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厢凌奈正想找个机会和奈奈聊聊成为一名成绩优异的学生所带来的好处，企图在成为一名称职的学生后，渐渐确立起家中的一份民主地位，未想时不待她，这关乎凌家一半经济来源的重大事件提前发生，凌奈不得不将那拨乱反正，趋利避害的先见之明给提前展露了。 事情是这样的。 凌家的饭桌上那一向是温馨融融。她家饭厅安装的并不是亮堂的白炽灯，而是橘色的昏黄灯泡，在这样温暖的光亮下，那普通的家常菜都会显得娇艳欲滴，可口诱人。于是乎，这一家三口偶尔会上演夺菜争霸赛，可惜今晚的饭桌却是愁云密布。尽管老爸老妈并没说什么，可凌奈还是感觉这顿饭吃的甚是憋屈。 饭桌上只有筷子相夹，勺子碰碗的声音。凌mama虽极力控制着神色，可却有一股怨气从那咀嚼着食物狠劲中直冲而出。 凌奈悄悄与凌爸对视，眨着眼睛示意出了什么乱子，却被凌爸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无奈只能咬着筷子和奈奈腹诽：奈奈~你看老妈的脸色，不是一般的臭，你说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亏你还自称来自未来，真丢重生人士的脸。奈奈夹着菜放进嘴里，细细嚼着，好似要将白天凌奈所做的那些“坏事”一并咬碎在嘴里消化掉。 你~~想着可能这姑娘还在气头上，凌奈便放弃了火上浇油的机会，而且的确，她这个重生人士记不起来这个时候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无法回答奈奈的问题。 指不定老妈对你总是埋在漫画堆里，落下功课生气呢。凌奈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只好揪着奈奈的小辫子说事。 怎么可能~奈奈心里咯噔一沉，老爸老妈又不是不知道我在看漫画，要是生气，早该臭脸了，何必等到现在。奈奈虽说如此，心里却没底，难道真是自己惹老妈不高兴了。 现在？现在怎么和从前比啊~凌奈可没放过奈奈这一丝慌乱疑惑，依仗着年龄比奈奈大，搬出了班主任式的教育口吻：你都初三了还看漫画，能一样吗，你说说你现在的成绩。 凌奈，麻烦你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不就是以前的你嘛，我要是惹mama不高兴你也有份。奈奈最受不了这种说教式的口吻，而且她从小在宽松的家庭氛围下成长，如凌妈所说那般，考得差些没事，别弄虚作假就行。 凌奈拿奈奈无法，谁让她就是从前的自己呢，除了对外人害羞温和外，怎么对自己人如此牙尖嘴利的，真当是个闷***凌奈只得答道，好好好，我也有份，那是不是我们现在就把心思放到功课上来呢。要是能趁机让奈奈配合她的重生大计也是个不错的机会，凌奈心底刚显露些小小的得意，却被奈奈的下一句话淋了个透湿。 先探探老妈脸臭的原因，万一不是，我再翻个几本。奈奈扒了口饭，抬头盯着凌mama那吃饭的模样，好似要挖出什么信息来。 凌奈在身体里摇头晃脑，这果然就是那个不到中考倒计时就不从漫画堆里爬出来的自己。要是把这股用功劲儿花在功课上，那要当个好学生看来有望。凌奈只得苦中作乐，变相的自恋感叹。 这凌mama被奈奈盯得甚不舒服，胸口已经囤积着一股气，再被奈奈如此盯人，这饭都无法下咽了，只能抬头瞪了奈奈一眼：“快吃饭，小孩子家家哪来那么多事!” 自念了初中以来，奈奈还是头一次享受凌mama的白眼与火气。顾不得凌奈在心头嗤笑，迅速扒完饭溜进了自己的房间。 如若平时，她定会先看些漫画过个眼隐，或者动手画个几笔过个手隐，然后才打开作业本子或者试卷开始做题。而在完成作业后，她也不会再花上点心思预习复习，或者做些课外习题什么的。 奈奈虽是爱混在漫画堆里，不过这轻重缓急还是分的。看着今天凌妈的情形，奈奈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先将功课给做了再说。