步前往战争学院，因为传送阵是单向的，所以他们要走大概三四千公里的路途，最快也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战争学院，这次跟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哈马拉城驻地的管理人员以及仆从。 值得注意的是，这里面还有一支三十人的骑兵小队随行保护，这三支小队由一位武技颇为不俗的元素武士亲自带队，这是一位骑士，名叫马里艾，他可是一名有着骑士公会认证的正规骑士，还有庞培帝国颁发的贵族证书，队伍看上去似乎有些臃肿，不过有了这些人的帮忙，学员们也轻松了许多，就是赶路的速度有些缓慢。 名叫马里艾的骑士看上去高大威猛，宽阔的肩膀、雄壮的身躯、四方脸，一看就是个刚直的家伙，他说话也十分有艺术性，一直遵循着骑士的风格，哪怕是对自己随从，这位骑士在态度上也相当的尊重，这让亚雷对他的印象不错。 除了这些人之外，随行的人里还有一名女魔法师，年纪应该有六七十岁，从她身上散发的恐怖波动来看，一定是位实力非常强大的高级魔法师。 从哈马拉城出来，众人一路东行，在路上莫里艾骑士非常尽职的完成了自己的护卫职责，他细致的安排了人打前站，以及停留的时候的戒备工作，偶尔晚上在外面露营，他也会很仔细的安排晚上守夜和戒备的人，看上去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军人。 “马里艾是我们家族的家臣，曾经作为我父亲的贴身护卫，后来因为在一次战斗中救了我父亲的性命，被送进了战争学院。”索文斯小声的说道，仿佛是怕对方听见一般，家臣？说难听点就是凯斯勒家族的奴仆而已。 这也更加确定了亚雷的想法，显然这个家伙肯定是在军队里待过的，身为武勋世家凯斯勒家族的家臣，家族里很多护卫都有军队里待过的履历，相比于那个让神神秘秘、时刻散发着生人勿进气息的女魔法师，这个尽职的骑士无疑要顺眼得多。 队伍走走停停的，整整过去了两个星期的时间，亚雷一行人这才走出了哈马拉行省的外围，抵达了最东部的一个镇子，从这里再往东走，就要进入帝国草籽行省的范围了，也就是说他们真正的脱离了兽人的威胁。 如果说哈马拉行省完全是一个战争机器的话，那草籽行省就是原油生产商，在这块地理条件优厚的肥沃平原上，一路看到的都是大片的农田、富足的农庄、悠闲的农夫，即使偶尔路过一两个稍微大一些的城镇，也能看出来这里的人们生活得不错。 草籽行省人口接近六千万，也是由一位世袭亲王掌管，虽然年纪比当代帝王小了十多岁，可论辈分却是当今陛下的太爷爷一辈，幅员辽阔的大平原供应了帝国三分一的粮食作物，同样它的面积也是二十一个行省中最大的，达到了惊人的一百二十九万平方公里，比亚伯拉王国都要庞大许多，这片行省上有大约一千多名贵族，其中单单一等侯爵就有两位。 他们的车队在路上行走的时候，往往路过一两个农庄就会遇见一些农夫站在路边观瞧，只要看见他们这些武士骑兵，农夫们都会远远的挥动着帽子致敬。 看起来这里的普通人对于职业者并不是那么恐惧，如果换成是亚伯拉王国，这些农夫看见职业者都恨不得躲到庄稼里不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