万一老妈真是由于她那处在班里的成绩黑了脸，那可得不偿失。 凌奈见奈奈安静做题，便也待在身体里苦思冥想，这个时间，她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凌奈努力回忆，却搜索无果，等到迷迷糊糊醒来，却是让尿给憋醒的。 凌奈并没控制身体睁开眼睛，她不知道现在的时间，恐怕是奈奈做完作业上床没多久吧。 夜晚的凉风透过纱窗吹得桌上的书页嗦嗦作响。如水的月光隔着帘子泻在凌奈的床沿。 凌奈踌躇着是否起身，奈奈却将身子翻向右侧，还随附着轻轻的呓语。 莫不是这丫头也给尿憋醒了，原本想cao控身体的凌奈随即放松下来，她想等着奈奈起身上卫生间去，省的自己控制。 谁想奈奈也是做如此打算，除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不肯重凌奈的圈套。 两个人就在床上忍着尿意较劲。 算你狠~凌奈在心底愤懑，无视奈奈的笑意，只得起身去了卫生间。 蹲座在马桶上，凌奈睡意朦胧道：公平起见，待会你来控制回房间。 可惜任凭凌奈在马桶上蹲了5分钟，奈奈也不可做出任何行动。凌奈无奈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却在路过凌爸凌妈的房间时，房里两人的对话引得她睡意全无。 “建国~我就是想不明白~在厂里我又不比别人干的少，衣服的质量也少有残次不合格的，为什么那帮领导要拿我们这个年纪的人下手呢~”凌mama的话里带着委屈与不解。 “好了~好了~”凌爸爸轻轻拍打着凌mama的肩，轻柔安抚道：“这也是大势所趋，你们厂里不单单是你一个人，其他企业也有这样的情况。” “什么大势所趋，我们普通老百姓哪管得了这些，干得好好的，怎么说要改革就改革了，要我们买断工龄，这以后日子怎么过。”凌mama说的甚急，甚至已溢出微微的哭腔与担忧。 “不还有我嘛。”凌爸爸继续安抚：“你看别的家庭，万一两人都碰得上这事，那是不是都不用活了。” “去~”凌mama的心情似乎有点好转，至少她的身边还有建国，这家里要是没了个男人，她一个女人还真不知道怎么撑下去了，但凌mama依然担心着未来：“这囡囡还小，将来我们还要让她上大学呢。本来家里还能过得去，现如今我要没了工作，这怎么办呢。” “你也说了囡囡还小，这高中都没念呢。你现在就别瞎想，也别担心，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凌建国拂了拂妻子的头发，柔声安慰，低沉的声音仿佛能将皱乱的心抚平：“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呢。” “嗯~~”凌mama应声轻语。 这接下凌爸凌妈的轻柔细语，凌奈无心倾听，只是迈着僵直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凌奈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冰凉的月光把她一半的身子映射的如尸白的皮肤。凌奈有些难以置信，她明明记得这国企改革的大潮是在新千年后将老妈从厂里给赶回家里做起了名副其实的家庭主妇，怎么这才98年，老妈就要下岗了呢。 难道是因为她的到来，这个时空的事件无意间被提前或者改变了。凌奈的心瞬间如这月光一片冰凉，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将来所要面临的事可能都将超出她的十三年经验，那该如何是好。 凌奈的指尖紧抓着床上的毯子，床头电扇的咯吱响声，扰的她心烦意乱。镇定，镇定，凌奈深深呼了口气，至少这件事还在自己的预料范围，只是时间提前了些。 而眼下，除了要当名好学生外，为家里脱离这次困境可得提前筹划了，家里没钱没条件，怎么可能还会让她玩相机呢。凌奈松开指尖，将风扇调到最高档，带着暖意的风呼啦啦得吹了她一面，凌奈躺回床上，合上眼睛，努力让睡意爬上心头。 这计划果然赶不上变化，她的重生路该如何走下去。